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活的小伙子一脸“诚恳”,仿若要二百五,是给他多大的优惠似的。
“一百五,你不去我找别人。”梓睿砍价,一步到位。
小伙子立刻急了:“别啊兄弟,你这杀价也太狠了,赚不了那么多钱的,我们赚点钱也不容易……”
既然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能走。
小伙子喋喋不休开始卖惨,无非就是想多要几个车钱罢了。
如果以前,他要二百五,梓睿能给三百。
多花点钱会换来更好的服务,花小钱买时间完全值得!
但现在不会,现在他身份变了。
他的头衔不再是盛家的三公子,不是顶盛的继承人,而是凤凰村即将上任的村长,村长要管的不只是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还有数不清的鸡毛蒜皮,全是小事。
既然要在小事上计较,那就从讲价开始吧。
昨天晚上他问二哥许多问题,其中就包括从机场到凤凰村应该怎么走,车费是多少?
立天也是被要了几次高价,才总结出来的经验——一百五的价格是最合适的。
梓睿不松口,就是一口价——一百五,不走就换车!
最后小伙子妥协:“成,你自己拿行李。”
自己拿就自己拿,也就几步路而已。
上了车,三轮车蹦蹦跶跶的上路了。
一路上,梓睿差点没被呱躁死。
小伙子太能聊了,问东问西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兄弟,你从哪来啊?”
“去凤凰村做什么呀?”
“大小伙子面皮白净的像是大姑娘,你家里条件一定很好吧,从来没干过农活是不是?”
“是走亲戚还是看朋友?”
这要是以前,梓睿会让他闭嘴。
但现在他不会,他耐着性子,避重就轻的回答。
先是简单回答几个他的问题,然后问了他更多问题。
小伙子是当地人,从小土生土,知道的要比立天知道的更多,更全面。
巧的很,小伙子家就距离凤凰村不远,他甚至还知道立天和陆菲菲。
因为两个人聊的很“投机”,小伙子很好心的为梓睿出主意。
“你到我们这,可以信任我们这的人,大多数都是好的……
但就是不要烂好心,不要捐款,原来镇上学校的陆老师和盛老师,那是最好的人了,但后来被欺负的灰溜溜离开,真替他们不值……”
他提到二哥的时候,梓睿没有说一个字,更没有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只是静静的听着。
于是他知道了,二哥二嫂离开凤凰镇后,当初欺负他们的人也没得到好下场。
那些受过俩人恩惠的学生和家庭,再也没遇到像是他们那么负责任的老师,就把一腔怒火都化成怨气,全部都向那些撒泼的女人撒去。
不能明着来,明着骂不过泼妇,还不能来暗的吗?
几家人的田里经常被破坏,不是快长成的麦子被拔了,就是院子里的狗被药死了。
而且还找不到人,不知道是谁做下的。
泼妇们披头散发的哭喊,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人们躲在自己家院子里偷笑,骂的越难听,他们笑的就越起劲。
活该。
平时只有她们欺负别人的,没有别人欺负她们的,现在也让她们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这个滋味不好受吧?
自己酿的苦酒,就要自己喝下去。
小伙子讲的眉飞色舞,盛梓睿听的神清气爽,这才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件事一定要讲给二哥二嫂听,好人没有白做,就算他们没有当面报复,也会有人替他们报复回去。
俩人说着话,时间过的就快,很快凤凰村到了。
梓睿到村口让车停下,他准备自己走过去,顺便熟悉下村里的情况。
他拿出二百元,想了下,还是又加了一百递过去,告诉开车的小伙子:“不用找了,你的故事很精彩,我很喜欢。”
“唉哟,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小伙子笑成一朵牡丹花了,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不过是路上打发时间的聊闲天,谁知道还有意外之喜呢。
他没有白要梓睿多给的讲故事钱,临走之前好心提醒道:“那几个泼妇里面,最难缠的主就住在凤凰村,你小心点,就是前面那个白色的房子。”
“好的,谢谢。”
小伙子开车蹦蹦跶跶的走了,梓睿拽着箱子往村里走去。
村部在村子正中间的位置,会路过白色的房子。
他走过的时候,恰好里面有人出来倒水。
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系着围裙,拧着水蛇腰,看见盛梓睿眼睛就亮了!
她对梓睿招手,热情的打招呼:“哎,后生你找谁家啊?”
梓睿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指前面。
女人见他不说话,嘟囔了一句:“俺还寻思又来个大学生村官呢,原来是个哑巴。”说完一盆水泼在地上,拎着空桶,拧着水蛇腰回去了。
哑巴?
行吧,哑巴就哑巴,她很快就会发现不是了。
梓睿拽着箱子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人。
他有些奇怪,现在是下午六点,按说街上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的,看附近的房子也不像是没有人住,人都去哪了呢?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村部到了,人们围着村部的房子,里三层外三层,都在看热闹。
里面在吵架,砸东西声音,大声的叫骂……
梓睿没急着进去,主要是着急也进不去。
他问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大哥,里面吵啥呢?”村民看了他一眼,面生,还拽着一只大箱子。
没有回答他的话,却立刻猜出他的身份:“你是新来的村长吗?”
“呵呵……”
“新村长来了,大家快来看啦,新村长来了……”
这么一嚷嚷,所有人都知道了。
“快进去吧,就等你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
梓睿手里的箱子被人抢过去提着,两名村民一左一右拽着他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浩浩****……不是,正大光明的进了村部。
里面一片狼藉,站在正中间的男人年纪能比梓睿大几岁,长的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