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顾虑放下,时莜萱还有问题:“家政公司要那么多工作人员干啥呀?家政公司不是应该招聘保姆吗?你们一名保姆都没找,却找一千多文职?还叫什么鹰天下,怎么听都不像做家政的。”

念音神秘的笑笑:“阿姐您就别管了,阿母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会改变整个江州!”

时莜萱:……

这语气可是太大了。

改变整个江州,她是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吗?

时莜萱问念音,也问不出什么,于是问小姨。

姬英杰在电话里阴阳怪气:“你好,请问你找谁?”

打她的手机,能找谁?

时莜萱:“找你。”

“你是谁啊,你找我?我一天日理万机忙的很,可不是谁想找就能找的。”

时莜萱知道小姨这是挑理了,生气她平时不总联系她,现在端着长辈的架子找茬呢。

对付小姨,时莜萱还是有办法的,她柔声道:“小姨,我是您外甥女时莜萱呀,我知道您日理万机忙的很,所以平时才不敢打扰您嘛……”

姬英杰脾气硬,就喜欢好听的。

别管真的,假的,都喜欢!

她语气也放缓了,嗔怪:“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小姨呢,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平时打电话也只打给你爸爸,不打给我!”

时莜萱若是继续拍马屁,俩人就会出现难得的和谐场景。

但这样的场景,之所以难得,就是因为很不容易出现,比如现在。

时莜萱:“我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你不没事会自己找存在感。”

姬英杰怒:“死丫头,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她嬉皮笑脸道:“我怕跟你好好说话,你不适应。”

“哼!”

“嘟嘟——”

电话里传来忙音,姬英杰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干脆把电话挂了,就是这么痛快。

时莜萱再次打过去,不得不道歉:“小姨别生气,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呢么,怎么这么不经闹呢?”

“滚蛋,开什么玩笑?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

“不会不会,您误会我了,我顶多把你气的半死,千年的祸害万年龟,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你找我干啥?别告诉我就为斗嘴!”

“不干什么,就是跟你聊聊天嘛。”

姬英杰并不买账:“你少跟我来这套,你当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忘了你也是姬家的女人,是从我们家出来的!”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要在江州做什么吗?我就不告诉你,气死你,我是千年的祸害你就是万年的妖精,一时半会儿更死不了……”

姬英杰开始反击了,开了头就喋喋不休,越骂越顺畅!

时莜萱在电话另一端,边吃苹果边笑,小姨还是原来那个小姨,一点都没变,永远都是战士,有斗争的地方就斗志昂扬,她是丁点都闲不住的人。

姬英杰骂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她又不满意了,问道:“时莜萱,你在吗,在吗,你还在吗?”

时莜萱嘴里的苹果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道:“在,我在!”

“哼,在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突然变哑巴了呢,理亏了吧?”

时莜萱知道对小姨就不能“心慈手软。”

她回怼:“我是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老太太年纪大了,怕把你气中风了。”

姬英杰怒,声音立刻提高高八度:“你给我说清楚,谁是老太太?这件事要不说明白,我跟你没完。”

她年纪早就够“老太太”的称呼了,但姬英杰是永远都不会服老的人。

“哎哟,说你老还不服气?我刚才只开了一个头,你就巴拉巴拉没完没了,除了老太太谁会这么絮叨?反正我没见过哪个年轻人像是你这样。”

姬英杰最怕别人说她老,这是她的死穴。

但时莜萱专门往死穴上戳。

别人都怕小姨,她不怕,随便惹,小姨可能报复任何人,唯独不会报复她和婉儿!

姬英杰虽然蛮横不讲理,但也有优点,就是护犊子。

自己家的怎么都好,别人家的孩子要敢这样对她说话?

弄死。

姨甥俩又怼了一会儿,时莜萱问朱庆瑞是怎么死的?

姬英杰得意洋洋:“他想逃跑没跑了,气死了。”

气死了?

糊弄小孩子呢。

时莜萱知道事情才没有小姨说的那么简单,于是刨根问底:“怎么气死的?他逃跑失败你不弄死他?这不像你性格啊?“

姬英杰这次被怼,反而不生气:“我性格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弄死他?是你对小姨太不了解了,你小姨我是文化人,做事当然要讲究文明礼貌,不能做粗鲁的事情……”

她先是对自己各种赞美,最后说出对付朱庆瑞的方法——效仿汉后吕雉对付戚夫人的办法,把朱庆瑞做成人彘了。

时莜萱:……

她知道念音为什么不说了。

“你太过分了,毫无人性。”

姬英杰回怼:“少用你江州人的规矩约束我,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外面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谁弱谁就活该挨打被欺负。”

“你是安逸日子过多了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人性?人性就是欺软怕硬,没有人性的人是你才对,如果我和朱庆瑞换个位置,他对付我的方式,丝毫不会比我对付他差!”

“他不过就是一个人,他死了一了百了,如果被他翻身,我们一大家子谁的下场都好不了,还有你们一大家子……你当我是为我自己呢……”

姬英杰又是好一通发泄,直到外甥女道歉她才作罢。

“好了,也不能怪你接受不了,你眼睛里看见的干净东西太多,对不干净的东西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姬英杰把话拉回来,缓解俩人关系。

为了一个死去的朱庆瑞,她们俩闹的不痛快犯不上。

朱庆瑞已经死了,他的事情时莜萱也不追究了,但她对小姨到江州要做的事情,必须得干涉。

“你到江州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想干嘛?”

“你管我?我想干啥就干啥,你管不着。”

“不行,我必须管,江州不是外面,这里是讲法律,讲规矩的地方,你不能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