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文回家,给时莜萱叫到书房,很认真地问她:“你跟我说实话,你对艾丽莎到底有没有那种意思?”
时莜萱不耐烦:“没有没有当然没有,你到底要我对你说几遍?”
他也不恼,还是一脸风轻云淡,语气也是淡淡的:“如果你没有那种意思,那艾丽莎就不能留了,我今天就辞退她。”
“为什么?”时莜萱这次没发火,而是询问原因。
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从来不会随性而为。
朱一文给出理由:“因为你没有那种意思,但是她有。”
他直接拿出一沓照片让她看,全部都是偷拍,什么时候拍的时莜萱都不知道。
基本都是艾丽莎在看着自己背影,目光痴痴的,那种眼神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还用我多说什么吗?”朱一文道。
时莜萱道:“不用了,让我想想,我想一个人静静,等我想明白了再给你答复好吗?”
“可以。”
时莜萱拿着那沓照片回房间,一张张再仔细翻看,越看越心惊。
艾丽莎看自己的目光确实是爱慕,这样的眼神她熟悉,多年前从另一个男人眼中见过,简宜宁看她的目光中也有这样的光芒。
但艾丽莎的眼神却让她慌乱,心就像是小鹿乱撞一样。
这是简宜宁看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而多年前另一个男人也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她也是心如小鹿乱撞一样。
是动心了吗?
答案是的,但她不想承认。
时莜萱虽然不歧视同性恋,但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可能被“掰弯”的事实。
她想了一晚上,深思熟虑后告诉朱一文:“辞掉艾丽莎吧,这件事你来做,小猪那里也是你来解释。”
“没问题。”朱一文满口答应。
第二天一早,朱一文让人给艾丽莎叫到书房。
不是他的心腹根本没资格被叫到书房去,盛翰鈺隐隐感觉到不安,但还是去了。
敲门进去,朱一文递给他一张支票,告诉艾丽莎:“你被辞退了,这是给你的补偿,出去后不要打着夫人的名号做事,有困难可以打支票后面的电话,会有人帮你。”
支票上有足够艾丽莎富足过一辈子的钱,她一个寡妇人单势孤,如果有人见钱起了坏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朱一文考虑事情很周到,连艾丽莎离开后可能遇到麻烦都想到了。
艾丽莎摇摇头,给支票推回去不要。
也没有问突然辞退她的理由,他心里有数,其实从踏进这个书房他就明白要发生什么。
“为什么不要?”朱一文抬起头,语气仍然平淡,目光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艾丽莎如果有不应该有的心思,他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让一个底层社会的女人在这个国家无声无息地消失,朱一文有这个能力。
盛翰鈺和他是同一类人,自然知道他现在心里想什么,他表示:夫人给我的赏赐已经足够生活好多年,我不能再奢望更多。
朱一文目光中的狠厉不见了。
艾丽莎没有苦苦哀求他,要求留下来,这让他对艾丽莎多了一点愧疚。
他把支票重新递给艾丽莎让她必须收下,告诉她这也是夫人的意思,然后让人送她出去。
艾丽莎还不走,只是提出最后的要求,要求见时莜萱一面,当面跟她告别,感谢这么多天的照顾。
只是这个要求被拒绝了,朱一文冷冷表示:“不必了,夫人不想见你。”
艾丽莎被人从书房里带出去,连回房间收拾衣物都有人看着,好像就怕他到夫人房间去骚扰夫人。
既然都已经给话说得很明白,他也再没有理由赖在朱宅不走。
回到房间,盛翰鈺给笔记本和时莜萱送给他的首饰和衣服都收在箱子里准备带走,最后给那张支票放到抽屉里!
马上就要离开了,他从来没发现这条走廊有这么长。
隔壁就是时然的房间,平时这个时间他和女儿在电脑上学习,但今天小姑娘没在家,大早上被时莜萱带出门了,当时他还以为出门没带上他一起,是怕外面的闲言碎语伤害到他。
现在明白了。
原来是故意躲出去,不想让时然看见他被赶出朱宅而已。
小姑娘要是在家,他一定没有那么容易离开,朱一文别的方面不说,单对时然这一点,盛翰鈺是感谢他的。
他对时然是真好,确实是当成自己女儿般疼爱。
每往前走一步,都有他和时然,时莜萱满满的回忆。
母女俩的笑容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影像就像在眼前,在一起的时刻是那么美好,只是可惜太过短暂了。
短的他还没有呆够,就必须得离开。
盛翰鈺拎着行李箱慢慢走着,但走得再慢,也到了门外。
外面车已经等着了,上车后司机用怜悯的眼光看他一眼,然后直接给他送到“家。”
“艾丽莎,家主吩咐了,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司机这句有两层意思。
一个是说朱家会是艾丽莎的坚强后盾,虽然她被辞退了但也不会不管她。
另一个意思虽然隐晦,但盛翰鈺也能听得懂,就是说不要去找时莜萱,找了也见不到人。
只要走出那个大门,想再看见就难了。
朱一文给事情考虑得已经很周到了,只是他没想到艾丽莎有电脑!
有电脑就有联系的方法,哪怕没有电话,也没关系。
司机离开,他看着车已经远得消失不见,这才拐进院子。
院子里有个年轻女人在洗衣服,看见“艾丽莎”进来,立刻站起身迎过来:“您回来了?我去通知老大。”
“好,走的时候给院门锁好。”
“是。”
女人答应着离开,盛翰鈺推开最里面的房间走进去。
普普通通的房间,胜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每天都被打扫。
他换下身上的女装,厌恶地给它们都扔进垃圾桶。
但想想又觉得不妥当,于是重新捡出来,投到炉子中烧掉。
装了这么久的女人,盛翰鈺都快被自己给恶心死了,虽然被从朱宅赶出来心情不爽,但能恢复身份,穿男人的衣服还是很爽的。
盛翰鈺在浴室痛痛快快洗个澡,换上男人的衣服,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
外面传来说话声,很快那女人带王勇进来。
女人看见他微愣,但很快就恢复原样。
“你出去。”王勇命令。
女人答应着出去,王勇上上下下打量他,脸上全是想笑,又强忍着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