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吗?”许平秋翘着二郎腿,笑意凉薄,“现金还是转账?若是实在拿不出钱来,便入我家门,我可以免去你所有债务。”

但颜子樱一言不发,只是依旧站在原地。

“唉,我就不明白了,嫁给我许平秋也算是你高攀,有什么好想的?你看看,你的妹妹你的保镖,全都弃你而去了,你现在有的选吗?不如早做决定,做一个风风光光的武协会长之妻,难道委屈你了?”

或许是颜子樱无力反抗的模样激起了许平秋的侵略欲,他今天的话比往常多了不少。

“不过说起来,在一个人连着看错三次,倒是我平生第一次。我原以为许冬至还算是个人物,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你放弃,自己带着老婆跑路了,要我说,他就是……”

“他是个很好的人,至少,比你好得多。”

这一次,颜子樱终于回应道。

“他都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许平秋不屑冷笑,“你倒是说说看,他哪方面比我强?”

“你和许冬至比?就你这样的人,再等十辈子,都不够给他擦鞋的!”

“你说什么?”

心上人如此刻薄的话,终于将许平秋的怒火彻底激起。

只见话音还未落下之时,许平秋的身影便是一阵闪烁,双眼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经到了颜子樱的面前。

随即伸手一探,直指后者脖颈!

“许冬至不过一个怂包废物,有什么资格和我比较!”

好快!这就是玄境武者的实力么!

颜子樱光洁额上霎时冒出了些许冷汗。

她完全看不清许平秋的动作,更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强大的压迫感下,颜子樱下意识的闭上眼。

“诶诶,背后骂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正当颜子樱认为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一道熟悉而玩世不恭的语调忽然出现,面前狂暴的风声也在此时如水般骤然安息下来。

她睁开眼,只见许冬至竟然挡在了自己面前,竟是探出一只手与许平秋一掌狠狠对上!

“我还以为你真要当个鸵鸟。”

许平秋戏谑道,但眼神之中已然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如果刚刚的对峙只是让他有了一些隐约的感觉,那么这一掌,便是让许平秋彻底明白,许冬至恐怕也是和他一样的——

玄境武者!

怎么可能!

尽管表面上依旧装作一副淡定模样,但此刻许平秋的内心之中却是一片翻江倒海。

自己身为天都许家年轻一代天赋不俗之人,接受了家族精良的教导,灵丹妙药吃了不知多少,几乎是当做零食在吃,这才在二十多的年纪踏足玄境之阶。

可他许冬至,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孤儿,一个流浪远地的废物,怎么可能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境界?他凭什么!

许冬至淡笑道:“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来赎人了。”

“媳妇儿。”

话音落下,只见脸色有些木然的温初夏推开大门,怀中抱着一副与许平秋一样的卷轴。

打开一看,竟也是一副山水鱼虾图!

“怎么可能?!”

许平秋一愣,随即冷笑道:“许冬至,你当我傻吗?你就算拿不出这百亿,也不必随意找一个人画一副拙劣仿作,来我这里浑水摸鱼吧?”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许冬至一笑,接过卷轴便扔向了前者。

许平秋接来一看,一时间竟是瞪大了双眼。

那副山水鱼虾图在他的卧室挂了二十年,上面的任何一个细节他都清清楚楚,但即便如此,在见到这幅画之时,许平秋依然没有找到丝毫的区别!

线条,墨色,晕染,两幅画简直一模一样!压根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算是白石老人自己,只怕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画,模仿的如此精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画……到底是哪里来的?”许平秋仿佛梦呓一般道。

许冬至抬眼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无非就是你的眼力太差,跟了几十年的画都认不出真假,实话实说我也不会笑你的。”

话音落下,许平秋一愣,随后等了许冬至一眼,抬手打了个电话。

“我叫来了临江最好的鉴定师,你最好祈祷自己的运气不错,否则,我必会让你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随时恭候。”相比与许平秋,许冬至此时倒是显得镇定许多,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许平秋慌了。

即便他已经几乎完美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但许冬至依旧从他的细微动作之中,看出了端倪。

凭借武协分会长的威望,许平秋叫的人很快便来到了包厢之中。

只见那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小碎步跑到许平秋身边,扶了扶单边眼镜,谄媚道:“不知会长有什么吩咐?”

许平秋将两幅卷轴递过去,淡淡道:“墨空文,你看看这两幅画,哪幅是真的。”

“墨空文?”

听到来人的名字,颜子樱不由得捂住了小嘴,死死盯着面前样貌有些猥琐的家伙。

墨空文的大名,尽管颜子樱离开临江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但依旧记得清清楚楚。临江第一鉴定大师!传说只要打他眼前经过的书画,没有一副是他看不出来的。

心中有些没底地对温初夏问道:“初夏,许冬至这一出,有把握吗?”

但温初夏只是有些麻木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至少,我是分不清的。”

她之前也为许冬至如此疯狂的计划弄得有些头疼,但在亲眼见到许冬至仿画的时候,顺便便说不出话来。

许冬至明明只是看了一眼书画的残卷,便能凭借记忆与想象,画出一副与原作毫无差别的完整版!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温初夏原以为自己这些日子里,对许冬至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不浅的了解,但这时才发现,自己对于她这便宜老公的认知,还是浅薄得太多了。

他好像什么都会,无论什么领域,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做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但即便如此,今日鉴画之人,毕竟是眼神毒辣的墨空文,常人看不出来,他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