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在医院修养,另一边,“忙碌”了一整晚的傅晏臣也回到了别墅。
看见浴缸内鲜红的水,以及床单上刺目的红,甚至地板上还有血脚印,他脑子一愣,再次想起了云栀的求助电话。
但应该只是姨妈痛而已,她因为宫寒痛经去医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想到这里,傅晏臣直接给王妈打去电话。
“王妈,现在来一趟别墅,把房间收拾一下。”
傅晏臣的领地意识很强,就是打扫别墅,也只请钟点工,卧房更是只能自己人收拾。过去这个人是云栀,但这次,只能王妈先顶上了。
之前云栀也不是没有痛经过,但她从来不会弄脏自己的房间,更不会把房间弄得这么触目惊心。
这是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吗?
十几分钟后,王妈穿着保洁服,恭恭敬敬地上了楼。
她的手上除去打扫工具,还有一份文件。她把文件递给傅晏臣,道:“傅先生,这是傅夫……云小姐叫我给你的。”
“云栀?”
傅晏臣想起她早上的电话。
他还以为云栀只是闹脾气,没想到真的要和他离婚。
为什么?
接过文件看了看,确实是离婚协议,只不过财产分割变成了她净身出户。
“云小姐说这两天她身体不适,三天后就有时间了。”
“知道了。”
三天?又是这个期限。
足够她后悔,然后求着自己把离婚协议还回去也不觉得尴尬。
“进去吧。”
傅晏臣毫不在意,把离婚协议放到一边的柜子上。
“好嘞好嘞!哎哟,这么大片血……”
王妈才注意到卧房的惨烈景象,看着就好像一个血淋淋的人从浴室走到了**,最后吐出大片鲜血。
她吓得脸色苍白,手里的拖把都拿不利索了。
“云栀月经留下的,您不用害怕,我在这里看着您打扫。”
“月经?没见过女人月经这么多血的啊……”王妈喃喃自语着,但傅晏臣的事情她从来不多问,只是乖乖上前打扫。
傅晏臣听到王妈的自言自语,心中的怀疑一闪而过,但很快消失不见。
流产?不可能的。
……
云栀一直在医院躺了三天,才终于能够自由活动了。
这三天,她没给傅晏臣打过电话,傅晏臣也从来没想过找她,哪怕问问她的情况。
尽管早有预料,看着手机,云栀还是一阵失落。
三年的主动,一百步的路程,自己遍体鳞伤地爬了九十九步,可傅晏臣哪怕回头走一步,都不愿意。
“出院手续给你办好了!哎呀,开心点,别那么沮丧,今天可是你搬家的大好日子!”云栀离婚后当然不会再回别墅,苏晓干脆叫她和自己一起住。
也能随时照顾她。
“我专门给你准备了一间钢琴房,里面的钢琴是我精心搜罗的,听说贝多芬以前用过呢!”
“贝多芬用过?那早坏了吧?”
云栀吐槽。
“哎呀,不这么说人家怎么骗我钱?反正这钢琴我画大价钱买的,感不感动?”
“感动!晓晓你对我真好。”
云栀眼眸湿润,心中熨帖。
“我就开个玩笑,怎么又哭了?别哭别哭,看见你伤心,那对渣男贱女说不定多开心呢!咱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苏晓刚说完,门被推开了。
她口中的“渣男”衣冠楚楚地出现,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
“你来了。”
云栀不知道傅晏臣有没有听见苏晓的话,但还是条件反射般把苏晓拉到身边。
在龙城,傅家就是一言堂,而傅晏臣就是那个皇帝,她不想苏晓因为自己得罪傅晏臣。
“协议我看了。”
傅晏臣瞥了苏晓一眼,没有生气。
“那我们走……”
“等等,协议内容我改了。”
“什么?”云栀看向傅晏臣,目露疑惑,见他看着苏晓,道,“晓晓是自己人,有什么你直接说。”
“那我就直说了,离婚财产分割,你不需要净身出户,我可以给你一千万。”
“小栀,你写的离婚净身出户?”
苏晓瞪大了眼,看着云栀,恨铁不成钢。
“你这是委屈自己让狗男女得意!干嘛不要钱啊?该要的一分也不能少!”
被当面辱骂,傅晏臣皱眉,但还是没有说话。起码苏晓是在劝云栀拿钱,这也是自己的目的。
“我不用你的钱,离婚了我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她还有钢琴,可以去写钢琴曲,弹钢琴,甚至参加各种比赛,当家教老师,都行。
“这不一样!我还觉得一千万少了呢!他这么对你,资产分你一半都不过分!”
“够了!”傅晏臣打断苏晓,拧眉反驳,“我在感情上确实对不起云栀,但这几年,我对云家的帮助还少了?”
“这和小栀有什么关系!”
云家又不是她的!
“好了,晓晓,别说了。”云栀深吸一口气,打断苏晓的咆哮。
“你这几年帮助云家,都是因为我?”
云栀看向傅晏臣。
男人眉目冷冽,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是。
“那你知不知道,早在云天明迎娶小三进门,我妈甚至尸骨未寒的时候,他就不是我爸了,云家也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甚至,她巴不得云家人死绝。
哪怕包括自己。
傅晏臣默了。
“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云明珠,你心知肚明。大家都不是傻子,你也没必要骗我。——但是,钱我会收,因为爷爷那边不好交代。”
净身出户,傅爷爷肯定会暴跳如雷,直接强势阻拦他们离婚。自己拿点财产傍身,算是有了退路,傅爷爷也就不会太决绝。
“不过,还希望从今往后,除了骗爷爷,你不要再说为我做了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想到过我。”
如果真的是为了自己,哪怕吞并云家,都比帮助云家让她开心。
云栀在协议上签了字,拉着苏晓,才不至于摇摇欲坠。
“走吧。”
“她也去?”
“我凭什么不能去?小栀这么虚弱,你知道怎么照顾吗?”
“就一个痛经,能有多虚弱?”
“去你妈的痛经!你知不知道小栀是……”
“晓晓!别说了,我们走吧。”
云栀拉住苏晓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告诉傅晏臣自己是流产,或许能得到他一时的怜悯和爱护,但自己不需要。现在是离婚的关键时刻,她不想因为这个问题产生变故。
“唉,走吧。”
苏晓也很快反应过来,反握住云栀的手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