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莜萱小脸蜡黄。
脸色特别差。
吐完后漱口,然后平复一下心情,她让简怡心给燕窝拿来再吃两口!
“算了,你别吃了。”
简怡心背过身子,用手抹掉眼角的泪。
时莜萱太遭罪了,每天看她吃东西也是活受罪。
明明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为了能让孩子吸收,她就强迫自己咽下去,然后没过两分钟反胃,又都吐了。
吐完歇息下再吃。
周而复始。
但为了能让孩子吸收营养,她拼了。
时莜萱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嫌我麻烦啦?我早说过你回江州去嘛,不用管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简怡心狠狠瞪她一眼,还是把温着的燕窝拿来递给她:“别的本事没长,诛心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麻烦?”
“我是看你太辛苦,想让你歇歇。”吃过一会儿就吐,吐完再吃,这样下去,简怡心真担心她身体受不了。
时莜萱摇头:“没事,这点辛苦算什么,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给孩子好好生下来。”
她大口大口地吃,燕窝合着眼泪一起咽下……
简怡心转过身抹眼泪,不忍再看。
在时莜萱几乎自虐般的进食中,胎儿在腹中稳稳成长,但心情不好,胎儿还是不太稳定,一周后她还是出现滑胎的前兆!
L国的条件太差了,就算全国最好的医院也不能保证胎儿安全,最后时莜萱不得不回江州养胎。
……
专机在江州机场平稳降落。
时莜萱下车就被救护车直接拉到医院检查。
全国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被请到医院,给她检查后,医生道:“盛夫人您放心,我有把握保住您胎儿,但您必须配合。”
“嗯。”
时莜萱点头:“我一定配合。”
她要在医院住半个月卧床保胎,见到女儿也是在医院里。
阔别多日的女儿见到她没哭,也没有问半个字关于爸爸的话,只是给小脸贴在妈妈肚子上,“感受”另一个小生命。
“妈妈,您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
时莜萱温柔地摸着女儿头:“然然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
“都行。”
小姑娘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爱他,但我希望是弟弟。”
时莜萱:“为什么希望是弟弟呢?妹妹不好吗?”
时然道:“妹妹当然也好,但如果是弟弟,等他长大了就能撑起我们这个家,家里没有个男人不行。”
时莜萱:……
她有些心酸,时然刚刚六岁。
六岁的年纪应该是在父母跟前撒娇卖萌,不谙世事但又天真烂漫的年纪。
但时然想的已经是多年以后了。
女儿怕她伤心,所以缄口不提爸爸,但不提不代表不想念。
时莜萱对女儿道:“家里有男人,爸爸只是暂时不在,他一定会回来的!”
“就算爸爸不在,妈妈也能照顾好你们。”
小姑娘重重点头:“嗯,爸爸一定会回来!”
她自动忽略妈妈后半句。
……
半个月过去了。
时莜萱出院回家,胎儿保住了。
但回家后,每天也要喝特别苦的中药保胎,她甘之如饴!
苦苦的中药送到嘴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全部喝下去。
只要时然在,就会立刻拿一粒蜜制乌梅放进时莜萱嘴里,给她解苦味。
女儿如果上学不在,这项“任务”就由小姨完成。
小姨搬到公寓和她们一起住,亲自照料她身体,伺候得无微不至。
盛翰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天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金家老爷子和老夫人。
老两口是陪孙女金婉儿一起从米国过来的。
过来的名义是双方家长见个面,商谈俩孩子结婚的事情。
因为简夫人认为儿子年纪不小了,而且和金婉儿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是时候给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简宜宁并不太情愿,不情愿不是说金婉儿不够好。
而是他觉得盛翰鈺还没找到,人是因为他们才找不着的,现在别人家里亲人离散,他却要高高兴兴定亲娶媳妇不像话。
简夫人振振有词:“没错,翰鈺失踪大家心情都难过,但难过也不能不过日子了啊?你总不能等找到他再结婚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翰鈺在海上失踪,那就是没了嘛,怎么你们就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呢?没错,翰鈺是为救你,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也为了救婉儿才会被绑架嘛,婉儿是被错认为时莜萱才被盯上的,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他们家自己的事情,你俩只是替罪羊。”
“没有替罪羊背着道德的十字架,被谴责的道理嘛……”
简夫人胡搅蛮缠,简宜宁气得不想和母亲说话。
但谁都没想到,她在儿子这里碰钉子,竟然去找时莜萱当说客!
简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儿子不孝,希望时莜萱能劝自己儿子,尽快完婚。
这种时候跟时莜萱说这些,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简夫人还口口声声说盛翰鈺回不来了……
每一个字都是往时莜萱心尖上扎刀子。
小姨气得脸色煞白,时莜萱没惯毛病,直接给简夫人从自己家里赶出去了。
但过后她还是给简宜宁打电话,劝他快点结婚,老人一辈子不容易,别让父母跟着操心。
于是,简宜宁和金婉儿婚事正式提上日程。
金家老俩人虽然打着为孙女订婚的名义来江州,但却带着好多补品来看时莜萱。
见到时莜萱,金老夫人没等说话就先哭成一个泪人。
“孩子,你受苦了,怎么瘦成这样?”
时莜萱比起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瘦了好多,人也憔悴不少。
本来老夫人以为时莜萱没人照顾,要留下来亲自照顾她。
后来见小姨和方姐对时莜萱照顾得无微不至,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心病只能心药医。
物质再丰盛,别人的关心再多,也无法取代盛翰鈺在时莜萱心里的位置!
时莜萱在这段时间才深深领会到,当年她“机毁人亡”后,盛翰鈺做出那一系列疯狂的举动。
她也想那么疯狂,然而并不能。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女儿时然,还有肚子里不知道男女的二宝。
这俩孩子是她和盛翰鈺爱情的结晶,是她的寄托,是俩人的希望,责任!
现在这份沉甸甸的责任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必须要坚强,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让希望延续下去,直到盛翰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