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翰鈺拍下自己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很善解人意道:“对,你们在国外生活久的人都不愿意让朋友到家里去,保护隐私对吧?看我,在监狱住久了居然忘了这茬。”

“怪我怪我,我住酒店去,不过中午一起吃个饭,总是可以的吧?”

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简宜宁要是再拒绝就不近人情了。

何况他也不是冷漠的人,虽然心里明知道不接触的好,但还是道:“酒店我给你安排,中午你想吃什么?”

“听说你们这帝王蟹不错,吃螃蟹吧。”

简宜宁瞪圆眼睛,一点都不留情面道:“你要是找死在家死,别大老远的到我这找不自在,你对海鲜过敏别以为我忘了,要是想用这点讹我,从我这里榨取你想要的东西门都没有……”

说完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又给话拉回来:“你就算讹我也没用,影子确实不在了,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

盛翰鈺站起身扔下一张铜版纸名片:“中午见。”

名片上什么头衔都没有,甚至连名字都不全,只有一个“盛”字,外加一串电话号码。

简宜宁打个寒颤。

现在国际上非常流行这种名片,外表是铜版纸,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联系方式。

却是有夹层的,里面是一张金箔,金箔上才会有头衔和比较全面的联系方式,能收到这样名片的人,一种是很重要的客户,另一种就说明发放名片人的身份贵重。

看来盛翰鈺这五年在监狱里也没消停啊。

简宜宁拆掉外面夹层,里面果然有夹层,金箔上刻着五六个头衔,头衔上都是董事长,而每一个都是这几年刚兴起,极具潜力的集团公司。

公司遍布各个行业,包括金融投资业。

……

中午简宜宁到酒店的时候,盛翰鈺已经到了。

并且不只他自己,还有当地几名有名的商人,简宜宁都认识,很巧合都是他的商业对手。

“哼!”

简宜宁坐下,没给盛翰鈺好脸,几个人跟他打招呼也不理。

盛翰鈺对几人道:“抱歉各位,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具体事情你们可以跟我秘书谈。”

几人立刻识趣离开。

简宜宁嘲讽他:“你行啊,在我面前装的像是痴情种子,万里找人,原来是到这谈生意来了?”

盛翰鈺纠正:“你没弄清主次,我找人是主要目的,谈生意只是顺便着带一下。”

“我这次来就没打算一次成功,所以是打着做持久战的准备过来的,既然要长久在下去,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做吧。”

赤果果的威胁,很明显,却没有说得太直白。

不过话里的意思,简宜宁听懂了,就是说如果他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就会在这里跟他耗下去,直到他妥协。

“你随便。”

简宜宁不是五年前的简宜宁,不会被他一句话就吓得改变主意。

但还是生气。

盛翰鈺不是要吃螃蟹么?

行,点大个的。

一只硕大的帝王蟹蒸熟端上来,另外还有几道当地有名的海鲜,简宜宁貌似无意,实则故意:“翰鈺哥,你尝尝,这几道菜都是影子生前最喜欢吃的。”

他在用激将法,好像是成功了。

盛翰鈺果真大口吃起来,吃得很香。

不过一顿饭吃完,盛翰鈺身上,脸上也没有任何反应,这让简宜宁奇怪不已。

他记得小时候,哪怕盛翰鈺无意吃到一小只虾仁,都会痒得难受好几天,现在居然一点事没有?他怀疑盛翰鈺吃了抗过敏的药。

盛翰鈺看出他想法,微微笑下:“我现在对海鲜不过敏,以前错过那么多好吃的,现在都要补回来。”

没错,他现在对海鲜不过敏了,只不过脱敏却付出好大的代价。

身上的红疹子一层摞一层,痒痛得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上不停地爬,又像是有一千只手拿针往他身上扎……

后来连小姨都反对他吃海鲜,看不下去他故意折磨自己。

他就出去到酒店吃。

盛翰鈺发现身上的痛楚越多,时莜萱在眼前就越清晰,他想要留住她,哪怕是虚幻的影像,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好。

只要能留住她。

然而,就连虚幻的影像也没留住多久,他居然脱敏了!

一顿饭简宜宁吃得索然无味,盛翰鈺却打着饱嗝:“真不错,人间美味。"

“翰鈺哥,你不会真想留在这吧?”简宜宁放缓语气,还用了以前的称呼。

“嗯。”

他点点头:“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我留在这陪你,我们兄弟俩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简宜宁没有天真到会相信他的鬼话。

“你不用吓唬我,愿意留你就留下呗,不过留多久也是浪费时间。”

“是吗?那让我们拭目以待。”

盛翰鈺一天都没闲着,从简宜宁见到他的那面起,就是噩梦开始了。

中午吃过饭回到公司,就有几个“噩耗”。

本来准备和天马签约的几家公司突然转变主意,不签了,转身就投入对手公司的怀抱。

但这才是开始,第二天早上刚上班,退单就像是雪花般飞来,公司的人都懵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上午简宜宁处理这些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事情却仍没有缓解还越来越多。

是盛翰鈺在后面捣鬼。

他根本没藏着,而是大摇大摆就放在明面上!

每个来退单的人都说得很明白:是盛先生授意,只要简董事长答应他一个条件,自然这些事就都没有了,所有的损失他都负责。

简宜宁不为所动,哪怕是所有的人都来退单,他也不会向盛翰鈺妥协!

不过只顶了一天就顶不住了,董事长一意孤行,底下的股东和高管都不理解。

集体到董事长办公室要说法,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他们就守在办公室不走。

“啪!”

简宜宁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来,怒道:“你们这是准备逼宫吗?我不同意自然有我不同意的道理,都给我滚。”

他轻易不发怒,不过发起火来全公司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怕的,大家气势汹汹地过来,又都垂头丧气地离开。

第三天开始。

天马股票也受到影响,跳的频率很不正常。

简宜宁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冷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