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再三，离悠拿起手机给赫连暮楚打了一通电话。
让离悠郁闷的是，赫连暮楚让她好好出差，便挂了电话，完全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也是郁闷，但也不是追根知底的人，拿起行李箱，便去了车站。
王萌萌是一个热情而可爱的小姑娘，在车上，她便兴奋的坐在离悠身侧，讲着校园的故事。
“程总。”
离悠上车后偏安静，她不是属于吵闹的人，奈何王萌萌是一个极度热情的女孩儿。
“叫我，离悠就行。”
王萌萌适应力很强，她立刻融入了。
“离悠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离悠心神一顿，脑海里一闪而过傅臣凌那张邪魅的脸，霸道时的样子，无情时的样子。
她温柔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眼神缥缈，似乎想到某一个片段。
王萌萌看着她的举动，以为她是没有，便自己开口，自顾自的说：“我有一个喜欢的男孩。我暗恋他很多年，我们大学毕业了，他也娶了别的女孩。”
“没有告白吗？”
“有想过，可是没有那份勇气。我暗恋的男孩子，太优秀了。离悠姐姐，就属于那种，我觉得我是一粒尘埃，而他是风，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离悠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笑语嫣然的小女孩，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明挂着最明亮的笑容，可是，内心总有触及不到的悲哀。
她说那个男孩的时候，让离悠不由的想起她和傅臣凌的关系。
她觉得自己像王萌萌，在感情这件事里，都处于被动地位。
感觉自己很卑微，卑微到入了尘埃。
“没关系。有缘无分这种东西很多的，你总有遇到的时候。不是吗？”她弯弯嘴角，努力开拓道。
“离悠姐姐，你讲话还挺有道理的。”
旅途颠簸，离悠望着窗外飞闪而过的树木，萧瑟的冬天慢慢融化，春天不远了。
看了看匆匆的行人，离悠和王萌萌一人提着一个大旅行箱，王萌萌终究属于一个孩子，身上还背着书包，挎着包。
离悠帮她接过旅行箱，打的，去了一家旅馆。
旅馆是一对有爱的夫妻开的，当离悠和王萌萌到达小区楼下时，那对夫妻便下楼接他们了。
老板娘指挥着老板为她们提箱子，王萌萌的东西太多了，老板娘也接过了一个书包。
老板见了，赶紧去接书包，嘴里还说着：“我来，我来，怎舍得让你提呢。”
当时离悠就感动了，如果自己以后也有这样一个男人，能够为你遮风挡雨，其实挺好。
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你，却做着喜欢你的事。
离悠和王萌萌都是第一次来C市，这里是一座特别的城市，和维城的繁荣不一样，这座城市像江南的水乡，又像云南的五彩。
这里的人很朴实，带着一种南方人应有的柔情。
晚上，离悠和王萌萌在小餐馆里吃着冒菜，两个人都被辣的满脸通红，看着王萌萌被辣的脸红到脖子根。
离悠忍不住笑了：“不能吃辣，我们还点特辣。哎。”
王萌萌瞪着离悠，赞叹道：“离悠姐姐，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吃过晚饭，两个人都不想直接回去，离悠和王萌萌就在街道旁胡乱的逛着，时而看看头顶的星空，转而就过了一条桥。
桥下，有人正摇着樯橹，划着船，离悠和王萌萌就站在桥上看着，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离悠姐姐，其实我骗你了。”
王萌萌的一句话让离悠一怔，她转头，看着那张明灭的脸。
隐若在夜色里。
“其实，我暗恋的那个人，他也暗恋我。”
“那挺好的。”
她不禁莞尔，世上最好的感情，不应该是这样吗？
“可是，”王萌萌欲言又止。
“什么？”
“我和他，没有在一起。”
离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离悠姐姐，公司都在传闻，你和傅总的事。”
“哦？”离悠不足为奇。
“你喜欢傅总吧？毕竟他年轻，有作为，又那么的有担当。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喜欢傅总的。”
“是吗？”
离悠轻笑，没有回答她的话。
“是啊，”仿佛怕离悠不相信她的话，王萌萌有点急：“我上次看见傅总给你买了早饭，放你桌上。”
离悠惊讶，面色带着震惊：“你确定？”
“恩！”王萌萌发誓。
怪不得，最近自己的办公桌上总出现一份早餐，总是热腾腾的。
起初，她以为是许婕他们送的。
他又是什么意思？
夜风习习，离悠和王萌萌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旅馆。
离悠为了两人有个照应，开了标间，毕竟如傅臣凌所说，女孩子一人在外面，还是不安全。
晚上，离悠去洗漱，换好衣服，王萌萌就拿着她的电话说，有人找。
