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城,战神殿。
“然后,你就被赶出来了?”
秦非站在窗前,似乎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钢笔,问道。
“是。”撼烈颔首道,“殿主,你说他们会不会……”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秦非一个眼神打断了下来。
秦非想了想,摇头道:“这些事情,我们暂时管不了,不如先放着,看看后续发展如何,再做决断。”
“许冬至的背景,你调查得如何了?”
撼烈一摊手:“这个人实在有些诡异,按道理来说,一名不过二十岁便成就天外天的怪胎,无论放在哪里,都必然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但许冬至出现在临江之前的事情,却完全是一片空白,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般,即便是以战神殿的资源,都无法调查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秦非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并不是他不存在,只是被人刻意隐去了。”
“你是说……”撼烈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不由有些浑身发凉,“在他身后,有一个强大到能够瞒住战神殿的势力?”
“只有这种情况,否则,二十岁的天外天,你真的觉得他是自己修炼出来的么?他姓许……难道和帝都的许家有关系?”
秦非一时间有些头疼。
可许家符合年纪的天骄,二十年前,便几乎全都被许不疑夫妇废掉了,而他也从未听说过许家有这般人物。
再说了,若许冬至真是许家的人,那他想要一个天云州不是轻而易举么?只要许家一开口,无论战神殿武协还是司马家,谁不得乖乖的双手奉上?若是作为历练,是不是有些太离奇了?
一时想不通,秦非索性也就先放弃了。
反正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许冬至只怕很快便会来到天海,与司马家正面相迎。
到那时,一切的疑惑,大概也就都能有答案了。
就在这时,撼烈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消息,他拿出看了一眼,眸子微动。
“是副殿主找我过去……”
“你去吧。”秦非倒是没有阻拦,“有机会的话,从他那里套一套话,看看司马家的动作。”
“属下明白。”
看着撼烈出门,秦非深吸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
自己如今还真是四面楚歌,好好一个天云战神殿的殿主,此时和傀儡没有太大的区别。战神殿中三大天境,除了已经失踪的骁骑之外,便是他与那位副殿主。
或许是自己一直以来若即若离的态度,副殿主倒是借此机会与司马家越来越近,虽然没有宣称加入后者门下,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有了司马家作为依仗,他已经成了战神殿实际上的话事人,就连秦非这个殿主的一些命令,他都能随手反驳。
上有司马家压制,下有许冬至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就连秦非这作为最后底牌的殿主身份,此时也危机重重。
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偌大天云,真就没了他的立足之地。
好在整个战神殿明面上皆是副殿主掌控,但无人知晓,五虎之中的撼烈,却是秦非布下的心腹。有了撼烈帮忙,他这才勉强尚能支撑。
秦非揉了揉眉心,目光正好落在了桌上的许冬至资料上。
要是有机会,或许可以试着和他接触一下,示个好什么的……
正在这般想着之时,秦非身体忽然一愣,眼眸死死盯着资料上的临大二字。
许冬至在一月之前,成为了临大的老师。
而他秦非的千金,此时,也在临大!
短暂的震惊之后,秦非忽然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看来,还是有机会的……”
……
离开书房之后,许冬至脑瓜子里依旧有点嗡嗡的。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测一测温老爷子是不是发了烧,要不怎么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而顾曰则是一出门,便将自己锁进了房间之中。
对于女孩的想法,许冬至向来都不太看得透,索性也不管她,回到自己的房中。
药宁的事情解决之后,温初夏此时应该已经回到集团处理后续了。
说起来,自己虽然是温氏集团的幕后人,但集团的事情,却一点没有操过心,尽数都扔给了温初夏和程伊处理。
倒是有些亏欠她们。
“之后再想办法补偿吧。”
许冬至晃晃脑袋,将这些念头抛出脑后,爬上床打起了坐。
之前在药液之中的浸泡之后,许冬至倒是隐约之间,有了些微妙的感悟。
对于自己这诡异的黑气属性,他倒是一直没有太过深究,只是将其当做一种异属性的变种。
如今才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吞噬,锋锐,力量,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模仿出其他属性的特异,如果没有伴随着难以言说的杀戮之心,这黑气属性,几乎可以称之为全能一般的存在。
但万物有因有果,有得必然也有失,许冬至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般变异。
定下心神之后,他按照三师父所教,捏出指诀,嘴中轻声念出一个个诡异的发音,那声音极轻,但传入耳中之时,却又仿佛高悬古寺的洪钟大吕一般,震人心神。
隐约之间,一道道黑气飘然而出,缭绕在他身侧。
只听许冬至轻喝一声“来”,而后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竟是仿佛淌出一片浩瀚的星图,无数璀璨光点环绕出一道有些奇怪的图案,仿佛一只巨手,又似乎是一条长相奇特的鱼,一时半会儿竟也让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许冬至还没看清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双眸骤然传出的一阵阵剧痛,最后还是让他无奈停了下来。
看着自己不知何时溢出的满身大汗,许冬至苦笑道:“三师父所说果然没错,测算之人,不可算自己命格。”
“这才仅仅只是片刻,便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若是继续下去……”
测算失败,许冬至也不气馁,毕竟在此之前他便已经有所预料,只是纯当做试试碰个死耗子罢了。
眼看算不出结果,索性进了浴室准备清洗一番,毕竟昨晚残留的血迹此时仍然满身都是。
清洁之后,将猩红的衣物随手扔在浴室,许冬至拿起一条浴巾擦着头发便走了出来。
下一瞬身子猛然一顿。
与面前灵动的双眸面面相觑。
“我说,你看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