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建“一带一路”近10年来的实践表明,要取得良好的效果,必须要有一定的保障作为前提。譬如说,我们都已经很清楚了,资金的保障很重要,没有钱,共建“一带一路”的任何项目都是不可能实际落地并顺利完成的;安全保障也很重要,人员安全、项目安全都是共建“一带一路”的基础保障。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共建机制方面的保障,要想实现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应该说这一点尤其重要。

习近平2019年在倡导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时,特别地提出了机制保障方面的要求。他的要求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要着力构建良好的互联互通伙伴关系;二是要继续实现相关国家发展战略、相关区域发展议程、相关国际组织的国际发展议程等与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及具体实施方案之间的有效对接;三是务实合作,促使共建项目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果。①

(一)伙伴关系机制

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国际合作框架下,习近平提到了构建伙伴关系机制的问题。2019年他强调的是构建全球互联互通伙伴关系,后来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和国际形势的变化,他又强调了要构建另外三种伙伴关系,即卫生合作伙伴关系、绿色发展伙伴关系、开放包容伙伴关系。

习近平之所以重视建设全球伙伴关系,是因为:第一,从理论上讲,经济全球化发展趋势不可逆转,人类社会仍将不断地走向深度融合发展,尽管发展的过程会是波动曲折的;从现实来看,全球性的问题不可能依靠任何一个国家的力量得以解决,全球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这件事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例子。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因此世界各国必须团结起来,加强理解与合作,共同应对人类所面临的各种问题与挑战。第二,构建全球伙伴关系的基本前提是坚持多边主义,共同努力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体系,而不是搞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第三,在坚持开放合作的基础上,努力构建全球互联互通伙伴关系以及其他各种伙伴关系,有利于促进全球联动增长,创造更多新的发展机遇,也有利于保护人民生命安全与身体健康。第四,构建全球伙伴关系的最终目的在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在构建全球伙伴关系过程中,构建全球互联互通伙伴关系是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基础,如果这样一个最基础性的保障机制都不能有效地构建起来,就很难构建起其他伙伴关系,也根本不可能进一步推进共建“一带一路”实现高质量发展。因为交通基础设施如铁路、公路、港口、机场和电信基础设施建设起着基础性作用,将直接有利于降低全球运输成本,提高运输效率;电力基础设施建设则为交通、产业等互联互通提供动能,也具有重要的基础性作用;而教育、培训、科学技术、文化艺术、旅游、公共卫生、规则制度、政策法规、研究交流等属于软联通的内容,同样构成全球互联互通的重要组成部分。令人欣慰的是,经过共同努力,“六廊六路多国多港”的全球互联互通架构已基本形成,制度规则“软联通”也取得重要进展,在此基础上,世界上18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已初步构建起了基于“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的互联互通伙伴关系。

2021年,习近平在谈到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时,也提到了要继续建设与共建国家之间更紧密的互联互通伙伴关系,重点强调了加强基础设施“硬联通”、规则制度“软联通”、贸易畅通、投资合作和丝路电商五个方面,促进国家之间在这些方面的融合发展。

除了互联互通伙伴关系外,习近平还提到要与共建国家建设另外三个方面更紧密的伙伴关系,即建设更紧密的卫生合作伙伴关系、绿色发展伙伴关系和开放包容伙伴关系。①这样,伙伴关系就拓展到了四个重要领域。

很显然,这是习近平在新形势下提出的新思想,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的原因,在共建“一带一路”框架下建设更紧密的卫生合作伙伴关系不仅必要而且紧迫,因此疫情期间中国企业已经在印度尼西亚、阿联酋、马来西亚、巴基斯坦、土耳其等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开展了疫苗联合生产,在其他方面也开展了医疗卫生合作,目的就是要护佑各国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同样出于新形势下的新要求,习近平提出建设更紧密的绿色发展伙伴关系,主要目的当然是与相关国家一起努力,共同有效地应对气候变化,因此就必须加强绿色基建、绿色能源、绿色金融、绿色投资等方面的进一步合作;另外一个伙伴关系,就是要建设更紧密的开放包容伙伴关系,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使全球贫困人口反弹,全球经济发展出现了更加不均衡的情况,因此需要强调走共同繁荣之路的重要性,相应地就是要努力把“一带一路”建成“减贫之路”②。如果概括起来的话,就是要构建更紧密的全球发展伙伴关系,推动全球发展迈向平衡、协调、包容的新阶段①,也将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推进到一个新阶段。反过来讲,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也将有利于促进更好的全球发展,这一点我们在前面的“发展导向”部分已经讨论过了。

