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许冬至预料的,与药家的谈判倒是简单到不行。
药凌云似乎还没有从惨败的消息之中回过神来,一直卧病在床,只有方会长代替他出面。
谈判之中,方会长对许冬至提出的一切要求,都毫无反驳,甚至没有一句疑问的尽数应了下来,最后很干脆便交出了药宁的掌城令和顾家的产业契约。
这份干脆倒是连许冬至都不由微微挑眉。
按理来说,掌城令这种谁拿着,便能让谁成为实质上一城之主的东西,通常都会碎成两半,交由本城的战神殿与武协分开保管。
估摸着也只有药宁这种被一个家族完全掌握的城市,会将之放在家主手中。
“记住我说的话,立即解开对临江的一切封锁,此后,顾曰便是我在药宁的代言人,凡有事,按她说的做。我会盯着的。”
“是。”
方会长深深一躬身说道:“谨遵许先生的意思。”
盯着那道背影看了许久,许冬至冷笑一声,便带着顾曰离开了。
他自然知道无论方会长还是药家,都不是真心的,但不重要,无论是否真心,在自己碾压的实力压制之下,想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二人离开药家之后,许冬至带着顾曰回到了顾家老宅。
原本奢华至极的屋宅,此时早已是一片死寂,没有半点人息,地上的血迹还依旧清晰可见。
门外槐树下,顾家众人还有魏叔的坟静静躺着。
顾曰见到这一幕,眼眶早已经不由自主的红了。
“谢谢。”
“多大点事。”许冬至笑道,将药宁的掌城令放在顾曰手心,“我要走了,这东西就交给你,之后若是有事,可以联系我。”
顾曰一愣,随后心头不由得一暖。
这可是代表这药宁之主的令牌,她原以为许冬至会自己保管,却没想到后者居然这么轻易就交到自己的手中。
这是何等的信任。
“另外,小心药家和武协,他们只是暂时屈服,之后说不得会有什么小动作。我已经安排了人过来做你的护卫,很快就会到,但你自己也必须谨慎一点。”
“我知道了。”顾曰笑道,“许先生,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以后若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药宁永远都是你的地方。”
许冬至淡淡一笑,转身朝外走去,摆了摆手。
“走啦。”
却没曾想顾曰一咬牙关,竟是冲了上来,抱着许冬至的脸颊,深深一吻。
这一下给许冬至都弄懵了。
回头看时,顾曰已是站在老宅门前树下,朝着他挥手。
“记得要回来看我啊!”
从顾家离开之后,许冬至便带上程伊三人上车,朝临江而去了。
只是在几人上路之后,这才发现,道路两旁都已然被人山人海挤的近乎水泄不通。
与来时的无人在意反差颇大。
“又来?”
许冬至苦笑道。
程伊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许先生你闹出的声势太大了……”
在经历过昨天被许冬至推出去应付的程伊此时也有点头皮发麻,这可不是一个数量级啊。
许冬至有些无奈:“我有啥办法?”
虽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了讨好自己这个药宁的新任掌控者,但许冬至还是很讨厌这种场合。
在重重人潮之下,等几人好不容易离开城区之时,天色早已经黑了。
眼看没办法赶会临江,许冬至几人只好先找了附近镇上的一家酒馆住下。
坐在桌子旁,等着三女点菜的时候,许冬至忽然注意到,身后一群身着华服的青年似乎在极其兴奋地谈着什么,话语中还不时冒出他的名字。
只见其中一名青年衣料的材质显然与其他人不是一个层级,而其余人也似乎很默契的围拢在他身边,显然这货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头了。
一名小弟满脸羡慕道:“可惜了,那可是上古神丹啊,要是我们能够亲眼看到许冬至大师炼制该多好啊。程哥,你说能带我们去见许大师,是真的吗?”
程林大笑一声:“那还能有假?我毕竟是许大师唯一的一名亲传弟子!这点面子,我师父一定会给我的。”
许冬至一愣。
自己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缺脑筋的徒弟?
而下一刻,程林便开始滔滔不绝起他被许冬至收为弟子的过程。
“药宁大比前一天,本少爷正好在街上遇到了许大师。要说是大师级的人物呢?许大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我是世上百万年难得一见的炼药奇才,甚至于他的天赋都还在我之下!这才求着我拜入他的师门。”
“后来呢?”一名小弟适时捧场。
“后来?”程林鼻腔里哼出一声,“本少爷原本是不打算拜师的,可是毕竟许大师都快哭着跪在我面前唱征服了,我也是一时心软,这才答应了他。”
……嘶。
许冬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丫的这编的有鼻子有脸的,我自己都快信了。
秦可颂好死不死凑上来坏笑道:“师父,你这是哪里给我找来这么个师弟啊?”
许冬至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不嫌事大的小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觉得我是瞎子不?”
“不像。”
“那你说啥呢?”许冬至白了她一眼。
一番话让剩下两女不由窃窃暗笑,没想到许冬至这人才刚出名不久,这么快就传出谣言来了。
或许是被几人的动静打断了演讲,程林一脸恼怒转过头来,目光却瞬间被三女吸引,舌头都快掉了出来。
我靠,这种小地方,哪里来的这三位绝世美人?
而后看向许冬至的目光之中,恶意越发浓重。我程某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美人,你丫的一个挫货凭什么享这种齐人之福?
当下便起身一把想要扒拉起许冬至,冷笑道:“小子,起来,我要和这三位美女聊天。”
许冬至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三女,叹了口气:“不让,你哪来的回哪去,别像个**的野兽一样,看到美女就往上扑,话说你出门前照过镜子了吗?”
“你丫的……”
程林显然没想到许冬至出口居然这么犀利,顿时大怒。
“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我怕说出来吓死你!我师父可是——”
但话还没说完,便被许冬至毫不留情的打断。
冷笑道:“许冬至嘛。怎么了?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