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追么?”
四人前来围杀一个许冬至,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如今不仅让后者成功逃掉,还因此折掉了一名湮世境七阶的强者。
这件事若是被许家知道了,几人必定少不了一番责罚。
但僧袍老者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不必追了,若是他真的能够操控那种远远凌驾在湮世境之上的境界,我们三人追上去也是送死。”
刚才许冬至所展现出的实力,在他眼中看来,足够轻而易举将自己四人斩杀。
若是一开始就拿出来,只怕如今的局面必然不会一样。
而许冬至一直不肯将其拿出来的原因,想来也很简单,因为他控制不住这般力量,或者说,一旦用出,必然会给自己带来难以避免的巨大副作用。
种种忌惮之下,这才选择了以肉身硬扛!
“可能性只有一个,许冬至没法掌握,甚至因为此时经脉尽断,强行透支自己,或许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说着,随即转身看着天际渐渐亮起的淡白光影。
“公子那边,应该也快要结束了……”
“回去之后,将三人的照片印上,在整个星国的范围内通缉,这样也算是给公子一个交代。”
“许家高手很多年没有在京都之中漏过面了……以至于现在不管是谁,对于许家的恐惧都少了许多。今夜之后,京都会重新回忆起来的。”
“当初被许家随意操控的畏惧。”
……
“呼……”
视野已经模糊到了极限。
望着眼前终于到达的洞穴,许冬至终于是深深的喘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浑身的墨色悄然退去,从皮肤上溢出灼热的白雾。
这洞穴是他前往青运城之时,无意之中发现的地方,地处京都与青运城之间的偏僻无人之地。
躲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能发现的。
“好烫……”
东方婉试着伸手摸了一下,下一秒便被许冬至炽烈的温度烫的收回手。
“先把他带进去吧。”
唐殊词也回过神来,明白了许冬至将二人带到这里的意图。
洞穴不深,大约只有十米不到,好在高度充足。
将许冬至靠着山壁上坐下。
二女此时的眉眼依旧弥漫着说不清的紧张。
“现在该怎么办?”
东方婉不由问道。
她从来没有见过许冬至受这么严重的伤势。
以往仿佛无论出了什么事,只要许冬至出现,终究都会被解决。
如今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家伙,此时便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许冬至苦笑着说道,张嘴时,一道血迹便是流淌了下来。
“这一次过后,你们二人或许也会被京都之人通缉,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许冬至能够想象到,那三个许家高手离开之后会做什么。
如今他经脉尽断,已经成了个废人,那么剩下的,便是清洗京都甚至整个星国之中,与许冬至交好的势力。
东方婉和唐殊词也不能避免。
索性这里不在京都的管辖内,趁现在离开,或许还能逃掉。
闻言,唐殊词脸色一变:“白痴,我们既然来救你,自然便不会这么轻易把你丢下。”
东方婉也是一脸凝重:“冬至……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么?”
许冬至的脸色极为苦涩,看了眼自己甚至都没法抬起来的双手。
“我全身的经脉,在刚才交手之时,都已经全数断裂了,也就是说,我现在不仅毫无实力可言,便是连个普通人都能轻易斩杀我。”
“我去找二师姐!”东方婉的眼眶骤然红润,猛地站起身,“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
许冬至神色黯然。
“二师姐的医术是很强,但我是被黑气所污染的试验品,经脉尽断之下,一个治疗失误,便是彻底爆发,成了毫无意识的杀戮机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二师姐也无能为力。”
“唯一的办法只有古武神技的春风入雨……”
许冬至苦笑着说道。
他没有告诉二人的是,刚才为了逃离青运城,他强行打开了第二重真锁。
本就断裂的经脉自然承受不住这般冲击。
在超越了湮世境的狂暴真气之下,早已经彻底粉碎。
也就是说,他如今已经和一个死人没有区别。
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凭着被黑气污染过的身体,还能勉强吊着一口气罢了。
“春风入雨在哪里?”唐殊词攥紧了拳头,她能感觉到,许冬至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限,随时都有一命呜呼的可能。
她不能就这么看着许冬至去死!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能帮你找到!”
闻言,许冬至惨白无比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会春风入雨,一个是我,但我现在的状态,自然没有使用的可能。另一个,就是二师父了。不过……二师父已经消失很久了……即便是我和三位师姐,都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那不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一抹无能为力的绝望和无力感,骤然涌上二女的心头。
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许冬至的生机一点一点消逝……
“要是我当初和你一起来的话……”
唐殊词攥住拳头,在山壁上狠狠一砸,咬着牙说道。
唇角一缕血丝淌下。
“没用的。”许冬至笑道,“四个湮世境,其中一个还是湮世境的九阶。是我小看了许家。他们这一次摆明了,就是要将我斩杀,你来与不来,都没有区别。”
“我现在反而担心琉璃宫和战神殿他们……许家对我动手之后,势必也会对他们动手……那些有不少武者的势力还好,南宫家和柳家只怕会有些危险……”
他猛然叹了口气。
说句实在话,若是这些势力也出了事情,追根到底,也是因为他许冬至。
若是自己没有与那些势力亲善,今日后者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师父……我该怎么做……”
他抬起眼看着远处渐然亮起的天际,忽然梦呓般问道。
眼皮子越发沉重,几乎再也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