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然虽然没听清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但她直觉那个人是齐衡。

没有理由,就是女人的直觉。

云祺天见没糊弄过去,于是说了实话:“齐衡在外面,他想见你,我让他进来。”

他刚转身准备出去,但被时然叫住:“别去。”

出乎他意料,时然没同意。

时然:“你让他走,告诉他我不想见他,在这次之前我和他之间的情分已经两清了,这次他救我一命,我欠他一个人情以后还。”

云祺天站着没动,愕然地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听不懂人话吗?”

云祺天:“人话能听懂,但听不懂你说的,然然你在感情里也要这么理智?他是你曾经的未婚夫哎,不是你生意伙伴。”以前的情分已经两清了,这次欠他一条命,这个人情以后还。

这句话给云祺天造成不小的冲击,他甚至暂时忘了齐衡是情敌,反而开始替齐衡说话了。

时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天性凉薄,你追求我是没有好结果的,你这样阳光的人,适合找个同样阳光,天真可爱善良的女孩子做妻子,而不是找我这种,我这种人就适合做生意伙伴……哥们也行,姐们也行……”

“打住!”

云祺天打断她:“我说一句你说一百句,别说没用的,我去告诉他你不愿意见他,你们之间的事情是你们的,我们之间的事情是我们,一码是一码,别往一起放。”

开玩笑。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打断他的念想?

时然也太小看他了,做不到,门都没有。

从上小学的时候,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叫时然的女孩子,就留下了难以泯灭的印象!

她太好看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漂亮得不像是真人。

大大的眼睛,眼珠黑得发亮,皮肤白得发光,齐耳短发乌黑柔顺。

当时她只有五岁,五岁的小女孩不是玩洋娃娃就是扮家家酒的年纪。

但她不是,她开始安静地坐在那里,大人问一句就答一句,礼貌又乖巧。

但当大人让他带着时然出去玩,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刚才还乖巧的女孩却瞬间变了一个人。

她上树“嗖嗖”得像只灵活的猴子,几下就蹿到最高的地方,掏鸟蛋。

看得他是心惊肉跳,生怕她从树上掉下来,于是伸出双手准备接着。

好在有惊无险,从鸟窝里掏出鸟蛋,放进兜里,她又“蹭蹭”几下下来了。

裤兜塞得满满登登,下树的过程居然没有挤坏一只鸟蛋。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是她做出来的!

但时然给他的惊喜远没有结束。

她带他下河捕鱼,用裙子里衬做渔网,从小区绿化带里撅两根枝条就能做出一个简单的捞鱼工具,然后在小区的观景鱼池中钓锦鲤……

两人毫不意外地被物业抓到了,最后这些事都是他抗下来,云祺天更毫不意外地被母亲马灵儿一顿胖揍,还罚他多写几倍的作业。

马灵儿会严厉地惩罚儿子,不只是因为他去做危险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还带着时然去。

那么乖巧懂事的小丫头,他居然带着去上树下河,太不像话了。

小祺天没和母亲解释。

自己全部承担下来。

被打后还要写多几倍的作业,这时候时然又来了。

“祺天哥哥,我帮你编程吧。”

他知道她是因为愧疚,自己的锅让他背了,准备补偿。

“别闹,你弄不了那个。”

他没当回事,但转眼的功夫就再次大吃一惊。

时然坐在电脑前,又像是换成另外一个人,一本正经严肃认真。

她腰板坐得笔直,十指翻飞,熟练地在电脑上操作!

她做出来的编程,云祺天都没学过。

只能让她再简单些,最后作业完成得又快又好,马灵儿一度以为儿子有计算机方面的天赋!

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时然替云祺天写作业的事情很快就暴露了,儿子替时然背黑锅的事情也暴露出来,同时暴露的还有时然超高的智商。

云家夫妻当时就认定她是云家未来儿媳妇的人选,两家家世相当,三观一样,怎么看怎么合适。

但因为两个孩子太小了,未来变数太多,所以就没说。

结果就被别的小孩半路截胡,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云祺天喜欢她那么多年,现在轻飘飘一句说放弃就放弃?

决不放弃。

“时然你记住,只要你一天没有男朋友,我就有追求你的权利和自由,你休想三言两语就让我知难而退,不可能!”云祺天宣誓般道。

这种语气说话,时然很熟悉。

现在在外面等的那个人,以前就经常这样。

信誓旦旦又有什么用?

遇到事情的时候,还不是全部都不作数了嘛。

时然背转过去,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快点去把外面的人赶走,不要在这碎碎念。”

于是云祺天出去,把时然的话原原本本转达:“你走吧,然然醒了但是不想见你,她说你们已经是两条平行线,以后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她走她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你们以前的情分已经一笔勾销,但你又救了她一命,她欠你个人情,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

“你胡说,她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齐衡对转达的话,半个字都不相信。

这样冷血,没有温度,绝对不会是时然对他说的话。

然然对别人高冷,但对他不会,齐衡不相信,非要亲自进去问个清楚明白。

云祺天不让他进,齐衡于是让人动手,他的保镖也不是看热闹的,两边刚才还是相安无事,但现在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

“住手!”

时然出来了。

齐衡:“然然,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面若冰霜,没有一丝温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们单独说行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已经相信云祺天刚才没说谎,但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