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平白的诬陷我!”
钟琴委屈的大叫起来。
她看向老太太,眼眶红红的说道,“我从小就是被老夫人看着长大的,一向对老夫人最忠心不过,怎么可能会对老爷子下毒呢?爷,您是这个家的主人,想随便找个替罪羊可以直接跟我说一声,用不着这么直接给我扣屎盆子。”
说着,钟琴眼泪就稀里哗啦的往下掉,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旁边的佣人们也帮着她说话。
“爷,或许真的是搞错了,钟琴怎么可能给老爷子下毒呢?”
“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听老太太讲起曾经和老爷子的故事,还说老太太能嫁给老爷子这样的男人真让她羡慕,她绝不可能害老太太的丈夫的。”
“再说了,老太太平日里也是把钟琴当成女儿看待的,钱啊什么的她也不缺,她为什么要下毒呀?”
佣人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看着钟琴哭的实在可怜,还有人忍不住上前安慰她。
就连陆老太太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委屈,也迟疑的看向孙子,“川宝,这,是不是真的搞错了?怎么可能是阿琴这孩子呢?”
“是不是搞错了,可以报警。”陆霆川并不生气,“只要检查佣人使用的卫生间,就可以看看里面是否有药粉的痕迹。”
钟琴捂脸痛哭的手微微一颤。
陆霆川漠然道,“就算东西被冲进了下水道也不要紧,只要检查出蓝淋草的成分,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就,就算真的有,那也不能说明是我做的呀?”钟琴忍不住反驳,“爷又凭什么认定是我做的?”
苏溪若也觉得她说的没错。
能够使用佣人卫生间的人那么多,就算真的在下水道里检查出了蓝淋草的成分,也无法证明这次的投毒案就是钟琴做的。
如果陆霆川不拿出有力的证据,只怕无法让众人信服。
“很简单。”陆霆川直勾勾的盯着钟琴,讥讽道,“你很聪明,去了卫生间后处理掉剩余的蓝淋药粉,还可以借用上厕所的借口,把手上残留的药粉痕迹清洗干净。”
钟琴神色镇定,“爷,您这是污蔑!”
“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清理了手上的痕迹,却忘记你裤脚上也沾有药粉了。”
陆霆川指着她裤脚上一处灰褐色粉末状痕迹道。
钟琴脸色大变,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裤腿。
果然,她所穿的深褐色佣人制服的裤子上不知何时沾了灰褐色的药粉。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
她吓得差点把实话脱口而出。
等反应过来及时捂住自己的嘴时,场面已经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她,哪怕那句话没有说出口,但真相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陆老太太更是震怒,“钟琴!真的是你?!”
钟琴还想狡辩,“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陆霆川嗤笑一声,“方管家,报警吧,让警方的人过来检查一下,她裤脚上的粉末到底是不是蓝淋草的粉末就知道了。”
方管家面色严肃的点点头,看向钟琴的眼神也变得厌恶。
明明就是老夫人的心腹,却叛主。
这个钟琴害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她身后历代侍奉陆家的整个家族。
陆家允许各个佣人彼此站队,但却无法容忍叛主这种事情发生。
看来以后钟家别想再享受陆家所带来的大部分福利了。
“别!别报警。”
钟琴慌了,连忙抓住方管家的袖子,不让他走。
方管家脸色一冷,“做了这种事情,还想逃脱法律的严惩吗?钟琴,你应该庆幸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时代了,否则就凭你今日叛主这件事,爷就算要了你的命,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老太太像是一瞬间又老了十岁。
她忍着心口的难受,红着眼眶瞪着钟琴,“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给老头子下药的?”
钟琴闭上嘴,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见她到现在还不开口,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狠色,“钟琴,你胆敢对陆家上一任家主下毒,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现在还敢继续包庇背后的人,你想让钟家在帝都彻底消失吗?”
“老太太,不,您不能这么做!”
钟琴惊慌失措的大叫。
“我可以。”陆老太太没有半点情绪的说道,此时此刻的模样,几乎与陆霆川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你都敢对我丈夫下药,你觉得我还能放过你,以及你背后的钟家?”
