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伍世杰一刀就斩断马熙如身下的竹椅,不过马熙如提前一个翻身就地滚倒,已经滚在后排几张竹椅之间。

他身边的小妞见状不对,一声尖叫:“呀!”

“闭嘴!”

“臭婊子!”伍世杰反手一刀扫过,就将小妞胸前扫开一道血痕,小妞顿时惨呼声捂住胸口摔倒在地。

马熙如看见有人继续举刀劈来,情急之下张手捞来一张椅子,口中发出一声大吼:“干死他!”

伍世豪则在细佬动手的一刹那间,拉起一张椅子就把面前的马熙珍给砸倒:“轰!”

简易的椅子四分五裂,马熙珍弯腰躲避,用手挡住脑袋,结结实实给砸了一下,却没有应声倒地,而是睁起充满血丝的眼睛,重新直起腰拿玻璃瓶给了伍世豪一记暴头。

“嗙!”玻璃瓶碎片飞溅,电影店里三名帮工拿着砍刀冲出,正要围斩找麻烦的扑街仔,两记枪声却骤然炸响。

“砰砰!”

奔驰轿车前的两名戴帽保镖掏出手枪,瞄准举刀劈人的伍世杰,率先将其击倒在地。

伍世杰正好一刀斩爆了挡路的竹椅,刀尖划开马熙如的右臂,刚要继续把人斩翻,手臂与胸口忽然感觉被东西咬了一口,紧接而来就是酥酥麻麻的感觉,待温热的鲜血涌出弹眼,人才感觉力气与精神都被抽干。

“中枪了!”

伍世杰抬起头眼神惊愕的看向大佬,手中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伍世豪也顺着枪声扭头看向细佬,看见细佬中枪连头上的伤口都没发觉,万分心痛的喊道:“阿杰!”

店里的帮工们也惊慌地止住脚步,面面相觑,心底发虚。两名枪手也在看见大佬起身后,收起转身,在车后座取出两把步枪,一人一把端在手里,震慑则四周蠢蠢欲动的街坊。

马熙如拍了拍身上的白色西装,见到西装尘土与血渍都擦不掉,露出满脸嫌弃的表情骂道:“知不知我是谁!到金钟打听打听我马熙如的名号,敢跟我动刀子,我TM先送你下地狱!”

“晦气,老子就说别来乡下玩,容易遇见不长眼的狗。”他嘴上还在骂骂咧咧,马熙珍则上前给了伍世豪裤裆一脚,再把伍世豪踹翻,指着他问:“说!”

“跟边个混的?”

“我看你也是有兄弟,有生意的人,有没有大佬替你顶,没有的话就叫家人等着准备好棺材吧。”他一脚就踩在伍世豪的脸上,伍世豪努力张大嘴巴,眼神死死盯着他道:“花腰贤。”

“花腰贤?”马熙珍重复念了一句,想不到是谁,冷笑道:“哪里来的小瘪三。”

“诶,阿珍别乱讲。”马熙珍站在一旁脱掉西装,伸出只手臂一边让手下包扎伤口,一边劝道:“花腰贤就是何定贤,何老板,潮汕帮的后起之秀,在九龙名气不小,还拜了油麻地差馆的陈警长做师父。”

“看在同是潮汕人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先把你弟拖到医馆去治,能不能活命看他的运气。”

“明天,明天下午六点钟前,让你老板在九龙区最好的酒楼给我兄弟俩拜一十八桌和头酒,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否则我明天派人来收你们的皮。”马熙如叼起一根香烟,蹙着眉头,非常霸气的讲道。

马熙珍听见两人也是有来历的便抬起脚,仿佛看笑话般看着地下之人:“来九龙同陈十九谈生意,未想到还能跟潮汕自己人碰上,真是狗眼不识泰山。”

“走!”

马熙如静待马仔把伤口包扎完毕,带着兄弟一起乘坐汽车离开现场,他们两兄弟也是潮汕帮的一份子,不过是在港岛地区做生意,对九龙的一些同乡人物可以说都知道,但绝不知道伍世兄弟这种货色。

伍世豪连滚带爬的跑到弟弟面前,眼神惊恐的道:“马上把阿杰送到石硖尾的医馆。”

“豪哥,你呢?”兄弟们帮手的时候问道,伍世豪则道:“我去找大老板。”

他将弟弟托付给店内兄弟,一个人跑出村道,前方的奔驰轿车已经驶远,他脸上的鞋底印子却还没有擦掉。

二十多分钟后,上海街,伍世豪大汗淋漓,跌跌撞撞的跑进公司,近几虚脱的身体,担惊受怕的精神压力,令他在走路时撞翻了一张桌子,惹得猪油仔打开办公室木门,朝向他叫道:“赶着投胎吗?”

可猪油仔见到伍世豪脸上的鞋印后,表情骤然色变,连忙拿来一杯水递给他关切道:“阿豪,出什么事了?”

伍世豪接过水杯大口喝下,靠着墙壁哭泣道:“仔哥,仔哥,阿杰被人打枪了。”

这段时间随着大老板叫猪油仔为“阿仔”,兄弟们也都开始喊“仔哥”。

猪油仔闻言吓一大跳:“TMD,谁干的!刘福?还是东英社的人马?”

要是福爷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上门,还真会杀翻他心里的算盘,伍世豪却报出另一个名号:“金钟卖粉的马家兄弟!”

伍世豪把前因后果没有遮掩的说过一遍,猪油仔也不禁满脸不爽的骂道:“马家兄弟欺人太甚,在港岛同东莞人嚣张惯了,来九龙也这么嚣张,真当有总探长的支持就了不起?在石硖尾响枪就是不给贤哥面子,阿豪,贤哥在房间你,你去同他讲。”

“好的,仔哥。”伍世豪点点头,目露感激之色,调整好情绪,推开门走进房门,正见到老板穿着军装,慢条斯理的泡着茶。

“阿豪。”

“遇事之后,饮杯茶先。”何定贤斟出一杯茶往前递上,再一抬手请道:“喝完茶再告诉我想点办。”

他笑道:“想点办我都支持你,不过阿杰得转去西医的医院,中医馆里治不好枪伤的。”

伍世豪双手端起茶杯,深吸口大气,感谢道:“多谢老板。”

“老板的大恩大德,我兄弟两人一定铭记在心!”

他当然知道中医馆里不好治枪伤,倒不是没有可能取出来,主要是手术设施及医护太过简陋。

就算把子弹取出来也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中医毕竟是在港岛不受承认的灰色行业,优点就是收费便宜,靠着大量穷人红火。

他在没有老板开口的情况下怎么敢把细佬往医院送?

那是倾家**产都治不起,鬼佬医院更是收都不会收,一看就是穷酸样嘛……

“你放心,只要是为公司做事受的伤,公司都会承担医药费的。”何定贤饮了口茶。

伍世豪则在满脸凝重思索片刻后,面露决绝的把茶一口饮下,放下茶杯道:“贤哥,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