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撼烈喉咙之中仿佛发出夜兽濒临绝境一般的怒吼之声,脚下一踏,四周丘峦应声震颤!

随即只见空气扭曲之间,一道粗狂身影已是出现在许冬至面前,硕大铁拳猛然砸下!

看那拳头之上悍然之力,若是正常人被打中,只怕撑不过半秒便会化作一滩尘埃,哪怕是粉碎血肉都留不下来!

但许冬至不是常人!

只见他眼神一凝,一掌拍出!二者竟是携着汹涌磅礴的力道狠狠相撞!

一刹那暴风涌动,纷飞尘埃刹那遮蔽一切视线!

爆裂破碎的声响不绝于耳!夹杂着未尽点的冲击朝车子铺天盖地而来!

好在冲击到来前一瞬,许冬至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场面,手腕微抖,一缕隐约黑气弥漫而出,护在车子之前,将气流挡住,三人这才没有被波及到。

但撼烈身后的两名地境就没有这种待遇了,身躯瞬间便被冲撞而飞,砸落在洪流之中,不知生死。

等到冲击与尘埃散去之时,放眼望去,四周的景象仿佛被当量惊人的炸弹轰炸过一般,没有一点完好的痕迹,即便是上百米的丘陵此时也如同被人连顶带峰削去,只剩下了残缺不全的一半。

这便是……天境之间的杀伐?

若临大一战给众人留下的印象是惊诧,那么现在,便是实打实的,恐惧与绝望。

明明只是再纯粹不过的拳脚,就足以造成这么庞大的破坏?

这些所谓的天境武者,真的……还是人吗?

而烟雾散去之后,三人连忙看向风暴产生的中央,却只在里面看到了一道有些瘦削,宛如枯竹般的身影。

许冬至站到了最后。

而更可怕的是,即便经历了这么恐怖的一战,他的身影依旧如常,即便是衣服之上,也没有丝毫的污渍破损,正常的就像是恰巧路过一般。

他低下头,看着面前数十米大坑之中,不断咳出血的撼烈,说道。

“承让了。”

“承让个屁……”撼烈又是狠狠咳出一口血,此时他的体表满是焦黑的痕迹,全身上下的伤口像是旷野上四处纵横的勾勒,血液在流出的瞬间,便被灼热的温度蒸发,他露出一道绝望的笑意,“你还是没尽全力……”

许冬至不可置否。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内心汹涌的杀意。

否则撼烈即便不死,也不会像是现在一样,仅仅是受了些数月就能恢复的伤势,如今看起来稍有狼狈而已。

“这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怪胎?你根本……就不是天境!”

撼烈的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回想起刚刚的一掌,他比谁都清楚,面前的少年早已经超过了所谓天境的范畴。

天外天!

以至于他达到了天境七阶的一拳,落在对方身上,反倒不如被蝼蚁咬上一口!

“如果不想被灭口的话,最好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许冬至笑了笑,“那两个地境还没死,顶多就是重伤而已,马上叫人来接,还能保住性命,至于你,大概三四个月就好了。”

“你不杀我?”

撼烈看着许冬至走向车子的背影,问道。

“这次不杀。”

许冬至没有回头,径直上了车,随着发动机的轰鸣飘然而去。

撼烈看着远去的车尾气,忽然惨然笑道。

“许不疑的儿子么?和他父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强悍……”

“这种人物出现,星国怕是又要翻出一阵腥风血雨了。”

……

许冬至仔细感应着四周的情况,但直到三人已经进入药宁地界,也再没有出现过一个人。

看来前来拦截的只有刚才的撼烈三人。

直到这时,三人才稍稍放下些心。

程伊忽然问道:“许先生……你没事吧?”

她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一战,即便是山丘都受到了那样可怖的破坏,但许冬至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看着真就像是来旅游的。

许冬至白了她一眼:“我说你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可是师父,连着两天与天境级别的对手交手,每次都是碾压的拿下……即使翻遍星国有史以来的所有天境,也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情……”秦可颂扑棱着大眼睛,“你到底是什么境界啊?”

她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最开始以为许冬至是天境,后来他把天境宰了。

再然后又认为他是天境,但七阶天境的全力一击,甚至没有对许冬至造成一丁点麻烦,刚刚那一战,堪称彻头彻尾的碾压。

哪怕是天境九阶都做不到吧?

“时候到了的话,我会告诉你的。”许冬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程伊,帮我安排一下明天去药家的事情。”

“若是能谈判最好,若是不行,动手是最后的选择。”

“是,我知道了。”

“还有可颂。”许冬至透过后视镜看着秦可颂。

“怎么了师父?”秦可颂的表情看上去颇为兴奋。

“到时候别捣乱。”但许冬至接下来的话,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师父,不带你这样的!”

秦可颂抗议道。

却引来几人一阵笑闹,打打闹闹之间,车子来到了程伊提前定好的某家酒店楼下。

给众人安排好房间,让她们好好休息之后,许冬至一个人来到了楼下,在大街上似是漫无目的的游**。

药宁城不愧是天云州之中仅次于天海的城市,入目可见的各处高楼,便不是临江可以比拟的。即便如今温氏集团已经是临江商界,除了林清雪之外的领头羊,但看这样子,若是把它放在药宁,似乎也只能勉强捞一个二流势力的地位。

今日闯关之事,只怕很快就会传入药宁高层的耳中。

但许冬至也不是很在意,这事早晚会被知道的。就当做是某种宣告好了。

正想着,许冬至剑眉微微一挑,下一瞬便感觉自己的腰间被撞了一下。

撞了他的人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只是沙哑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脚步匆匆往前走去。

不经意间一个侧脸,让许冬至看到了一截雪白鹅颈上,戴着的狐脸面具。

他笑了笑。

“看来药宁城和临江还是有相似点的。”

“至少盗窃的水准都差不多。一样的差。”

随后笑着,抖了抖手上从狐脸那里拿来的,绣着小花的钱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