她一看，电话通了，是傅臣凌打来的。
“喂。”她手微微的颤抖，带着一点小兴奋。
“你们住一起的？”
“恩，两个人在一起，放心一点。”她解释。
“酒店？”
离悠转眸，看了看周围简单干净的摆设，有点心虚道：“恩。
“哪家酒店？”仿佛那边听到了端倪，声音不由一高。
吓得离悠握紧了手机，叹了一口气，如实回答道：“旅馆。”
“退了！”那边沉默几秒，语气坚硬不可摧。
“订都订了，这里的老板都挺好的，而且这么晚了，我们房费也付了，就将就一晚，不是。”不是挺好的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传来一阵压制的怒火。
“相同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退，我今晚就来了。”
隔着电话，离悠都感觉到那蔓延的怒火。
“好吧。”
*
夜晚，离悠和王萌萌绝对是生平第一次，十点的异国他乡，她们背着行李，站在路边等着。
没几分钟，一辆车缓缓的停在了他们面前。
上面有云起集团的标志。
一位中年男人缓缓开了车门。
“你们好。我是云起集团c市分公司副总，谭询。总裁特助牧野先生刚刚致电，已经为两位女士准备好了客房，请跟我来。”
一路上王萌萌都显得异常兴奋，这让她不得不佩服总裁办事的效率。
“哇，总裁好体贴下属。”
王萌萌双手合十，眼带敬意。
“当然，我是沾了离悠姐姐的光。”
登记入住后，离悠和王萌萌分开睡了，相比旅馆，这里大了几倍。
家具很齐全，还带了厨房。
离悠给傅臣凌打了一个电话。
“喂。”他语气冷冷的，带着一点倦意。
“傅总，我们已经入住了，明天就准备去看材料。”
“工作上的事，你自己安排就好，不必给我汇报。”
“哦。”
离悠握着手机，第一次，不想那么草草的挂电话。
“还有什么事吗？”
他声音淡淡的，带着一种疏远，让离悠有点琢磨不清。
她想起王萌萌在桥上说的那些话，不禁心神有点**漾开来。
“傅臣凌。”她握紧了手机，另一只手，还渗出了一丝汗：“这几天，早饭都是你带的吧？”
轻轻的询问，仿佛怕打破了美好。
“恩。”他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离悠心不由一阵强烈的跳动，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程离悠。”她收回心情，等待着他说话：“你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在工作上。不要去奢望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心脏骤然的紧缩，她的眼睛睁的极大，带着一种震惊。
仿佛从高处跌落了下来，摔的粉身碎骨。
那么清冽而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身影，把所有的好感，都一棒打回原先。
指尖泛白而紧握手，她嘴角勾着一抹苦笑。
“是，总裁。”
连称呼都拉远了两人的关系。
“那，挂了。”那面有片刻的迟钝，手机便被无情的掐断。
这一夜，离悠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寝食难安，无非是来形容她的。
第二天，一大早，离悠便和王萌萌背着包出发了，第一家厂，她们选择口碑很好的，姮漆染料厂。
下了的士，还没进门，便被门卫轰了出来。
“走走走，别说你们是云起集团的人。我还说我是腾鑫的人嘞。”门卫摆手，一脸的凶神恶煞。
他往回走，嘴里还嘀咕：“现在的报社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伪装成这样，也想混进来。真的是，为了一点小道消息，啥事都能干出来。”
王萌萌当场就差点翻脸，她一个小新人，哪里受过这样的辱骂。
“别急。”离悠拉住要上前手撕门卫的王萌萌，她安抚住萌萌的肩：“你在着等着，我去问问。”
王萌萌可怜兮兮的站在远处，她恍然觉得，一向害羞腼腆的离悠姐姐，也有挺身而出的时刻。
不幸的是，门卫又一次把她们轰了出来。
这次态度更加恶劣。
“还要我们经理电话？你们是找打吧？经理的电话岂能随便给你们，识趣的，快点滚。”
王萌萌看见离悠被推搡了出来，忍不住冲上去。
离悠挡住她，恭敬的把名片递上，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和委屈，说：“还请有空把这个给你家经理看看，我们云起时想和贵公司合作。”
谁知道，那门卫直接看也不看，把名片扔在地上，把她们关在门外。
可悲的事，接连几家纺织厂都极度不欢迎她们，她们一中午忙下来，水都没喝上一口，连门都没踏进去一步。
中午，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离悠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好，店里正播放着新闻，离悠边吃饭，边听着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