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人你怎么就说死了?没见到人你不去找人,跑这来闹到半夜?”管家牟然瞪大眼,火气蹭蹭往上涨,用手指着时禹城,步步逼问:“谁告诉你大少奶奶死了,嗯?”
时禹城支支吾吾不说,完全没了刚才的架势。
他没法说,总不能说:是我大女儿告诉我萱萱被大少爷害死了,然后我喝了半瓶酒就过来闹事!尽管这都是实话,不能说啊!
管家声音提高:“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盛誉凯。”
她太气愤,连敬语也不用,直呼其名。
“盛誉凯和你大女儿弄到一起不清不楚,他俩在后面装枪,你就在前面放炮,这几天你来闹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被他们利用拱的火?大少爷看在你真心为大少奶奶好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别不知好歹给这仅有的情分也弄没了……”
这些天,管家也一直压着火,今天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尽情地骂出来。
“我送您出去。”
时莜萱一手拎起箱子,一手推着时禹城往外走。
“站住。”许久没说话的盛翰鈺开口。
于是俩人都站住了。
他对时莜萱道:“你不许离开这栋别墅一步,哪里都别想走,差点让你给绕进去。”说完带着管家和时禹城离开。
保镖还在门口转悠,偷偷跑掉是不能了。
时莜萱站在客厅半天,他们都没回来,应该是不能回来了,精神松懈下来,她才发现自己一身汗。
汗水溻湿了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时莜萱插好大门,然后到浴室冲个热水澡,脸上的痘痘被热水一冲就下来了,但黑色的颜料并不掉。
这是用特殊的油彩涂上去,热水只能让它变淡一点点,要是完全洗掉还要专用的药水才行。
时莜萱洗过澡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养父今天过来让她感触很深,她总想着自由,想自己在外面过逍遥的日子是不是太自私了?
时莜萱本来以为替嫁加上次回去,就算还了养父养育一场的恩情。
她是说什么都没想到,自己丢了养父能这样为自己出头!
时禹城最是胆小怕事了,他从来都不愿意惹事,现在为自己三番五次找盛翰鈺闹,完全不计后果的行为给时莜萱造成特别大的触动。
她一方面感动,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太自私,自私地只想自己没考虑到养父的感受。
但她现在不能出去,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她现在身份是时莜萱,影子,阿丑,还被盛翰鈺误会成简怡心。
承认自己是谁才好?
……
“什么,盛翰鈺结婚了啊?”简宜宁眼睛瞪得溜圆,震惊又愤怒:“他什么时候结的婚?新婚妻子丢了不找,跟我姐较什么劲啊!”
他太生气了,气得用脚踢床脚。
简夫人惊讶:“没人告诉过你啊,我们还以为你早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是早知道还能猫躲老鼠似的躲着盛翰鈺?我早就给他怼成老鼠了。”
……
儿子有这个本事,简夫人相信。
第二天凌晨。
时莜萱坐在**,没化妆也没往后背上背碗,起床她先给自己泡碗方便面,吃过就打开电脑开始忙碌。
简宜宁联系不上,她估计八成是被父母圈起来了。
时莜萱准备凭一己之力,让整个江州都乱起来!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国内的期货市场正在休息,国际期货市场这时候也是最不活跃的时候。
她开始做对冲,先是大量给手里的镍砸出去。
本来在交易不活跃的时候,这时候卖空镍的价格马上高空跳水,K线连出几个阴跌,十分钟线三只乌鸦呈现!
期货市场的嗅觉相当敏锐,没过几分钟大家就纷纷反应,开始跟单做空。
时莜萱十指翻飞在键盘上飞快敲打,不停地吃进大家放出来的单子,她接下来要有大动静,大到足够让盛翰鈺放弃开棺的想法。
外面的天空由漆黑变成深蓝,再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时莜萱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关掉页面。
完成,一个月后准备成交的镍现在有百分之四十捏在她手里,有这个东西她就有足够和盛翰鈺谈判的筹码。
……
盛翰鈺站在窗边手里端着酒杯,目光定定地盯着不远处的别墅。
五年了,他从来不敢走进那里,怕触景生情,怕情绪失控。
但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好像也没那么难过,难道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也包括曾经的刻骨铭心吗?
他也是一夜没睡。
从简宜宁别墅出来,时禹城倒是没有再闹,他又一次被利用也是后悔的不得了,临走前保证下次不弄清楚一定不会再来了。
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下次保不齐被盛誉凯和时雨珂一拱火,还得来闹!
盛翰鈺没为难他,让时禹城走了。
“嘀铃铃……”
手机在桌上响起,这个时间谁会打电话来?
盛翰鈺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是个女人:“盛老板你好,我是简宜宁合伙人,天马集团董事长。”
冷冰冰的音调不带一丝温度,却让盛翰鈺听得热血沸腾。
“怡心,是你吗?”他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对方否认:“不是,我给您打电话就是想和您说一下,我不是简怡心。”
“你在哪?我要见你。”盛翰鈺不想在电话里废话,他要当面见到人,才会相信。
对方拒绝:“不方便。”
“不方便?”
“哈哈哈哈……”
盛翰鈺突然大声笑起来,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怡心,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为什么还不承认?”
时莜萱差点爆粗口。
“盛先生,天马靠什么发家我想您心里也有数,您觉得简怡心有这个本事?”
天马是风投公司,除了毒辣的眼光还要有操盘的能力,简怡心上大学学的是美术专业,对做生意一窍不通!
简宜宁上大学虽然学的是工商管理,但对这方面也不是特别精通。
他被问住了,有十几秒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盛翰鈺才问:“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影子。”
盛翰鈺嗤笑:“影子,是人还是鬼?”
“对朋友是人,对敌人是鬼,不相信你可以试试。”说完挂断电话。
盛翰鈺正想往回拨,云哲浩电话打进来,十分急切:“翰鈺不好了,嘴里的肉被人叼走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