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拦在门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老七奇怪:“我回自己家还需要打招呼吗,和谁打招呼?”
念慈立刻转移话题:“你还没见到族长吧?我带你去见族长。”
他甩开念慈:“我万里迢迢过来是看我妻子女儿的,不是看那……族长的。”老妖婆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最后关头控制住了。
“还是先去见族长吧,入乡随俗嘛,这里是姬家不是江州,你还是守姬家的规矩比较好。”念慈说着过来拉扯老七,一定要他先去见族长。
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念慈越是不让他进,他就越要进去。
“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谁在外面喧哗?大胆。”
房间里传来呵斥声,是个男人!
老七大怒,拨开念慈闯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气炸了。
房间里有男人,还不只一个!
妻子坐在浴桶里药浴,在她身后有男人给她按摩,舒筋通络。
他从未见过面的孩子抱在另一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在喂孩子喝奶粉。
念音见到老七很吃惊:“你怎么来了?”
“呵,我来耽误你好事了是不是?你想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你不能让我的女儿从小就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长大。”
“把孩子给我。”他过去就夺。
“不行,小姐不能给你。”抱孩子的男人惊叫着躲闪,表情活脱脱像是老七抢他的孩子。
念音已经裹上浴巾从浴桶里出来了,光着脚拦在他面前,怒气冲冲:“你什么意思?万里迢迢过来找茬是吗?”
夫妻俩聚少离多,姬英杰没少在念音耳边说老七坏话。
说他不考虑妻子感受,不温柔不体贴不听话,这样的男人一点用都没有。
开始念音听不进去,但听得多了也就听进去了。
“我找茬?姬念音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哪个男人看见妻子房间里有别的男人会不发火?我……”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他转身就走,到门口又被念慈拦住:“你别生气,这是我们姬家的传统,是和你们江州人不一样,但他们真没有什么,刚才不让你进去就是怕误会。”
老七:“这还需要误会?我都是亲眼所见。”
念慈:“你确实误会了,他们不是真正的男人是阉人,是专门为产妇做恢复护理的。”
老七:……
阉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
居然还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确实有。
姬家是个超级现代化和古老封建并存的神奇所在,在这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
念慈没说谎,在念音房间里照顾月子,帮她护理的都是阉人。
还有当时在电话里听见的声音,也是他们的说话声。
而念音这段时间对他冷淡,是因为怀孕很辛苦,族里每天需要处理的工作还很繁忙,没有得到老公安慰还要被质疑,她也不开心。
时莜萱说得对,有话要当面说开,不能放在心里憋着。
误会解除,老七对念音赔礼道歉,承认错误。
他没有在妻子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照顾她,还误会她和别的男人有染,也有错误的地方。
“算了,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
念音是姬家人,姬家的女人虽然霸道,但也不会揪住一件事情没完没了。
既然老公已经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既往不咎。
他留下来亲自照顾老婆,让那些“伺候”的人都守在房间外,虽然不是正常的男人吧,看着也不顺眼。
如果只是夫妻俩,基本没有矛盾。
但在姬家生活,就不可能绕得过姬英杰去!
老七给女儿换尿布的时候,她进来了。
看见他站着,勃然大怒,命令道:“跪下换。”
“凭什么?”他不跪。
姬英杰:“就凭她是我们姬家尊贵的小姐,而你只是贱民!”
老七气笑了:“贱民?我是孩子爸爸,她是我女儿,我怎么就是贱民了?”
念音一个劲给老公使眼色,意思是你别说了,不要和阿母顶嘴。
她当姬英杰是阿母,但老七不是。
他看在妻子面子上可以适当忍让,但不能惟命是从。
姬英杰嗤笑:“孩子爸爸?你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以为生了天之贵女你就能跟着鸡犬升天?做梦。”
“孩子是孩子,你是你,美音是念音的女儿,是你的主人,她从出生就有高贵的身份,你就是贱民,永远都是贱民……”
她越说越难听,老七实在忍不下去就动手了。
然而连姬英杰的衣角都没打到,就被念音拦下。
“让开。”
“不让。”
“今天我要不教训这个老妖婆,我誓不为人。”
“不可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可能让你伤到我阿母一根汗毛。”
俩人争执的功夫,护卫呼啦啦都进来了,很快把老七控制住。
“关进地牢,打开冷风机,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姬英杰下命令。
“阿母不要啊,请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吧。”念音跪在地上求她。
她要女儿起来:“起来,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贱民你不值得这样,你这样自轻自贱不配做我姬家人。”
不管她说什么,念音都不顶嘴,只是不停地哀求阿母放过老公。
如果这时候老七说句软话,这件事也许就过去了。
但他没有。
他不只没有求饶,还让老婆起身不要求她,关地牢就关地牢,老妖婆还能永远活着?
等她死了,姬家的天就会变,到时候她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将不复存在,灰飞烟灭!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受过的气,承受的委屈,遭遇过的不公平和轻视,都变成恶言恶语,尽数向姬英杰报复过去。
姬英杰气得火冒三丈。
在她的地盘上,用这么恶毒话语诅咒她诅咒姬家,那就不要想活着出去!
她要立刻杀了老七。
念音拼命拦着,念慈亲自把老七压到地牢,看不见他,姬英杰火气才下去一点点。
不杀他也行,但必须立刻离开姬家,以后也不许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