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病**那个男人也算是经历过大风雨的,深叹一口气后把头偏向了窗外。
此时的太阳刚刚升起,透过窗子映在病**的光还是浅橙色。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用喑哑的嗓音说:
“我对他们还不够好吗,以他们的学历、能力,怎么可能混到公司的管理层。是不是我太好说话了,给的他们太多了,才让他们这么想迫害我。”
晏景麒伸手拽了拽秦策的胳膊肘,用眼神示意他快些安慰一下自己的父亲。
但秦策却一个字都未曾开口,只是淡淡的站在病床旁,给予了他那面色苍白的父亲一只有力的手。
思量片刻之后,男人终于做出了决定:“林大师,我想请你帮忙解决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林岱正在出神,直到晏景麒在身后提醒才恍然察觉,随即露出了坚定的笑容:“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帮你解决这事情的。”
青年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来了一个类似于茶碗的器皿,把它递到了秦策手里:“帮忙去接点清水过来。”
秦策忙不迭的接了过去,随后朝着林岱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踏进了病房隔间的洗漱间里。
随着里面传来水流声,林岱转过脸来面向病**的男人,“秦总,我想问你一下,知道您生辰八字的人多吗?”
这个问题足足让他愣了有半分钟,才艰难地摇了摇头:“不多,也就家里的几个长辈知道,其他人都只知道年月日,不知道具体的时辰。”
林岱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情况,而后又从背包中拿出来一面铜镜。这东西虽然被擦拭的锃亮,但也几乎反射不出景物,直到林岱恭恭敬敬的把它摆放在床头柜上,秦父才开口:
“这是什么?”
林岱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待会你就可以看到,是谁对你下的手了。”
就连站在一旁围观的晏景麒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样的黑科技呀,定点追踪都没有回溯功能。
“景麒,去把门锁上。”
这里毕竟是医院,虽说是独立的病房,但走廊还是人来人往的。纵使是医院的护士提的意见让他们来问问是不是玄学上的事儿,也不能给现场直播。
一是怕引起恐慌,二是因为这是道家绝学,哪能随意传人。
“秦总,我需要您的几滴血,不用特别多,两三滴就够了。”
秦父缓缓的点了点头,正巧他每天早晚都是要测血糖的,扎手指一举两得。
秦策眼疾手快的把那如水杯一样的器皿举了过去,稳稳的接住了鲜血。血滴如丝絮般在清水中弥漫开来,最终变成一团血雾,将整杯水染成了淡红色。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净天地神咒,度人万千也杀鬼万千,随着林岱的话音一落,众人耳边莫名响起了一道呼声,紧接着躺在病**的秦父开始微微颤抖。
秦策眼神急切的望向林岱,虽然很想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又怕打扰他施法,只能缄默不言。
“巫蛊之术毁人体魄、乱人心神,此等邪术违背天地,当破!”
秦父只感觉到一阵奋涌的血液直冲天灵盖,那种灼热感让他怎么也坐不住,不由自主的探身瞥向那桌面上的铜镜。
只见那器皿中的血液晃动着,像是沸腾一般的汩汩而流。林岱双手交叠,手印打得飞快,再次睁开眼时,将那杯中沾了血液的水泼到了那铜镜之上。
按理说,这种上了年份的老物件是不能随意沾染血渍的,但不知怎的,随着那水流滴滴嗒嗒的流下来,铜镜上竟显示出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秦策早就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惊,双腿如同灌了铅似的,半步移动不得。
他震惊的看着镜面上所显现出来的景象。
特别是看着那一帮人那样谄媚的看着秦瑞泽,而秦瑞泽又是怎么与其他人相勾结的,如此清晰的摆放在了跟前,根本就做不得一点假。
林岱不知怎的,突然从怀中取出来两张符纸夹在手中,往空中一扔。明明病房之内无半点风动,却愣是定格在空中,尾端却呼呼作响。
“今已帝星命格之人作保,令作此妖法之人受反噬之痛。”林岱目光凌厉,手法劲道,就连他自己也暗暗生叹,体内的功法好像又精进了一些。
“行此法之人该受天谴,有害人之心者同罪!”
话音一落,定格在空中的两张符纸,一张朝着铜镜飞去,另一张却在原地消失的暗无踪影。
镜面之中的人物也在此时大变了模样,但依旧是秦睿泽。他正招呼着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塞,勾肩搭背,迈着踉跄的脚步,在马路边上走着。
看那仓皇的步伐以及通红的眼眶,就知他一夜未睡,如同街溜子一般的晃**了一整晚。那符纸猛地贴到了他的后背之上,发出一痛红光之后便消散了下去。
眼瞧着秦睿泽伸出手来,用手腕砸了砸太阳穴处,随后便抱着马路牙子狂吐起来。
镜面显示的景物在这一瞬间消散,又恢复了从前那一副灰扑扑的模样。
从镜面中又反扑出一束金光,稳稳的落在了晏景麒的身上。
男人感受到了身体里的变化,那一股金光闪过,胸口上的憋闷竟是一扫而空。自己坐在一边看着林岱施法,仿佛有一种被包养了的感觉。
不过并不是用钱,而是用功德金光。
秦策这才从呆傻的模样中缓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的从病床一侧绕到了林岱的跟前。
“秦睿泽他会怎么样?”
秦父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汗流了一满背,但面色却红润了许多,也用着同样关切的目光看着林岱。
“他是怎么对秦总的,那报应也会在他身上显现。”林岱特意停顿了一番,“天道好轮回,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秦策面上的表情还有些不解气,“那也是便宜他了。”
晏景麒原本交叠着的二郎腿此时放了下来,朝着秦策的方向摇了摇头:“不算便宜他,待会儿就要请他去局子里坐坐了。”
秦策有些茫然的抬起脸来,“什么意思?”
林岱走到床头柜前,仔仔细细地将昆仑阴阳镜收了起来——这东西可是他问师姐借的。听到这话也不急着回头,反而抽出来一张纸巾擦拭着盛有血水的器皿。
确准没有水渍之后才开口:
“他现在受到的反噬是因为他对秦总不怀好意,这是因果上的报应。”
晏景麒顺势接下了林岱要说的另一句话:“经过调查取证,发现嫌烦秦睿泽多次利用职务之便虚开增值税发票。这一点已经被查实上报了,接下来还有法律上的惩处等着他。”
秦父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慢慢的闭上了嘴。
这是秦睿泽活该,自己不该内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