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话语,让舞希月的脸都羞红了。

她赶紧扭过脸,掩唇咳嗽了两声,装出虚弱的样子。

“让陛下失望了,妾只怕还得再休养一阵子。”

灼湛风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可偏偏不知为何,他并不气恼。

甚至觉得她因为心虚而微微有些躲闪的眼神,像极了拆家被抓包的小猫,可爱得紧。

灼湛风指尖微微加了点力度,迫使那小猫一样的小脸不得不面对着自己。

“哦?可朕刚才看你走过来,大步流星,分明早已恢复如常了。”

啊?

舞希月哑口无言。

“在兰心殿乖乖等着朕,今晚朕要你侍寝。”

丢下这一句,灼湛风满意地看到舞希月由一只狡猾的猫,变成了惊慌的鹿。

有趣。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唇角飞扬。

“陛下,杨将军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新上任的内侍总管太监李玉提醒道。

灼湛风收起心思,加快了脚步。

御书房内,杨无诗一看到灼湛风,立刻扑了上来。

“陛下,臣查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说着,他就递上了一沓书信。

灼湛风扫了信中的内容,皱起眉头:“你是说,那老贼竟然和……”

“没错,国师和莫家,关系可不一般啊。”

昨夜,刑部来报,说国师在大牢里畏罪自杀了。

可灼湛风调查后,却觉得他更像是被人灭口了。

国师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如今国师那老贼一死,案子更加棘手。

灼湛风不得不全身心调查这件事,但如今,他所能信任的人,唯有杨无诗。

好在杨无诗不负他所望,很快就调查出一点眉目了。

“无诗,辛苦你了。”

灼湛风重重地拍了拍杨无诗的肩膀,杨无诗的脸却瞬间垮了下来。

“今夜,你悄悄去莫府探个虚实。朕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呵,呵呵。臣这就去。”

杨无诗欲哭无泪,走出御书房,叹道:“就知道,陛下一夸我,准就是要给我加活儿。”

*

而此时的后宫,舞希月仍呆立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着灼湛风最后的话语:

今晚朕要你侍寝……今晚侍寝……侍寝……

不行,绝对不行,一旦侍寝,她就永远也不能离开皇宫了。

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她得想个法子,躲过这一劫才行。

“小主……”

忽然,一声呼喊,使她回过神来。

“哎呀,小主,您怎么在这里呀?真是叫奴婢好找。”

说话的是兰心殿的小宫女,舞希月依稀记得,她名叫书意,是个机灵的小姑娘。

“小主,太后娘娘说了,您得好生歇着,不可到处走动。您这样,让奴婢们不好交代呀。”

书意噘着嘴,似是在哀怨。

舞希月上前几步,笑着问道:

“书意,那你会去告诉太后娘娘我乱跑了吗?”

“啊这……”

书意被猜出心思,满面尴尬。

舞希月循循善诱:“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真好听。‘书意‘,一听就是读过书识大体的闺秀。”

书意被夸,露出腼腆的笑。

“小主谬赞了。奴婢也不过些微认得几个字,能写自己的名字罢了。”

舞希月乘胜追击:“我一看你啊,就是跟别的宫女不一样,气质出尘又活泼伶俐。我心里早就想同你亲近了,只是怕唐突了你。”

“啊?小主说哪里话。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能够伺候小主,才是奴婢的福分。”

书意惶恐。

小主虽还未侍寝,可位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样粗的一根大腿,她岂有不抱之理?

“你要是不嫌弃我啊,以后我就当你是姐妹了。”舞希月知道,火候已到,亲昵地抓起书意的手,“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书意点头如鸡啄米,可很快又摇头,并抽回了自己的手,“小主马上就是娘娘了,奴婢怎么敢与小主姐妹相称?”

“欸,你怕什么?我们没人的时候叫一叫就好。你我都是深宫寂寞人,多一个姐妹,岂不多一个助力?”

最后这句话,着实是有吸引力。书意缓缓点头。

“这就对了。”舞希月意有所指,“今儿的事万一太后知道了,你就说是我偷偷跑出来的。太后娘娘不会怪罪你的。”

“你放心,只要我不说,太后娘娘不会知道的。”书意得意道。

舞希月很满意。

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仇人。

她也该好好的布局一下了。

两人说笑着往回走,远远就看见兰心殿门外围了一堆人。

“怎么回事,咱们兰心殿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书意不解。

舞希月定睛一看,这不是老熟人江雪菡和她的狗腿子们吗?她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书意赶紧上前,问道:“这里是兰心殿,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吵闹?”

江雪菡上下打量一眼书意,看她穿的是宫女的服饰,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们是撷芳殿的待选秀女,你一个小小宫女,放尊重一点。”

“你……”书意受辱,满脸委屈,但又不敢发作,只得忍气吞声问道,“小主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问你,”江雪菡俨然一副主子的派头,“听说有个叫孙蕴秀的秀女,侍寝后被赐住在这兰心殿?可是真的?听说,皇上也住在这兰心殿?可是真的?”

一想到这些,江雪菡就心痛不已。

分明她是这批秀女里面最出色的,偏偏让一个姿色平平的孙蕴秀夺了这第一个侍寝的机会。

外面都在传,孙蕴秀侍寝后,就被皇上留在兰心殿住着了,连撷芳殿都不回去了。

而且,自从孙蕴秀侍寝后,吴公公再未去撷芳殿接过别人侍寝。

那孙蕴秀竟然能够专宠,凭什么?

而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她的啊。

江雪菡要气死了。

书意听得一头雾水。“这位小主,您都在说些什么啊?奴婢从未见过什么孙蕴秀。陛下也很少来这里。住在兰心殿的,只有这一位小主——”

说着,她手指向舞希月。

看到舞希月,江雪菡犹如见到了鬼一般:“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