(二)对接机制

自从“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中国就开始积极地与相关国家和国际组织在这一新的国际合作平台上推进相关合作。近10年来,中国已经比较成功地将“一带一路”倡议与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国际组织的发展战略、发展规划进行密切对接,习近平在会见外国元首和政府首脑时所提到的将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与部分国家发展战略进行有效对接的具体情况。

来源:除了脚注的发展战略与发展规划外,其他都是作者根据《人民日报》2019年4月25日、26日和27日发表的《习近平分别会见出席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部分国家领导人》时的讲话内容以及根据《人民日报》2022年2月6日、7日发表的《习近平会见埃及总统塞西《习近平会见土库曼斯坦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习近平会见卡塔尔埃米尔塔米姆》的相关内容整理得到此表。

实际上,对接的国家和国际组织及其战略还有很多,譬如说共建“一带一路”也与塔吉克斯坦的“2030年前国家发展战略”①进行对接,与蒙古国的“远景2050”长期发展政策、“新复兴政策”实现对接②,与柬埔寨的“四角战略”实现对接,等等。

除了与国家发展战略进行对接外,“一带一路”建设还与许多区域发展战略和全球发展战略进行对接,习近平在他的讲话中曾提到与东盟的《互联互通总体规划》实现对接,与东盟的“印太展望”开展深入合作的问题。此外,共建“一带一路”还与非盟的《2063年议程》、“非洲基础设施发展规划”实现对接,与亚太经合组织的“互联互通蓝图”实现对接,与“中亚互联互通倡议”实现对接,与欧盟的“欧亚互联互通战略”也实现对接。实际上,从内容上来看,“一带一路”建设也与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实现了比较好的对接。以后还可以与更多的国家和区域性发展规划进行对接,譬如说与韩国的《基于数字的产业创新发展战略》、与德国出台的《联邦政府数据战略》、与东盟的《数字总体规划2025》、与欧盟的《塑造欧洲数字未来》《2030年数字指南》等进行对接。这些对接,不仅仅只是停留在规划和政策层面,不仅仅只是纸面上的,很多已经通过一些项目在实施层面上展开了合作共建,未来的对接也主要是有实质性合作共建意义的对接。

实践证明,通过对接机制,将中国与许多国家和地区在发展战略、发展规划、发展政策、发展项目、产业发展、资本市场发展等各方面、各领域实现资源有效整合,有利于取得优势互补、互利共赢的良好效果,因此对接机制对于促进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务实合作机制

“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的另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务实合作。也就是说,这一合作具有很强的结果导向性质,最终必须使合作各方都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论是国家层面,还是企业层面,特别是相关地区的人民都应该从中受惠。因此,对于共建“一带一路”而言,尽快取得早期收获十分重要。

共建“一带一路”近10年来,已经有许多项目建设完成,譬如说尼日利亚的阿卡铁路、肯尼亚的蒙内铁路、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核电站、埃塞俄比亚和吉布提的亚吉铁路、白俄罗斯的中白工业园、柬埔寨的西港经济特区、蒙古国的机场高速公路、老挝和中国的中老铁路、土耳其的1915恰纳卡莱大桥等,已经形成了造福人民的早期成果。这一务实合作机制今后仍然需要坚持,今后的重点则是要更加重视建设项目的高质量。

由此可见,习近平关于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思想已经形成一个内容丰富的系统,并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这既是对过去近10年来共建“一带一路”实践的很好总结,更是为今后推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