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时然说话,老七一把将时然护在身后,俩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

念音心漏跳一拍。

但她面色不显:“让开,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少管闲事。”

老七再次见到梦里见过无数次的脸,心里却有百种滋味在心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还爱。

他能确定,自己还爱念音,尽管她们家的要求太奇葩,但他坚信那是长辈奇葩,不是念音的错。

“念音,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念音:……

“没有。”

老七:“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带长辈见我?”

念音:“我妈要见你,不是我想带她见你……”

话说一半,她意识到跑题了。

于是把话题拉回来:“现在不说这件事,你让开,我要带然然回去。”

老七:“不可能,你没有资格带走我们家小姐,你妈更没有资格。”

那个老女人太过分,她以为自己是谁?

对他提出过分要求也就罢了,毕竟他追求念音,而她是念音妈妈,但她凭什么想带走时然?

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些。

“这是我们姬家的事情,你别管。”念音急了,如果老七再不让开,她就准备动手。

她出来的时候,是带着死命令来的!

必须把然然带回去。

盛翰钰和时莜宣防得越严密,姬英杰就越认为时然是宝贝。

她要做的事情必须做到。

老七寸步不让:“你这话说得没有道理,小姐是盛家的孩子,而且她姓时,怎么算也跟你家没关系。”

“少废话,让开。”

念音红了眼,主动出招。

一招都没有使出来,就被用匕首抵住喉咙,寒光闪着嗜血的锋芒!

念音惊诧:“你怎么可能带匕首进来?”

她进来的时候经过重重安检,别说真正的匕首,就连钥匙扣上装饰用的匕首都被没收了。

他居然能把刀带进机场,这让念音惊诧不已。

“离开这。”

老七声音很冷,语气公事公办,但心里破碎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

如果硬来,她根本不可能带走然然。

念音和老七交过手,俩人赤手空拳,她都不是对手,何况现在俩人更不对等。

“七哥,能不能放手一次?让我把然然带走,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念音放缓语气,柔声道。

她甚至还对老七妩媚地笑了下。

这是老七第一次见念音对自己笑,笑得真好看,他痴痴盯着念音看。

念音心里并不舒服,老七的目光让她感到内疚。

如果不是因为族长下了死命令,她并不想利用老七。

就在她以为老七会答应的时候,却被拒绝了:“不行,你走吧。”

念音:……

她不死心,仍然想再努力一次。

“七哥,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呀?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连这点要求都不同意?”

老七:“除了这件事,别的事情任何事我都会答应你,就算你让我去死,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这件事没商量。”

她微微低头,脖子上金光一闪,老七认出来了,是自己送给她的那条金项链。

她没扔,留下了。

当初老七把礼物留下就走了,姬英杰打开首饰盒,见是一条细细的金项链躺在里面,不屑。

“用这么廉价的东西,就想追我们姬家的女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顺手扔进垃圾桶,走出去。

念音神使鬼差捡回来了,也说不上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没丢掉?”

“没有,我很喜欢,谢谢。”没错,念音是很喜欢这条项链,款式很喜欢。

“我以为你会丢掉,没想到你居然留着,念音,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问。”

“你有没有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

“我要听实话。”

念音沉默。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是说一点都没有,这几天晚上却会梦到他。

如果有,她会觉得对不起飞鹰。

飞鹰为她而死,死了就是永远。

俩人互动,时然站在一边看得不耐烦。

小姑娘看俩人像傻子似的,枪顶在脑门上儿女情长,脑子是不是有病?

“小姨,七叔你俩慢慢聊,我上飞机了。”

时然一句话,念音才如梦初醒。

“不能走。”

她不管不顾,哪怕是刀抵在喉咙也顾不得了。

当然老七只是吓唬吓唬她,并不会真伤害到她。

念音从他身边轻易过去,一把拽住时然:“跟小姨回去。”

“不,我不走。”

时然开始挣扎。

她已经跟齐衡约好,到L国第一件事做什么,第二件事做什么……

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不上学出去玩,这样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七叔,快救我。”

老七要去“救”孩子,又担心俩人打起来会伤到小姐。

但他不可能看着念音带走小姐,把心一横,他拦到俩人面前对念音道:“你要带走小姐可以,但必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把刀递给念音,念音毫不犹豫接过去。

同样是匕首抵着喉咙,只是俩人现在位置互换了。

时然一看不好,拔腿就往飞机前跑。

小姑娘虽然才十岁,但是看大人之间的事情却很通透,她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相互折磨,谁都不会真伤到谁,拿着把破刀比划来比划去的好玩啊?

念音明明可以拽住时然。

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把刀收回:“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改主意了。”

老七微愣,然后护送时然上飞机。

……

念音住处。

她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头顶是一柄桃木制成的戒尺。

一指头厚度,两寸宽,三尺长。

姬家女人犯了错误,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就是用戒尺打手心。

她从机场回来,直接请戒尺跪在族长面前接受惩罚。

姬英杰阴沉着脸,目光凌厉得像是刀子一样,她没接戒尺,幽幽道:“为什么不杀了他,嗯?”

江州不是L国,随便杀人是不行的!

姬英杰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就是想听念音怎么说。

她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认为念音是故意放走时然,怕时然和她接触时间长了,未来族长的位置就不一定是谁的了。

“请族长责罚。”

念音没有回答,她不想辩解。

于是姬英杰就更生气了。

她厉声吩咐:“自己打!不打到筋断骨折不准停下。”

……

婉儿家。

家里乱成一团。

婉儿急得团团转,对保姆吩咐:“快,东西不用收拾了,快把孩子抱走。”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收拾东西?快,快点。”

孩子被抱上车,她看着车开走,消失不见。

精神松懈下来,婉儿腿脚发软,站立不住——老公扶住她:“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