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城，司马家。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连了数日的晴朗天气，今天却忽然下起了一场暴雨。
司马断坐在窗前，拿着一份文件，却没有看的心思，目光始终在窗外晃**。
邢礼与撼烈二人此时恭敬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发。
片刻之后，邢礼开口问道：“司马家主，你在想药宁的事情么？”
“嗯。”
司马断点了点头。
扭过头来问道：“撼烈，你是那些与许冬至交过手的人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你觉得博羽这一战，可有多少胜算？”
听到问话，撼烈的身子猛然一顿，脸上的表情稍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从上次被许冬至重伤之后，撼烈别说痊愈了，昏迷了半个多月，之后凭借比同级别不知强悍了多少倍的肉体，这才能勉强下床行走，却立马就被秦非拉来代替他面见司马断。
以他的身份，自然难得与司马断见上一面，此时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还没等撼烈开口，邢礼便冷哼一声：“战神殿的人，怎么都跟秦非一个怂蛋样？”
“要我说，司马博羽大人，可是如今天云州的第一强者，不说他天境八阶的实力，再加上各处调来的九名地境巅峰，以及数十名玄境，杀一个区区的许冬至，说是杀鸡用宰牛刀都算是高看了。更别说，其他城市的武者也在往药宁赶去，这就是一场对他许冬至的围杀！”
“结果自然已经注定。”
“是么？”
邢礼口若悬河，自然没有注意到司马断渐渐锋利的眼神。
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具体是什么，司马断自己也说不上来。
上一个能让司马断有这种感觉的，还是许冬至的父亲，许不疑。
同样的年少天才，同样的桀骜不驯，许不疑二十年前，单枪匹马几乎将整个司马家彻底杀成满山的孤坟，那场景即便过了这么久，司马断依旧历历在目。
许不疑可以，那许冬至……会不会也能做到？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撼烈忽然说道：“我的看法，和邢会长不太一样。司马博羽大人，可能会输……”
“哦？”司马断一愣，说道，“你说说看。”
撼烈看起来似乎有些恐惧，全身不自觉地**着。
“我先前与许冬至交手的时候，加上两名辅助型的地境巅峰加持，爆发力已然达到了天境七阶的水准，但即便是如此的全力一击，还是被许冬至毫无压力挡下。”
说着把自己浑身的绷带往前摆了摆，满脸苦涩道。
“不止如此，他没受一点伤，反倒把我伤成了这般模样。我很确定许冬至留手了，否则只要他再稍稍认真一些，我的下场不会比其他五虎好……”
话音落下，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邢礼的话仿佛在喉咙里梗了半天，最后才扯出一道笑意说道：“怎么可能，你不会是为了抬高身价，故意这么说的吧？”
“就算你是异属性，加上地境巅峰的辅助，恐怕也不会有天境七阶的杀伤力。撼烈，你可知道谎报军情是什么代价么？”
撼烈偏过头：“爱信不信。”
反正他战神殿与武协之间向来互相看不上眼，自己能说的已经全说了，剩下如何决断，也就不关他的事。
而司马断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窗外。
他明白撼烈的话，未必就是假的，巨力属性的地境巅峰加上加持，确实有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而能将那种状态下的撼烈一击重伤，也就是说，许冬至的境界，恐怕……
天外天？！
一念至此，司马断忽然回身对着邢礼大吼道：“马上给我联系司马博羽！”
……
明明数道凛冽的杀意已经距离自己不过十几公分的距离，但许冬至的身体却没有半点移动。
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一般。
“得手了！”
九名地境之中为首的一人不由得笑道。
他们在这里潜伏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着许冬至被分心的瞬间么？
若是他们能将这个连天云五虎都束手无策的家伙斩杀，那日后的前程，便就是一片光明似锦了！
想到这里，身上暴虐的杀意不由得更汹涌了几分。
只是下一瞬，许冬至忽然抬起头，对他们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而后单手平举。
夜色下鬼魅的笑意让那人一愣，随后浑身竟是霎时僵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九人便如同被冰封一般直直僵硬在了半空之中。
哪怕想要动弹片刻都做不到。
“九名地境巅峰，你司马家好大的手笔啊。”
许冬至冷笑道。
“许冬至，你……”
眼看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原本还算是气定神闲的司马博羽，此时竟是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扪心自问，即便是他亲自动手，也未必就能做到这一手。
地境之上的武者是能够对空间造成影响不假，但相对的，对境界越高之人用这一招，难度也近乎是以指数方式上涨！
而这九人皆是他司马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地境巅峰，每一个人在同境界之中，除了天云五虎那几个异属性的怪物之外，皆是佼佼者的存在！
但在许冬至的面前，却还是仿佛无力的孩童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
许冬至抬起眼看向司马博羽，冷笑道。
“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地境巅峰来当炮灰，看来他们对你应该也不那么重要。”
“既然这样，我也算是大发慈悲，帮你清理一下垃圾好了。”
“等……”
司马博羽还没来的及阻止，却看见许冬至的手掌猛然一合！
攥紧的拳头的瞬间。
九名地境巅峰竟是在天际之上，炸出了一串绚丽的烟火！
没有碎裂的残躯，只有无尽的鲜血仿佛雨一般汹涌坠下！
许冬至站在血雨之中张开双臂，任由自己的衣服被打成赤红。
瞬杀！
即便是九名地境巅峰联手，也没有挺过一招，便被瞬杀！
司马博羽的声音已是有些颤抖：“你……你不是天境！许冬至，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而许冬至将脸上的血污抹去，缓缓朝着几人走来，看上去，便仿佛从尸山血海之中厮杀而出的鬼神修罗一般。
嘴中的话语仿佛神对蝼蚁的嘲弄。
“天境？不过是你一直这么以为罢了。”
“你可曾知道，什么是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