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

时莜萱公寓。

“然然你别哭了行不行?我被你哭得脑仁疼。”简怡心给手里的娃娃扔在一旁,四肢伸开很没有形象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呜呜呜……我要妈妈,要叔叔,给我一个也行!”

时然也学着简怡心的样子,四肢伸开躺在地板上。

但她不是单纯地躺着,而是不停挥舞胳膊,蹬踹两条小短腿,边哭边嚎:“妈妈和叔叔都去哪儿呀?他们是不是一起走了不要我,我也要跟着去……”

“哎哟——”

时然一脚踹到简怡心腰,她痛得叫了一声。

小家伙别看人不大,力气还不小,踹人特别疼,但简怡心还拿她没办法。

不只没有办法,就连装死也是做不到的。

她发誓:结婚以后一定不要孩子,孩子都是小祖宗,根本惹不起!

这才照顾时然几天,她头发都快愁得掉光了。

小孩子好难带,怎么都不行。

就在她愁肠百结,生无可恋的时候,门铃响了:“叮咚——”

俩人同时从地板上一跃而起,争相去开门。

时然:“一定是妈妈回来了。”

简怡心:“不是你妈妈,是我未婚夫。”

简怡心赢了,按门铃的人确实是盛泽融,他给俩人带来吃的和一些日用品,当然还有医院的消息。

“大哥还没醒,但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多亏他心脏长的位置和别人不一样,要不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盛泽融每次提起这件事都后怕得不得了。

简怡心赞同:“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一定会平安渡过这次难关的,你别担心。”

当时小方带人给俩人绑走保安就到了,没多久警察也到了。

开始全城搜捕。

与此同时,简怡心也给盛泽融打电话,盛泽融,云哲浩还有王勇带着所有能带出来的人手开始找人。

人们兵分几路,顺着面包车留下的痕迹,王勇他们最先找到那座废弃的工厂和躺在血泊里的盛翰鈺!

王勇看见插刀的位置,当时心就凉半截。

但他有经验,没慌先是给手指搭在盛翰鈺鼻子下面,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

他立刻让人小心谨慎地给盛翰鈺抬到车上平躺,然后亲自驾车,又快又稳地开到医院。

也多亏率先发现盛翰鈺的人是王勇,这要是换成没有经验的人,慌忙中给刀拔出来,人就活不成了。

盛翰鈺心脏位置没在左边,而是长在右边,没扎对地方本来没大碍。

但是他刚给时然输了八百CC血,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体内失血过多导致脑供血受损,这才几天过去了都没有醒。

这些天,大家轮流到医院照顾盛翰鈺。

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换上无菌服到重症监护室里面跟他说话。

医生说他这种情况要是一周还不醒,就容易永远都是植物人!

建议让病人最在乎的人到他身边说话,能对唤醒他有帮助。

盛翰鈺最在乎的人就是时莜萱,但时莜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都不知道,王勇已经自告奋勇回了L国,走之前发誓——定会给人完好地带回来!

还有一个盛翰鈺在乎的人就是时然,但时然太小了,大家怕她承受不住,于是就没让她去。

但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盛翰鈺还是一点要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这次盛泽融过来,就是跟简怡心商量,想带时然去医院看盛翰鈺,希望孩子能够唤醒他。

“小姨怎么说?”

这种事情简怡心也拿不定主意。

“小姨说可以让孩子试试,她点点头:“好,我去和孩子说。”

“我要去看叔叔,马上就去。”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俩人身后,他俩说的话都被时然一个字不落地听去了。

……

江州中心医院。

没有孩子穿的无菌服,简宜宁特意亲自给她做了一身合身的。

在过道洗手,消毒,然后换上无菌服,小姑娘来到病床前,看叔叔躺在病**!

“爸爸。”

时然道:“泽融叔叔和怡心阿姨说你是我爸爸,是真的吗?”

盛翰鈺左手的无名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下。

时然绕着床走一圈,看见好多条管子一头连在仪器上,一头连在叔叔的身上,她有点害怕。

叔叔脸色好苍白啊,白得像纸,跟平生陪她玩的叔叔不一样。

时然壮着胆子去拉盛翰鈺的手,软萌萌道:“叔叔你说话呀?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呀……”

……

病房另一侧的监护室,医生指着仪器上的指标高兴道:“快,大家快看。”

盛翰鈺血压开始上升,从高压七十,低压五十二,很快升到高压一百,低压七十。

心跳也从三十七八下跳到五十多下。

但是还不稳定,忽上忽下。

盛泽融不懂医学,但医生的神色他看懂了,十分期待道:“医生你说明白点,这是好还是不好?”

简怡心在他头上拍下:“傻瓜,当然是好呀,然然进去有效果了!”

时然在里面跟盛翰鈺聊了半个多小时。

小姑娘开始还有点拘谨,但很快就适应了。

也不在病床前老老实实坐着,不只跟盛翰鈺聊天,还给他表演唱歌跳舞。

她跳舞的时候也很有分寸,离那些仪器很远,怕绊到管子对叔叔不好。

时然还是不太习惯叫盛翰鈺做“爸爸”。

总忘,于是一会儿“叔叔”,一会儿“爸爸”交替称呼。

“爸爸”这个称呼,是简怡心来的时候在车上告诉她的。

简怡心说然然你要是想让叔叔尽快好起来,就不能再叫他叔叔,得叫爸爸。

叫爸爸他一定会很快就醒过来。

盛泽融在身边一直怼她,让她不要这么说话,没有得到时莜萱允许就乱叫,这要是时莜萱知道了还不一定要闹成什么样。

简怡心不让他管,就要教时然这么喊,怎么地吧?

本来就是盛翰鈺女儿,喊喊怎么了?

不应该吗?

她才不怕得罪时莜萱,反正那女人从来看她都不顺眼,她也不在乎再多个一两件事。

简怡心得意地挑挑眉头,对盛泽融道:“怎么样?还是我这办法好吧?”

“好,你最厉害。”

盛泽融对她竖起大拇指:“你就等着时莜萱回国追杀你吧。”

“我不怕她,她应该感谢我救了她女儿,应该送我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