距离婚期越来越近,晏景麒这个年纪大点的反而比林岱更焦虑,生怕遗漏下哪一点,就让他这此生一次的婚礼留下遗憾。

“我看你就是婚前焦虑症,”魏永再一次收到晏景麒的请假报告,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大冷的天儿甚至都没沏茶水,照着那饮水机灌了凉水后就一股脑的喝了下去,才算是压下去了心底的那火气。

“你要是实在紧张你就去看心理医生好了,省的在我面前晃的烦人。”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谁能想到晏景麒还真信以为真了,坐在医生面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二缺。

“晏少,您怎么来了。”

医生见多识广,开价自然也不低,帝都这些有钱人多多少少都比寻常人更加关注心理健康,认识晏景麒那实属正常。

“难不成是……?”

听说晏家三少是个妻管严,最近又快要结婚了,难不成是他爱人给他委屈受了?

可怜这在外顶天立地的晏队都混到了要心理医鱼西湍堆生开导的地步了。

婚姻究竟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虽然医生头脑风暴至此,但终究没从脸上表露出一丝的不妥,反而端出了格外专业的姿态:

“晏少有什么想说的,大可以开口,我来帮您出出主意。”

秉承着花了钱就该有成效的想法,晏景麒郁闷了半天才开口:“他们都说我有婚前焦虑症,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吗?”

医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医生听晏队倾诉了他的婚礼规划,那叫一个宏大。时不时的提点建设性的意见就会收到男人赞许的眼神,心理医生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仿佛自己的主业是心理医生而不是婚礼规划师来的。

晏队表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谈论这些事的时候,焦虑的情况确实有些缓解。

谈论到最后医生心力憔悴的把手交叉在桌面上,默默感慨着这心理医生的活实在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晏少,您实在不必焦虑,这样的婚礼已经是盛大之极了,不过我还是先建议…您跟您的爱人先商量一下流程。”

毕竟在游轮上祭祖这样的事,林大师真的不一定能同意。就算是他同意,他们师门能同意吗?!

……

果然,林岱在听完晏景麒的规划后瞪直了眼。

“你认真的?”

晏景麒垂下眼帘,不由分说就把林岱按在沙发上嘬了一口,喘着粗气点头。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热切,两人就像是在火热的熔炉中,气血止不住的翻涌、奔腾。

“我认真的。”

小冰淇淋也来凑个热闹,径直扑进了林岱的怀里,用自己的小爪子推搡着晏景麒往下压的动作,义正言辞的开口:“喵!”

林岱被这小家伙的举动给逗乐了,揽住了晏景麒的脖子,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吻。晏景麒自然也不甘示弱,将身下那人柔软的唇紧紧的包裹住,顺手把窝在林岱怀里的小崽子给丢了出去。

在这里实在碍事。

夫夫两人正培养感情呢,你一个小猫崽子来凑什么热闹,这么不长眼色是要被扣罐罐的。

“婚礼还是简单点好,你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省省吧。”林岱实在是不太想打击晏景麒的审美,但是要真按照他的计划来,或许帝都未来三年内都能流传着晏三少的光辉事迹。

整个抬不起头来。

说完这话颇有些心疼的把猫崽子从地上捞起来,朝晏景麒指责说道:“它还是个孩子,你跟它置什么气。”

男人有一瞬间的语塞。

突然有一种冲回过去,想剁手的冲动。

当初为什么把这小东西买回家,是来跟自己争宠的吗?!更主要的是,自己还争不过!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在有林岱在场的情况下,自己喂他罐罐都不吃,显得那叫一个清高。

“还有,咱们结婚没必要请那么多人。”林岱一边撸猫一边看着晏景麒整理的宾客名单,帝都大半有头有脸的都在其列,“亲朋好友就行了,这么多人都快成了商业联姻的架势了。”

话还没说完,晏老爷子就顺着楼梯下来了,刚好听到林岱最后一句话,赞许的点了点头:“咱们晏家又不需要这样的事情撑场面,要是还有外人在场,你那些警局的兄弟们怎么请。”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放在一起也是徒增尴尬。

晏景麒和林岱皆是一惊,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那姿态端庄至极,论谁也看不出来方才两人在这沙发上亲的热切。

晏景麒轻咳了两声,把茶几上写好大半的请柬随手一推,“也是,那咱就只邀请些熟人。”

“还是小岱的想法好,”晏鸿运对林岱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刚好跟景麒的性子互补,还能劝得住他:“不过有些面上的事也是要过得去的,我们晏家的婚礼可不能寒掺。”

“就请些世家交好的和你们的同事朋友就行。”

晏老爷子说的婚礼不至于太寒掺实在是超乎了林岱的想象——看着成批的请柬、装扮出现在老宅的时候,林岱的眼都直了。

晏景麒正因为自己的计划无法实施而感到可惜,看着面前这一堆新婚用品还是不怎么满意。

总感觉这种程度的婚礼还是委屈了林岱。

“这些装扮也太俗气了,通红一片。”男人挑挑拣拣的看着,语气里是各种不满意,见林岱没怎么理睬他,只能颠颠的凑到了他的身边:“咱婚礼不去游轮,蜜月去行不。”

游轮计划他筹划了好久,甚至还幻想着可以在甲板上酱酱酿酿,这主人公不去,岂不是少了一个play。

完全没有意识到深厚的男人在筹谋着什么,林岱还坦然地在前面走着,看着老宅开始张灯结彩,嘴角展露出了笑意:

“行,听你的。不过婚礼结束后咱还得去拜拜祖师,还有个道侣的结契仪式呢。”

晏家的请柬发下去的时候,整个帝都都跟着轰动了。

收到请柬的人并不多,但都是帝都的风云人物,那些想趁机在婚宴上露个脸的小门小户,愣是没有来的门路,无一不扼腕叹息。

暂且不说晏家那是什么样的地位,就看那结婚的对象是个男的就能够大伙谈论个半天的。

但在搞清楚林岱是谁的时候,那些言论就突然转了个风向。

谁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顺遂,像晏景麒这种被批了命的都能被林岱从鬼门关拽回来,实在是不能得罪。

就算是真的看不服两个男人在一起,也只能憋着。

……

按照习俗,婚前林岱是要回自己家的,连带着沈大师的那个宅子也跟着热闹起来,杜岩泽和晴曦更是忙了好久,就为了屋里看着喜庆些。

“这些气球太多了吧,”杜岩泽擦了擦头上的汗,实在是想不明白晴曦做什么整这么麻烦,“一个个的吹腮帮子都疼。”

晴曦一脸嫌弃的推搡了杜岩泽一把,拨开沙发上的气球和红囍字,翻出来了一个打气筒:“谁让你对嘴吹了。”

小姑娘的审美跟大老爷们肯定不一样,别看一个个累的连话都不想说,整体呈现出来的效果还真不错。

林岱整一个“大”字的形状躺在地板上,亏得这个小区的地暖温度跟得上,否则一定给冻感冒了。

“结个婚怎么这么累,这辈子就这一次了。”青年的脸上带着疲倦,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太累人了。”

杜岩泽也跟着笑了一声:“你的婚期比我还早,我这帮你忙完了,你就想赖账了?”

林岱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撑着下巴说:“行吧,大不了再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