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气冲冲赶回家的司空正芸回到房间就听到浴室传来水声,在这个房间能使用这个浴室的人除了她只剩下傅崇珉了。

她扔下包坐在一边等待着,浴室里水声不断,过了一会儿水声还是没有停下,只是司空正芸只想着一会儿怎么和傅崇珉对峙,并没有留意时间的流逝。

等她回过神来一看时间,距离她进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没有停下过,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赶忙推开浴室的门——

“啊啊啊啊啊!!!”

-

接到司空正芸的电话时,傅雲臻刚开完一个线上会议,看着时间收拾东西准备去雨幕接叶雨时回家。

昨晚上叶雨时躺在他怀里不知道从哪里刷到一个美食视频,瞅着视频里的烤五花肉馋的流口水,傅雲臻决定今天带她去吃,已经订好了餐厅。

“快回来,你爸出事了。”

司空正芸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又诡异的郑重多过悲伤,这让傅雲臻对‘不好’这个形容有了更沉重的理解。

没有接上叶雨时一起,他让司机将他去医院,然后让安迪去接叶雨时送她去吃烤五花肉,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带上华西奈一起,她一个人吃饭可能会觉得无聊。

耳边充斥着哭声的时候,傅雲臻还有闲心去想不知道五花肉符不符合叶雨时的口味,如果不好吃他就让人请一个专业的厨师回来。

经过检测,傅崇珉是突发性脑溢血造成的死亡,这种病来得急,病情凶险,死亡率高,能及时救回来的概率很小,但傅老夫人显然将儿子的死亡怪罪到了无能的儿媳妇身上。

“他在浴室里这么久你就没察觉到不对?医生都说如果送来的及时是可以救回来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早就想让我儿子死了!你这个毒妇,你还我儿子!”

傅老夫人哭的整个瘫软在保姆身上,她伤心是真的伤心,但说这些话除了伤心以外也有别的意图,傅崇珉乍然离世,没有留下遗嘱,司空正芸就作为他的妻子,是拥有继承权的。

傅雲臻仿若一个旁观者站在一边看着这个明明只有三个亲属,却也能为了遗产而产生勾心斗角的人们,心生烦躁。

傅崇珉的突然离世出乎傅雲臻的意料,但他很意外自己竟然丝毫不感到伤心,即使早年便知道了傅崇珉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叫了他这么多年爸爸,也该有些感情才对。

难道他在精神分裂以外还患有情感感知障碍吗?

赶紧想想自家老婆和闺女,嗯,很喜欢很爱,情感还是正常的。

傅霆伟眼圈也是红的,看到傅雲臻面无表情的脸时没忍住一拳朝他挥了过来,“你这个混蛋!”

傅雲臻仰面躲过,单手抓住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反手打在他的腹部。

强大的力道让傅霆伟宛若一只煮熟的虾子蜷缩着蹲了下去。

傅老夫人赶忙推开保姆去扶自己的宝贝孙子,“傅雲臻你想干什么?你爸才刚死你就想杀人夺产吗?”

傅雲臻看看傅霆伟又看看司空正芸,意兴阑珊道:“我和傅崇珉没有血缘关系。”

傅老夫人震惊的瞳孔紧缩,司空正芸失声喊道:“雲臻!”

傅雲臻看了她一眼,“但司空女士是傅崇珉的合法妻子,作为司空女士的儿子,我会取保我的母亲享合法的遗产继承权,除此之外,傅家的一分一毫我都不会碰。”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傅家人不会让他染指傅崇珉的丧葬事宜,从头到尾他来了只是见了傅崇珉的遗体一面而已。

那个他记忆中高大强壮,总是用愧疚的眼神看着他的男人躺在医护**,面无血色,只头发上似乎有些湿润,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冰冷僵硬。

走出医院时,忽然下起了雨,轻飘飘的毫毛小雨,丝丝缕缕的落到脸上身上,不仔细感知都察觉不到,傅雲臻在雨中站了许久,直到身上变得潮湿,他才缓缓抬起手放在心脏处,那里似乎传来了丝丝缕缕的疼痛,眼睛可能是进了雨水,也跟着酸涩起来。

坐到车厢里,司机偷偷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样子,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没有哭过的痕迹,好像也并不悲伤,这让司机感到疑惑更感到无奈,有钱人的世界难道真的没有亲情吗?

回到家里,他脚步略显匆忙走进卧室,没有人,冲进客厅,依旧没有人。

保姆端着煮好的小吊梨汤要送去婴儿房给叶君倾,见到他,礼貌的退后一步。

“夫人呢?”

“夫人还没有回来。”

“哦。”

这个长相俊美,意气风发的男人像是一只被淋湿了毛发的大猫,瞬间失去了往日凶猛,整个人都颓丧了起来。

“先生,需要给夫人打电话吗?”

“不用。”她这个时候,应该在享受美食吧,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会不会喜欢。

叶雨时并不知道傅家发生了什么,只从安迪口中得知傅雲臻临时有事,和华西奈吃饭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叶雨时今晚莫名的有些心不在焉,吃完饭也没有和华西奈多聊几句,就像是屁股后面着火了一样赶回了家,连厕所都没去,半路上就觉得需要解决生理问题。

一到家,开了车门一溜烟的往屋里冲。

一溜烟的冲过客厅,余光扫到客厅坐着的人影,停下,后退——

“傅雲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换衣服?”叶雨时眉头微蹙,他穿着今早上出门时的衣服,头发和衣服都有些皱巴巴,整个人像是被抛弃在雨中的可怜小狗,坐在沙发上上目线看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能委屈的哭出来。

“你怎么了?”

叶雨时心里咯噔一下,刚走近他就被他一把抱住,他的脸埋进柔软的怀里,灼热的呼吸渗透针织衫温暖了她的肌肤。

触摸到这个男人难得的柔软,她小心翼翼的抚摸,不动声色的安抚,很怕一不小心伤到他脆弱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