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过年的别教训孩子,等过完年再说。”老公简易宁又跳出来和稀泥了。

每次都是这样。

她教训孩子的时候,老公就为女儿们说话,然后几个丫头就找到了主心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你闭嘴!”

婉儿生气,训斥老公:“以后我们家立下一条新规矩啊,我教育孩子们的时候你不许说话,一个字都不许说。”

悠悠:“凭啥?言论自由。”

淘淘:“因为咱妈专政呗,能耐不大威风不小,就对我们几个厉害。”

萌萌:“窝里横!”

然后仨丫头就嬉笑着跑了,说要给爷爷打电话。

婉儿无奈地对老公道:“这是去找撑腰的人了,爸宠着她们,你也惯着,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没有个女孩样子,长大万一嫁不出去你就知道急了……”

“不会的,树大自然直嘛,长大就好了。”

简易宁满不在乎,自信满满:“我们的女儿聪明大方,没有一般女孩子那种矫揉造作,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将来谁能娶到我们的女儿,那是他家祖坟冒青烟。”

将来谁家祖坟冒青烟不知道,反正两人正说着,就发现厨房冒烟了!

“天呐!”

“这几个祖宗把厨房点着了!”

婉儿惊叫着跑过去,进了厨房差点晕倒。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仨女儿竟然在厨房搭了一个泥灶,还劈了一只凳子,用作业本做引煤……

“哗——”

一盆水下去,火灭烟熄!

“妈您干嘛?”悠悠不满。

婉儿反问:“我想干嘛?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们几个才对,说,你们想干嘛?”

随后赶到的简易宁,也觉得这次女儿们做得过分了。

他这次站在老婆这边,对女儿们道:“要是你们不能拿出一个完美的理由,就等着接受妈妈的惩罚吧。”

言外之意是——不能拿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我不会再为你们撑腰了。

女儿们给出理由,理由让人哭笑不得。

她们说要为妈妈分担家务,做个妈妈心中女孩子的样子,准备砌炉子煮饺子。

婉儿:……

煮饺子就煮饺子,家里现成的灶台,为什么还要砌?

女儿们的理由是:梓晨哥哥说的,农村大灶台做出的饭菜好吃!

最后她们被赶出厨房,并且要求再不许进去了。

……

云家。

他们家过年算是正常的过年,云家家里人口简单,也没有过多的规矩,家里的事情有佣人做,一家五口人,四口大人逗一个孩子玩。

其乐融融。

虽然也有点小遗憾,时然肚子还没有动静,但马灵儿现在也想开了,顺其自然吧,这种事情就不是她心急就能解决的。

这几家如果一定要做个比较,在乡下的时雨柯一家才是年味最重,人情味也最重的一家人!

乡下过年的气氛,一直都比城里浓。

从腊月就开始忙活了。

杀鸡宰鹅,做成腊肉。

腊月二十二杀年猪。

那天一大早,屠夫就到家里来,从猪圈里选了一头最大最肥的猪,四蹄捆起来绑在案子上。

屠夫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时雨柯麻利地把干净大盆放在案子下方,接猪血。

新鲜的猪血要用勺子不停搅拌,加些食用盐,防止凝固。

以前杀猪,时雨柯从来不靠前,她看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

在农村杀猪,会有人过来帮忙干活,别人来自己家帮忙,女主人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像话。

时间一长,时雨柯渐渐也就习惯了。

现在的她,和真正的农村人没多大区别,除了皮肤依然白皙细嫩,长得要好看一些之外,同样高声大气地说话,性格也变得爽朗很多。

猪血接完,就是褪毛。

然后开膛,掏出内脏。

清洗内脏,这种活不用她干,有人帮着干。

杀好的猪很快被分成一块块,头,猪蹄,肘子,排骨,前槽,后丘,板油!

剩下的活都是顾志豪的,他把分配好的排骨和肉,挑出最好的送到盛家,剩下的就是自己家的。

从小年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饭桌上基本都有新鲜的猪肉和卤制品。

尤其是年夜饭,隆重得不得了。

首先是拜神。

整只的猪头卤得皮酥肉烂,肥头大耳摆在主位上。

周边是一些鸡鸭鱼和点心。

拜过神开始准备一家人的饭菜,念音和老七带着两个孩子也回来了。

为了方便区分,美音和雨龙称呼顾志豪和时雨柯为爸爸妈妈。

叫念音和老七“阿母”,“阿爹”。

统一叫盛江老两口爷爷奶奶。

偌大的厨房,只有顾志豪一个人忙碌,不是没人帮忙,是他不用。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一大桌子菜就做好了。

男女老少聚在一张桌子上,几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相处得比一家人还要融洽。

男人们推杯换盏,杯子里是几十年前的陈酿。

白酒时间越长越醇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一样!

磨合期间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时间长了,气场相合的人就会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邻居老两口在饭桌上就抹开眼泪,感慨自己亲生的儿女还不如邻居好。

唏嘘不已。

饭后包饺子是大家一起动手,但顾志豪不在。

他在饭桌上就被村里人叫走了,叫到村长家里商量事。

村长来年不想干了,准备让他当村长,顾志豪迟疑着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要回去和媳妇儿商量。

村长笑他耙耳朵,怕老婆。

顾志豪理直气壮回答:“怕老婆不丢人,打老婆的男人才丢人,在外面没能耐回到家里拿老婆出气的男人,我最看不起那样的。”

他在村长家里喝了不少酒,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顾志豪被村长儿子送回家的,小伙子才十八,嘴甜得很。

他对时雨柯道:“婶子,我叔在我家多喝了几杯,你千万别责怪他,是我爹劝的。”

“我爹那人您知道,专门劝酒,到我家喝酒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多了才能回家。”

村长的面子要给,时雨柯精通人情世故,场面上话信手拈来:“大侄子,大过年的让你跑一趟,婶子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