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针门是神针李双鹤的传承门派,海州医道当之无愧的第一招牌。
而作为大师兄,李东海不仅仅是内定的继承人,更是医术仅次于李双鹤的医道大佬。
他带着弟子们冲进来,一下就护住了那个小李神医。
“小师弟,不要怕,我看海州有谁敢惹咱们鹤针门!”李东海看着小师弟狼狈的样子,赶紧扶起来。
小李神医满脸狂喜,藏在大师兄后面,嚣张的指向李长安:“就是他,无缘无故的在这里打人不说,还要对我下手,大师兄,您可得为我出这口气啊。”
李东海冷冷转头,却先看到了沈万山。
“三爷?!”李东海大吃一惊,赶紧带着弟子来行礼。
沈万山直接让开,冷然喝道:“李东海,你们鹤针门也来跟李先生为敌?”
李东海身为海州医道之人,见过的富豪权贵太多了,靠着医术,他也从不把那些富豪放在眼里。
此时他竟不理沈万山,直接盯着李长安,神色冰冷:“阁下无缘无故的跟我小师弟为难,这是不把我们鹤针门放在眼里么?”
沈万山勃然大怒,这就要发作,李长安已经淡淡道:“沈万山,你可以走了。”
沈万山不敢再说话了,轻轻躬身,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李东海当场震惊,其他弟子也是目瞪口呆。
海州财神沈万山竟然跟奴才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小李师弟却是低声道:“这小子叫李长安,好像是帝都来的公子哥儿,但刚才啊,海州宗师张金骨给他发了生死帖,这傻逼竟然还接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顿时,李东海看李长安的眼神也跟看死人一样。
“竟然有这么蠢的人?张金骨的生死帖都敢接,上个敢接张家生死帖的家伙,骨头都化成灰了。”那群弟子忍不住摇头,眼中都是嘲笑。
“小师弟,咱们走,这种自己找死的人,交给张宗师处理吧。”李东海端着架子,决定“大发慈悲”,不再“追究”李长安的无礼之罪。
这帮人哄笑着,大摇大摆的就要走。
“我说让他走了么?”李长安声音带着万古冰寒,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李东海陡然转头,脸色狰狞:“小子,我是大发慈悲,不想用鹤针门来压你,你竟然不知足,还这么嚣张?”
他昂起头,背着手:“不要以为你跟帝都有点关系,身上有几个臭钱,就能在海州嚣张了。我鹤针门是海州医道第一世家,经我们手救过的富豪权贵遍地都是,就是南海龙王也曾求过我师父的药方,有这层关系,海州没人敢惹我们鹤针门!”
李东海长篇大论,骄傲无比。
李长安对鹤针门顿时失望无比。
李双鹤这个家伙,不但医术垃圾,教出的弟子更是稀烂无比。
医道的仁心之术,众生平等之德,在他们身上一点看不到,反而满嘴的都是富豪权势,以结交权贵为荣。
看这个李东海的态度,还有小李神医的恶毒,甚至那些弟子们在旁边的表现,鹤针门已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小子,还不赶紧给我们大师兄跪地道歉!鹤针门只要一句话,全海州的富豪权贵都会找你算账的!”几个弟子叫嚣起来。
李东海带着小李神医走过来,都是露出狰狞的笑意,那模样好像吃定李长安了。
李长安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陡然抬手,啪的一声亮出了一道木牌。
那是一块古朴的木牌,上面刻着一鹤一针。
正是李双鹤献上的,海州鹤针门的信物,神针李传承的招牌!
李东海浑身巨震,不能置信的冲上来,瞪大眼盯着木牌。
没错的,他作为大师兄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就是代表鹤针门最高信物的神针招牌。
此时脑中轰的一声,想到了师父李双鹤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件事。
见木牌如见祖师,鹤针门上下都要行祖师礼!
不但是李东海,就是小李神医和其他弟子也都知道这事。
瞬间,后面那些弟子都扑通扑通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只有李东海和小李神医还茫然站在那里。
小李神医此时想到了师父电话里说的:鹤针门上面还有一位祖师公,那是鹤针门刚找到的大靠山。
草!
怪不得这个李长安如此镇定,一点不怕鹤针门,他手里还握着这张牌呢。
小李神医眼珠乱转,浑身被冷汗湿透,但他不甘心,心里打着主意。
李东海已经忍不住双膝颤抖,就要跪下了。
小李神医猛然拉住大师兄,阴沉一笑:“大师兄,咱们师父啊,老糊涂了。”
什么?!
李东海大怒:“小师弟,你怎么能对师父不敬?”
小李神医呵呵:“大师兄,这枚神针招牌,早就应该传给您了,师父却交给了一个外人,这且不说,还要认这小子做祖师公,您说这合理么?”
李东海慢慢站直了,眉头紧锁:“但师父这么做,一定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啊,师父就是老糊涂了,被这小子骗了。他就是借着帝都公子哥的身份,招摇撞骗。咱们师父胆子小,老想着找靠山。呵呵,鹤针门真正的靠山,还得是咱们海州知根知底的权贵们呢。”
李东海微笑点头:“小师弟你是龙王七夫人的干儿子,的确是我鹤针门最大的靠山。”
小李神医得意:“那当然,别的不说,鹤针门这几年的对外扩张,那些连锁大药房和门诊的铺开,不都是我帮师父找的投资?”
李东海当然知道,所以对这个小师弟,他一直当财神爷供着。
“大师兄啊,马上就是世家大会,我已经跟第一世家的大少齐盛谈好了,咱们鹤针门马上就可以垄断海州所有世家的私人医疗生意。”
小李神医难掩骄傲:“到时候,那些世家豪门的私人医生全都是咱们鹤针门的人,这笔生意大到无法想象!”
李东海忍不住露出贪婪的喜色。
“可惜……”小李神医装着叹息:“神针李的招牌不在大师兄您手里啊,如今落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手里,我怕您啊,没法继承鹤针门了。”
李东海脸色阴沉下来,转身看着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弟子,不禁大怒:“都给我站起来,一块破木牌能说明什么?我这个大师兄还没跪呢!”
弟子们都是讪讪爬起来。
李东海阴冷的看向李长安:“我不知道你跟师父承诺了什么,骗得了他的信任,但现在,我鹤针门上下决定了,不认你这个祖师公!”
看来拿不回神针李的招牌了,李东海强装镇定,暗中盘算着怎么偷偷抢过来。
谁知,对面的李长安抬手就将木牌甩到了地上。
李东海惊呆了。
小李神医他们也傻眼了。
这个李长安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被吓到了?
他,他竟然把代表鹤针门最高信物的木牌扔了?
李东海不顾一切的趴下,颤抖的抓起了木牌,然后发出一声狂笑:“木牌回来了,鹤针门的信物回来了,傻逼,你根本不知道这块木牌的价值!”
李长安嫌弃的擦着手:“鹤针门堕落到这种地步,这木牌我拿着都嫌脏手。”
此时,大门外,鹤针门门主,那位李双鹤带着剩下的弟子们,刚刚赶到。
李双鹤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李长安,惊喜又茫然。
李长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双鹤赶紧整了整衣服,以绝对尊敬的姿态,双膝跪倒:“师父,您竟然也在这里。”
说着,转头怒喝:“你们祖师公就在这里,还不全部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