“呜呜,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钟琴终于崩溃,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是那个人单独联系我的,他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老太太,我真的不是想背叛你,可,可是我儿子……”
钟琴的儿子正在国外留学,念的是佛哈大学,前途无量的精英人士。
可偏偏,国外对夏国人十分看不上,她儿子经常被人欺负,后来又被一群狐朋狗友**着去赌博,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钟琴哽咽的解释道,“他跟我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做事,就要让我儿子死在国外。老太太,您也是知道我儿子的,他那么聪明乖巧的孩子,我不可能看着他去死啊!”
陆老太太闭上眼。
她满心疲惫的说道,“就算那孩子有难,你可以直接告诉我。难道我陆家还护不住你儿子吗?”
钟琴哭声一顿,却是下意识的攥紧双拳。
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老太太一定会帮自己把儿子带回来。
可若是那样,儿子以后毕业了,就再也进不了陆氏名下的企业。
陆氏是不会允许有赌博前科的人进入公司上班的。
儿子这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进入陆氏上班,只要成为公司的管理高层,他也就不必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伺候别人的女佣,可以抬起头堂堂正正的做人。
所以…….
“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而已。”
陆老太太失望的摇摇头。
以她的阅历哪能看不出钟琴打的小算盘。
方管家已经报了警。
并没给钟琴改过自新的机会。
甚至,对她的想法,他还有点嗤之以鼻。
陆家的佣人岂是那么好做的,就连他也是去国外专业的管家学院经过一系列的考试和测验才能顺利的成为一名豪门管家。
这些靠着家族情分就能够毫无门槛的称为陆家佣人的人,很多都没有高等的学历却拿着与那些高等学历佣人一样的薪资。
在外,别人还会因为他们是陆家的佣人而给他们几分薄面。
古有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放到如今也同样适用。
靠着陆家的蒙阴,钟琴这类佣人背后的家族不知得了多少比旁人更好的人脉与资源财富。
可偏偏有人不知足,竟然会觉得做陆家的佣人是一种耻辱?
方管家摇摇头,真是被奴役的太久,就自觉低人一等。
现在夏国是法治社会,就算是陆家,也不可能再用老一辈的方法管理佣人。
他们同样拥有人权,既然不愿意做伺候人的佣人,那就别惦记着陆家发放的高薪水,直接辞职不就好了?
陆家与他们签订的又不是什么卖身契。
拿了陆家的高薪水,又觉得自己伺候人就低人一等。
这和当了女表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警方的人上门直接将钟琴带走。
虽然投毒未遂,但陆老爷子身份不一般,安全都是要引起国家重视的。
钟琴敢对老爷子下手,这没个二三十年估计是出不来了。
等警车离开后。
苏溪若才拍手鼓掌,惊叹的看向陆霆川。
只觉得这家伙简直帅炸了。
“你怎么知道下毒的人会是她?真的是蓝淋草的药粉?”
就那种污渍,只要不小心就会沾染上。
钟琴完全就是被这男人炸出来的。
“因为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睛总是会下意识的表达出内心的心虚。”
陆霆川淡淡一笑,很享受被她这样崇拜着的感觉。
“她裤脚上的是不是药粉不重要,只是人在压力极大的时候还要继续说谎,会不自觉的露出马脚。”
陆霆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让佣人们伸出双手的时候,只有钟琴的眼睛在闪烁与庆幸,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其实她并不如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伸出双手的时候,她的身体甚至紧绷过头,手也在微颤。”
苏溪若一脸佩服。
她虽然不太懂心理学这方面的知识,但却看得出来,这男人应当是学过一些的。
否则微表情所表露出来的含义,他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太心虚。”
苏溪若总结道。
陆霆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摸摸她的头,夸赞道,“聪明。”
苏溪若耳朵一红,连忙躲开他的大手。
方管家这才将新端过来的药汁递给她检查,“苏小姐,您瞧瞧这次是否对了?”
苏溪若嗅了嗅,点点头,“这次没问题了。”
方管家这才松了口气,赶紧送老爷子房间去了。
陆老太太原本还想和苏溪若聊聊天。
但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她也没了心情,简单的与苏溪若道了别,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别的佣人也都散开。
偌大的地方,一时间竟然只剩下苏溪若和陆霆川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