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
儿子回来了。
简夫人高兴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拉着儿子去他以前房间,让他先休息。
然后让佣人去采买最好的食材,最新鲜的菜蔬回来,她要亲自下厨准备家宴……
母亲在厨房忙碌,父亲也从公司往回赶,姐姐现在是女强人,甚至都脱下高跟鞋,换上运动鞋跟着佣人去买菜了,只为让他吃得可口一点。
房间还保持原样,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但是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连被子都是被刚刚晾晒过,有股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这是家的味道,简宜宁没回来的时候,感受还没有这么强烈。
但现在到家就不想离开,也走不了。
爸妈的热情让他根本没法拒绝,尤其是简夫人,仿若要给这五年缺失的母爱全部都补回来。
对儿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任何事情都不让他自己动手,恨不能吃饭喝水都喂到嘴里!
简宜宁很不习惯,但也不能拒绝母亲的好意,怕她伤心。
他现在能理解母亲当初对姐姐无底线纵容的心情了。
站的角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
当时他只觉得母亲没原则,不分好坏,是简怡心“帮凶。”
但现在他能感受到母亲的心情。
一个是刚刚回到家,死而复生的亲女儿,一个是虽然有好感,但也只是认识而已的普通人,站在母亲的角度看问题,她会那么选择就很容易理解了。
本来他打算回家看看父母就重回顶盛严防死守。
但进了家门就不好出去了,简怡心看出来弟弟有心事,心神不宁的样子。
就悄悄问他怎么了?
他没和她说太多,只说要见盛翰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当面和他谈。
简怡心道:“可是你亲自去公司等也没有用啊,白白浪费时间,不如这样,我让人到顶盛门前看着,等他们回来立刻给我们打电话,然后你就马上过去,怎么样?”
这个主意可以。
简宜宁答应了,正好自己在家也可以陪陪家人,免得到公司枯坐着守株待兔。
简怡心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她安排得很妥贴,在顶盛各个门口附近等安排了人,就等“盛翰鈺”的车回来,叮嘱他们只要看见车马上打电话。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晚上!
简宜宁都快等得没有耐心了,甚至准备到考察的地点亲自去找。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盛翰鈺”回来的消息,但人不是在公司,而是在医院。
“怎么会在医院?”简怡心和对面的人通电话。
简宜宁第一反应就是假的,是盛翰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就是不想让他戳穿他的秘密。
简怡心挂断电话,神色肃穆:“阿宁,你恐怕这些天都见不到他,翰鈺出车祸了。”
“不可能,他命硬着呢,装神弄鬼还差不多,还能给自己弄医院里去?“简宜宁不相信。
简怡心道:“我想去看看,你去吗?”
“去。”
俩人赶到医院,云哲浩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坐着。
衣服上脏兮兮的除了土就是泥,额头上还有血迹,只是用纱布简单包扎下。
“阿浩,翰鈺怎么样了?”简怡心很焦急。
云哲浩看见俩人,先回答她的话:“你别急,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脑震**和小腿骨折,做个小手术,用不了多少时间。”
然后他上前两步,也不管自己一身连泥带土的衣服,直接给简宜宁抱住:“阿宁你回来了?太好了,回来这次就不要走了吧?等翰鈺伤好我们好好喝一杯。”
简宜宁嫌弃地拍拍衣服,他怀疑云哲浩在说谎。
他俩关系没有多么好,他表现出来的热情刻意了点。
“行,等他出来就喝。”
简宜宁守在门口,告诉云哲浩:“浩哥,你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这里有我,放心。”
云哲浩心想就是因为有你才不能放心呢。
但这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于是痛快答应:“好,那我就先回去……不过你刚回来就让你照顾病人,不太合适吧?”
“合适,我们是兄弟,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回吧回吧。”
在简宜宁的催促下,云哲浩回去了。
简怡心焦急得坐不住,在走廊踱来踱去。
简宜宁就劝她:“姐你过来坐吧,他盛翰鈺就是千年的祸害,不会有事的。”
实际上他压根就不相信里面的人会是盛翰鈺,说不定连人都没有,就是营造出他在江州的假象让自己看呗。
简宜宁又不傻。
如果在L国那个人是盛翰鈺,自己只要离开,盛翰鈺立刻就能猜到自己的目的。
从L国到江州行程十五个小时,这么长时间过去,什么办法不都想出来了?
越是看不见人,简宜宁就越是笃定艾丽莎就是盛翰鈺装扮的。
云哲浩刚走。
盛翰鈺的管家和小姨就过来了。
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急得不得了,轮班问简宜宁。
“简少爷,我家大少爷伤得严重不严重?”
简宜宁点头:“严重,不一定能抢救过来。”
天地良心,他说这话并不是真心的。
只是因为笃定里面的人不是盛翰鈺,所以故意这样说解恨而已。
但管家和小姨相信了。
“大少爷!”管家叫了一声,就软软倒在地上,晕过去。
“医生,医生!”
小姨高声叫医生,简怡心也急忙跑出去找,简宜宁傻眼了。
心想你们要不要演得这么真实啊?
盛翰鈺如果一直没在江州,云哲浩和管家,他小姨都会知道,他们全都是“同谋。”
现在管家晕过去,简宜宁第一次对自己笃定的想法产生动摇——会不会误会了啊?
艾丽莎只是眼神,背影和盛翰鈺一样?
她就是艾丽莎?
没等他多想,医生已经过来了。
还带着护士,护士带着血压计。
大家给她扶到长椅上躺好,血压量下——高压一百九,低压一百三!
医生立刻安排人给管家挂水,甚至连动地方都不行,就在长椅边上临时送来输液架,立刻输液。
简宜宁是学医的,只是后来弃医从商而已。
他知道血压这么高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医生的救治方案完全正确。
他开始后悔,后悔刚才顺嘴胡说八道,才害得管家血压飙升!
而心里对里面的人就是盛翰鈺,也多了几分相信。
“唉!”
管家输上液,终于悠悠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