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莜萱准备上车,从后视镜看见墙角人影一闪。
她心里“咯噔”下。
虽然人影只是闪下就看不见了,但时莜萱还是敏锐地感觉到那个人影是时雨珂!
她立刻打电话给简怡心:“怡心,时雨珂找你了是不是?她什么时候找的你?”
简怡心掩饰道:“没有啊,刚才是我老公,你看错人了。”
盛泽融会鬼鬼祟祟躲起来吗?
当然不会。
而且时莜萱确定自己不会看错人,一定是她!
……
下午。
疗养院。
时莜萱提着大包小包去看父亲,爸爸虽然脸上带笑,但神色不是很自然。
“萱萱,你那么忙就不用过来看我了,我在这挺好的,十六照顾我照顾得很好。”
她让十六把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无外乎就是一些保健品,保健仪之类的东西。
上年纪的人喜欢这些,虽然不能当药,但长期用也有点用处。
以往时禹城看见这些都会笑眯眯收下,只有特别贵重的他会责备几句,责备女儿乱花钱。
基本时莜萱送来的他都很喜欢,自己用不了也可以送人,交朋友也是很好的。
但今天不是。
时禹城不停地呢喃:“总是花钱,总是乱花钱,赚点钱也不容易的……”
时莜萱停下,转身过来笑眯眯问:“爸爸您这是怎么了?好奇怪哦。”
“啊?呵呵!”
时禹城讪笑。
他好像很紧张,双手一直放在一起搅来搅去,纠结得不得了。
“您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没,没有……”
他吞吞吐吐,嘴上说没有,但还是有话要说。
“你能给我点钱么?”
声音很小,小得像是蚊子哼哼。
时禹城从来没有主动问女儿要过钱,这是第一次,他也是没有办法。
这些天被大女儿絮叨得快要烦死了。
要钱。
要钱。
还是要钱。
“您说什么?能大点声音吗?我没听清。”她是真的没听清,声音太小了。
时禹城老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嘴唇翕动几下,最终否认:“哦,我让你以后不要乱花钱。”
要钱的话,最终是没有说出口。
时莜萱刚才是真没听清,但也知道不是这句。
“不对,您说的不是这句。”
“是这句,就是这句,你还有事没事?没事回家照顾孩子去吧,这里有医生护士还有十六照顾我,你挺忙的没事就不要到这来了。”
时禹城说什么都不承认,时莜萱也没办法。
但她发觉不对,出门的时候对十六使个眼色。
十六找个理由,悄悄到疗养院大门口,时莜萱在门口等他。
“时雨珂回来了对不对?”她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
十六点头道:“嗯,她回来了,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刚才听到您要来,急急忙忙躲出去。”
时莜萱有点生气,平时看着十六挺聪明的人,却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时雨珂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告诉她,要不是她问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十六面露愧色:“对不起夫人,是干爹不让我告诉您。”
这几年他在时禹城身边,俩人相处得和亲父子也没什么区别,在情感上十六对时禹城比对时莜萱更深厚。
“算了,你回去吧。”时莜萱冷着脸给十六打发走,这件事是不能怪他,养父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
如果十六偷偷告诉自己,只怕是养父要很伤心,但时雨珂回来还去找了简怡心,一定没好事。
她在车里坐了半小时,然后杀个回马枪又回去了。
“萱萱,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时莜萱若无其事:“我发卡找不到了,回来看看落下没有?”
边说,她边挨个房间寻找。
厨房没有。
洗手间没有。
客厅没有。
她往楼上走,时禹城拦在面前:“楼上不可能有,你刚才来的时候没上楼。”
“爸爸您怎么忘记了呢?我上楼了呀,一定是落在楼上了。”
“没有,你没上楼。”
“上了。”
“没有。”
“有。”
……
养父越是拦得厉害,她就越笃定时雨珂藏在楼上。
突然,时莜萱大喊一声:“呀,楼上怎么有人呀?”
“咚——”
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趁养父愣神的功夫,她冲到楼上。
楼上一共有三间卧室,两间门开着,一间门关着。
门从里面被反锁了,几乎是不打自招。
“笃笃笃”。
时莜萱:“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想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还是我们悄悄解决?”
门开了一条缝,时雨珂的声音:“进来吧。”
她走进去关上门,姐妹俩重新在江州见面,彼此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时莜萱还没等开口,外面敲门声又起,同时响起是养父焦急的声音:“萱萱,你别为难雨珂,她真的知道错了……”
她正要答应,时雨珂却突然暴怒,很不耐烦喊:“起开起开,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说废话。”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时雨珂脸上。
现在不是以前,时莜萱多年上位者的生活,早锻炼出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
生气的时候,浑身气场更是两米八,震慑得时雨珂挨打硬是没敢喊痛!
“给爸爸道歉!”
原来她居然是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时雨珂“能屈能伸”立刻道歉。
她对外面喊:“爸爸我错了,我刚才对您态度不好,请求您饶了我这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时雨珂嘴甜心苦,有求于人从来不吝啬好听的话语,于是还是对自己爸爸说好话,那就更容易了。
爸爸弱点在哪,说什么更容易能打动他,再没有人比时雨珂更清楚。
她也不研究正经事,每天就钻研这些东西,自然熟悉得很。
关键时刻,时禹城还是心疼亲生女儿。
虽然知道大女儿不对,但他也没忍住求情:“萱萱,你姐姐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她身上的病现在都没好,你不要太责怪她,一切都等她身体养好再说行吗?就算爸爸求你了……”
时莜萱:……
她很想把时雨珂在外面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情都说出来,话几次到嘴边却又咽下去。
她不能。
爸爸有多年的高血压和陈旧性脑梗,每次都是因为时雨珂犯病。
这种病犯一次厉害一次,他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承受不住太大的打击。
“爸爸,我和姐姐聊天呢,我们姐妹好久没见到了,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