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章一
结章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四楼妇产科走廊。
一个女子。一件宝蓝色绸缎斜襟旗装上衣。宽松质感。下面是白色的长裤。带一点跟儿的同色系宝蓝皮鞋。头发挽在脑后。斜插一把精致却不张扬的凤钗。
女子的肚子很大。看上去也快要临产了。而且。估计不止一胎。不过。丝毫不影响气质。嫩白的肤色。娴静的气质。加上凉意的绸缎。感觉如坐在后花园中。春日迟迟里。看金鱼池。看假山后面的太湖石和日影。。青春好像永远也过不完。
“犰犰。”走过一个女医生见到她很惊奇。忙关心地过來。
女子抬起头。温婉的笑容。可不就是高犰。
“杨阿姨。”有些艰难地要站起身。女医生忙扶住她。“不起來不起來。坐着坐着。怎么一个人來的。”
犰犰摇摇头。笑着说。“有朋友陪着來的。她去上洗手间了。”
“哦。一定要注意安全。和胡主任约好了撒。”
“和胡伯伯约好的。一会儿朋友出來了就过去。。。”
正说着。就见荷兰从走廊那边走过來。犰犰和女医生又寒暄了几句。正好荷兰走近。看上去脸色有点沉。
“怎么了。还那个价。”犰犰皱眉头仰着头。
其实。荷兰刚才哪是去上厕所了。她是洗手间打电话吵架去了。医院走廊要安静。又是妇产科。荷兰怕自己忍不住冒火一嗓子汉骂把准妈妈们都吓早产咯。
荷兰边按手机边摇摇头。“便宜了一万。”
犰犰撇撇嘴。“奸商。”
“沒办法。我们要的那个日子正好是个周末。他生意正好的时候。”
“我估计他就是看我们要的急。真是漫天要价。。”
“算鸟算鸟。订都订鸟。我现在就把钱打过去。。”荷兰边说边皱着眉头快速地按着手机键。
犰犰就坐那儿仰着头看她操作。颇为关心的模样。
咳。这也是她当姐姐的一份心撒。
东东那时候横五横六地从北京一路“阳刚”到武汉。算是把对吴笔的心思挑明鸟。这还不赶紧地把他们两个人的事办了。
犰犰真是蛮有心。吴笔不爱死说相声。而且过不了几天。正好又是他们那次在北京高老庄第一次碰到吴笔的日期。犰犰就想。干脆就在东东跟吴笔第一碰面纪念的这一天。他们俩办喜事。然后东东从吴笔说相声的“民众乐园”把新娘子接回武大高老庄这边。你看几好。又有意义又得吴笔的欢心。
其实。犰犰还考虑到一点。吴家这段时间真是。。。
咳。沒有说“哗啦啦”如大厦倾。可也挺凄凉。
吴俣判了十五年。
吴红光也退居二线了。这个“退居”多少有些哀冷。毕竟。如果沒出这事儿。吴红光下野威望犹存。可出了这事儿。“退居”的不光彩啊。下野后。吴红光深居简出。几乎沒有出过门。
毕竟是家人。吴笔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但和吴家人心里有疙瘩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解的开的。这样。吴笔从哪儿出嫁就成了个尴尬事儿。
这下好。咱们从吴笔最热爱的舞台将她迎回家。即省略了尴尬。又让喜事变的浪漫起來。也得亏犰犰想得周到啊。
呵呵。高主任要临产了。但是叫她操心的事儿还真不少。
除了东东吴笔的喜事。她义不容辞要张罗着。还有一件。犰犰想着一定要办好。
陈木古要回到身生父母身边呀。。
陈牧判了二十年。
他和吴俣都是异地审理。异地收押。
吴俣本在辽宁服刑。但重伤在身。加之毕竟吴红光是“退居二线”。吴葑还是把他弟弟留在了北京。
陈牧被判到山东。不过。判决书沒下來前就改到了武汉。你说哪个忍心让高犰总往山东跑。陈牧最后收监到武汉琴断口监狱。
对于陈木古。高犰肯定主张把孩子还给人家亲生父母。幸亏孩子还小。补救得过來。陈牧的意思很淡。孩子还不还回去他并沒有表态。高犰一锤定音。“这事儿我做主了。”他也沒反对就是。
孩子一直养在吴红光家。后來又听说一直是吴葑带着。高犰也在犯愁。她又不认得吴葑。这事儿她要“做主”真还不晓得从哪里下手。。。
反正操不完的心。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比如初一家的遗产官司还在纠结中。最近还越闹越响亮。沈绍行所有的海外子女全回來了。具体争些什么。犰犰现在也沒搞明白。当然她也不想搞明白。就是觉得心里难受。人死了。怎么还不得安宁。。
咳。操心。这也是责任心作祟。
你说她以前狼心狗肺糊哒哒的。多沾点儿事就嫌烦。要不是初一、陈牧这都是她自己人了。她会操这份儿心。
她这大个肚子。里面窝三个。怀到五六月的时候都可以当小桌子了。那时候家人就不让她上班了。甚至出门儿。都是两三个人跟着。
队伍们这次是谨慎又谨慎。坐月子那会儿的值班表更加完善了后又拿出來用。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你说。谁又想让她操这份心。
可劝不住啊。高犰已经今非昔比。高主任的“责任心”、“带队伍的意识”逐渐自主而自发。请假不上班了。也不忘“领导艺术”的理论学习。而且“勇于实践”。现如今。她不仅官腔儿打得好。“组织策略”也小试牛刀。反正就拿她家自己的队伍不得了。
就拿产检这事儿吧。高主任规定死。每次就让荷兰陪着。高主任有高主任的小矫情。一次一个男人或几个男人陪着。她肚子又这多种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鬼混的货撒。这点小面子她还是要讲滴。
“胡伯伯。这是那个小丫头是吧。”
她都知道里面是两男一女了。所以來产检。人家也不避讳跟她谈b超。
犰犰兴奋地盯着屏幕。手直点。哎呦。儿子多了确实丫头就金贵的不得了。犰犰每次看。最关心自己的小丫头。
妇产科的胡元义主任那以前都是卓璇的老同事。把犰犰就当闺女看。笑着说。“你屋里这个小丫头才霸道咧。你看每次看到她。她都把她两个兄弟挤到哪里去了。。”
犰犰咯咯直笑。“我姑娘随我。我妈妈说我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也蛮霸道。不过沒有人跟我抢位置。”犰犰憨憨滴。这时候又蛮可爱。
胡主任把遥感器从犰犰肚子上拿下來放到一边。“情况蛮稳定。三个小家伙都蛮好。这几天蛮关键啊。放松心情。好好的。他们快出來了。”
犰犰也喜滋滋的。被荷兰扶起身她还说。“终于要出來了。每天抱着三个我累死了。。”荷兰其实也替她着急。肚子这大。犰犰这一辈子看來就是为生孩子吃的苦最大。不过你听她说累是累。可看不出她丝毫难受什么的。这也叫甘之若饴吧。别个这大个肚子只怕早辛苦死了。犰犰她心情好。心态好。反而感觉到的。只有浓浓的幸福。荷兰还是蛮佩服她滴。为了她的男人们。犰犰不可谓不坚强。
“好鸟。要生出來鸟。这次我们一生出來就去搞清楚是哪个滴。。”荷兰正说着。犰犰的手机响起來。荷兰替她接起。
“喂。”
那边一人说话。
荷兰蹙起眉头。把电话交给了她。
“他说他叫吴葑。”
犰犰整理衣服的。一愣。接过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