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仗着酒劲,盛泽融问可不可以让简怡心也过来?

她知道他今天出狱,但不确定盛翰鈺是不是还恨她当年做过的事情,所以没敢来。

盛翰鈺摇摇头:“你转告她,我不恨她,但也不想见她。”

“好,我转告。”

盛泽融没再坚持。

兄弟三人从白天一直喝到黑天,直到都喝得烂醉如泥。

盛翰鈺被送回家里,小姨王颖好和管家从白天一直等到黑天,大少爷才回来。

小姨急忙吩咐佣人给早已经准备好的醒酒茶端来,亲自喂他喝下去!

他瘦了,在里面一定吃了很多苦。

小姨很心疼,看向外甥的目光满满都是心疼,还有内疚。

她在五年前,盛翰鈺进监狱后回来的,其实她应该回来得更早些,也许在简怡心回来的时候,她也回来,就不会发生后面那许多事……

……

盛翰鈺醒来发现在家里。

在家里卧室的**。

卧室一切还是五年前的样子,没有丁点改变。

他从**坐起来,虽然喝了很多酒,头却一点都不晕。

这都是管家熬醒酒茶的功劳。

醒了也不想再睡,回到家曾经的记忆也铺天盖地迎面而来,房间里的时间似乎还停留在五年前,如果时间能倒转该多好。

床头放着时莜萱最喜欢的狗熊公仔,盛翰鈺抱过来紧紧搂在怀里,就像是给她搂在怀里。

梳妆台上摆放着时莜萱的化妆品,还保持着她当年离开时的模样,甚至连位置都不曾移动!

就好像时莜萱还在,她只是暂时离开房间而已。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但房间里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他走出房间,管家看到他立刻泣不成声!

“大少爷,您,您可算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他给管家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白发顺到耳后,看着白发苍苍的管家心生愧疚。

虽然他俩名为主仆,实际上亲如母子,管家每个探视日都会去看他,哪怕是见不到也会去,没有一次落下。

“大少爷,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啊。”她不是多话的人,一句话包括千言万语。

“好。”

他答应了。

“你小姨也在,她在厨房。”

盛翰鈺还没等到厨房,就闻见里面散发出米粥的清甜。

小姨在厨房忙碌,案几上都是一些他以前喜欢吃的菜。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有点哽咽。

每次在他最无助,最低落的时候,小姨都在。

而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小姨就像是个透明人,甚至连信息都不给他发一个。

锦上添花何其多,雪中送炭有几人。

盛翰鈺还是很幸运,有几个人永远都对他不离不弃。

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还有默默牵挂自己的人,他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有他们。

“好香。”

听到声音,小姨转过身,笑笑:“你醒了?去餐桌等着吧,我给你端上去。”

“嗯。”

他坐在餐桌边,低头默默吃早餐。

盛翰鈺不敢抬头,不抬头总觉得对面坐着时莜萱,一边小口喝粥,一边偷偷打量他。

他任由她打量,这样心里踏实。

“还合口味吗?”小姨问。

“嗯。”

盛翰鈺点点头:“小姨您中午受累,给我煮海鲜粥行吗?”

“你确定可以?”

不只小姨,就是管家也瞪圆眼睛。

大少爷对海鲜过敏,这点俩人都知道。

但已经过世的大少奶奶喜欢吃海鲜粥,这点俩人也都知道。

“嗯,确定。”

管家要说话,小姨拍拍她肩膀,俩人出去。

小姨对管家道:“你让人去海边买点新鲜的螃蟹,虾,牡蛎……”

管家不悦:“您还真给做?大少爷吃海鲜过敏,您又不是不知道。”

“对,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要给他做,不只我知道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五年前的事情在他心里还没过去,他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好了。”

盛翰鈺就是想跟自己过不去,用身上的痛来转移心里的痛。

中午。

小姨熬的海鲜粥,盛翰鈺吃完没多久身上就开始痒,很快就起了大片的红疹子。

饭前管家给他拿过抗过敏的药物,不过他没吃。

他想要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一如当年!

当年海鲜过敏的时候,是时莜萱给他上的药。

她小心翼翼,一点点用棉签沾药膏在他后背擦拭。

涂一点就用嘴吹吹,带着香气的微风吹到后背很舒服,她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委屈地嘟着嘴责备他为什么不说?

没错,她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明明是她逼着他吃海鲜,然后过敏了又都给过错推到他身上。

她对别人不是这样的,时莜萱对别人都善良宽容,只对他这样,只在他面前刁蛮不讲理……

但她只是嘴上刁蛮,心却软得不行。

盛翰鈺又想到去迪士尼的那个晚上,她像个小猫似的温顺,可怜巴巴对他道:“我交给你了,你不要负我。”

该死的当时他说了什么?

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能想起有关小妻子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都不错过,但却想不起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

好像强盗般攻城略地,只是霸道地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身上的疹子又多了,他却感觉不到痒痛,大概是心太痛了,身上的痛并不足以转移!

“萱萱,是你吗?”

盛翰鈺自言自语:“如果真是你,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是你!”

……

银座大厦顶层办公区。

盛翰鈺满脸红痘疙瘩到办公室的时候,吓俩人一跳。

不过他们很快就转移注意力,因为盛翰鈺主动提到简宜宁。

“你俩帮我查一下,天马这几年所有的业务往来涉及项目。”

盛泽融道:“大哥,你想干吗?”

盛翰鈺指指不远处的大楼:“找出它背后的人。”

云哲浩和盛泽融齐摇头,说盛翰鈺想多了,那栋大楼背后的人不会是简宜宁。

简宜宁在五年前给天马迁到国外,当时就将俩家的合作完全终止。

当然他们也没有让他赔违约金,不过违约金还是到了公司户头上。

他那是公事公办,从此再不和顶盛有丁点瓜葛!

简宜宁对顶盛如此避讳莫深,连正常的合作都不愿意,更不会盯着他们事事和他们作对。

“去查吧,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盛翰鈺坚持,于是云哲浩去办。

没多久,云哲浩拿着一摞资料过来:“都在这了。”

盛翰鈺分成三摞,每人面前放一份:“所有涉及房地产有关的合作,挑出来放这。“他在桌上指了个地方。

很快,厚厚的一摞摆放在他刚才指出的位置上。

三人面面相觑,什么都不用说,但什么都明白了!

所有跟房地产有关的合作,都指向一个公司——国际上著名的房地产公司,地址在L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