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宫舞尽管有千万个不乐意,还是被带到了审讯室。
她以为就薄南辞夫妇在,进去就沉着个脸,刻薄地质问道,“你们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谁知道周自强率先跳了出来,“臭丫头,你骂谁呢?怎么对薄总和夫人说话的?你学的那些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周自强扯着喉咙大声喊,上官宫舞莫名其妙被骂了一痛,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周……周自强,你怎么来了?”
“周什么周?老子是你爹,没高没低的东西!”周自强啐了一口。
粗鄙的语气,粗俗的动作,都让上官宫舞觉得格外恶心,她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她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呢?
“你才不是我爸爸!我没有你这样丢人的爸爸!”她大喊。
这可把周自强给气坏了,“嘿!兔崽子,居然不认你爹我,上次给你的亲子鉴定没看?正好我带了,你要不要再看看清楚?”
“我不相信,肯定是假的,你和这对丧心病狂的夫妻混在一起,什么做不出来?”
说着,又将目光转向沈襄夫妇,“这就是你们报复我的方式?这种恶作剧很好玩?你们觉得很有意思。”
薄南辞嗤笑了一声,冷冰冰地回答,“是不是恶作剧,你心里不清楚吗?”
上官宫舞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瞬间绷不住了,她当然清楚这不是恶作剧,她只是不敢相信,周自强这样的烂人是她的父亲,她接受不了这么丢人的父亲!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有什么法庭见,我回去了。”说完就转身想走。
薄南辞啧了一声,慢悠悠道,“看来上官小姐不仅不认自己的父亲,就连母亲都不甚关注呢。”
“你什么意思?”上官宫舞立刻站住脚步,转头看了过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母亲季女士应该很久没有来看过你了吧,上官小姐难道不觉得好奇吗?”
“你什么意思?”
母亲确实很久没来看过自己了,上官宫舞胡思乱想了很多,但从没朝母亲出事那个方向想过,记忆中的母亲无所不能逆风翻盘,又能出什么事呢?
但现在听仇人嘴里提到母亲,上官宫舞便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你什么意思?我妈究竟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什么了?我告诉你们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事跟我妈没有关系,你们不要伤害她!”
周自强听到这番话,憋不住了,“你个傻闺女,还在为季媛苏那只毒蜘蛛说话,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差点把你爹我害死了!”
对此,上官宫舞心里一丝波澜都没有,她们母子俩都一样虚荣,接受不了周自强这个粗俗的坏东西。
周自强见她居然沉默了,气得鼻孔都在冒烟,“老子的死活你不管,那个姓上官的你不会不在意吧?”
“我爸?我爸怎么了?你快说!”上官宫舞立刻激动起来。
同样是爹,区别怎么这么大,周自强气得要吐血了,“你那个蛇蝎心肠的老妈不仅差点杀了你亲爹我,还把你那个便宜爹给气进了医院!刚从急救室出来,不知道死活!”
“你瞎说什么?我爸妈感情很好,我妈特别爱我爸,平时爸爸生个病她都要自责很久,又怎么可能对我爸下重手?”
薄南辞及时道,“不管你相信与否,事情就是周自强说的这样,这里是你父亲的病历,你可以好好看看。”
由警察将病历转交给上官宫舞,拿过来的时候,上官宫舞几乎是飞速把病历给抢了过去。
紧张地翻开一行行看下去,她的表情越来越僵,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突发性脑出血?成因:情绪短时间内过度激动……我爸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自强无语了,“什么情况?就是老子跟你说的那种情况,你妈疯了六亲不认,你要是有点良知就赶紧去阻止她!”
上官宫舞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也想马上冲出去看看,可她现在身陷囹圄,行动根本由不得自己。
“我跟你说话!你这死丫头是聋了吗?跟你妈一样半点人性都没有,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周自强破口大骂。
上官宫舞忍不了了,回嘴道,“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妈,我妈不管做再离谱的事情,在我心里她都比你好!而且我现在什么样子,你又不是看不到,我根本就出不去!”
恰逢其时,薄南辞说道,“上官小姐,我们可以暂时让你出去,但你要答应我们一件事。”
“你们竟然同意放我出去?”上官宫舞狐疑地盯着对方,一脸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要你劝说你母亲自首。”薄南辞提出条件。
上官宫舞咬牙,果然她就知道那两夫妻肚子里憋的全是坏水,“你们想要我用母亲来换取自己,你想都别想!”
闻言,周自强第一个发火,“薄总和和夫人是为了你们母女俩好,你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这么不识好歹,你真该出去看看季媛苏那个女人已经疯成什么样了!”
上官宫舞没理会他的叫嚣,而是转头问道,“薄南辞,你们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薄南辞轻松道,“受人所托罢了,那人不希望你的母亲在家里发疯。”
这是上官扬灵的意思,父亲被害,她迫不及待想报复季媛苏母女。
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的报复方式莫过于让亲生女儿看着她发疯。
但凡一个人有良知,被亲生女儿看到发疯犯罪,都会感到羞愧。
上官宫舞不是不知道这些小九九,但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母亲一错再错,所以她必须出去!
随后,她妥协道,“好,我答应你,去劝我妈。”
跨出拘留所的一刻,自由的风迎面扑来,上官宫舞却没有半分轻松之感,反而觉得更沉重了。..
一来她并没有洗脱罪名,仍然是待罪之身。
二来,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进去之前,她是光鲜亮丽的上官家小姐,父慈母爱,生活幸福。
可现在她被查出不是父亲的亲女儿,身上流着的不是上官家的血,一向尊敬的母亲还打伤了父亲,把父亲气进了医院。
她穿着那天被逮捕时候的衣服,踏在自由的土地上,心中茫然又陌生。
此时,身后传来车辆鸣笛的声音,转过身一辆黑色的suv停在她侧边,驾驶座探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脑袋。
问道,“上官小姐打算去哪儿,我送您。”
“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宁浩道,“是薄总安排我来送你的,害怕你才出来不习惯。”
“假惺惺!”上官宫舞哼了一声。
此时,后面车窗被推开,周自强气愤地探出脑袋,“我看你这熊孩子怎么好赖不分呢?人家薄总好心好意送你!”
“薄总!薄总!你就那么乐意给人当狗吗?怪不得我妈当初要一脚踹了你,没人喜欢狗奴才!”
“嘿!你骂谁狗奴才?”周自强气得要命,偏偏那丫头骂完人就招了辆出租车走了。
宁浩没接到人,给薄南辞打电话汇报,此时薄总和老婆坐在另一辆超跑上。
听说上官宫舞没有上车,薄南辞又是一派了然之色,他看人很准,一看就知道那丫头不是轻易妥协之人。
所以他才会答应上官扬灵的请求,把人放出去。
这样执拗的人放进那样的乱池里面肯定很好玩。
光是想着,薄南辞就忍不住期待起来。
“襄襄你期待吗?”偏头问老婆。
沈襄正在看窗外倒退的风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期待什么?”
看到她呆萌的样子,趁着红绿灯间隙,凑过去亲了老婆一口。
“期待我的吻。”薄南辞顺势说。
“谁期待了?”沈襄红着脸道,“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搞偷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