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忻抽了一些血,经过处理之后,输入了傅云瑾的身体里面。
看到自己能够帮上忙,傅景忻小脸满足。
但是血液只有一包,他看向了苏文祁,道:“苏叔叔,你怎么不多抽一点?我能够忍得住的!”
以前他很怕失血,很怕自己出血。
但是现在已经不怕了,为了能够救傅云瑾,他可以忍受。
苏文祁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抿了抿唇,“已经是极限了,你就不要逞强,到时候连你也倒下了那怎么办?”
这时候,傅梦凝与罗巧云提着猪肝汤进来,“景哥,这个是我让佣人做的,他们说可以补血,你快多喝一点。”
虽然食补见效并不太快,但是傅景忻还是乖乖地端着喝起来。
傅时言对着苏文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苏文祁不动声色的悄悄退出去。
“怎么了?”
傅时言一脸凝重,“你老实告诉我,我哥他还能活多久?”
他不能当着罗巧云和孩子的面问,只能悄悄的问苏文祁。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傅时言只能急在心里,偏偏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谈及这个问题,苏文祁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他看着傅时言,开口道:“时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小景这包血输进入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之后……”
后面的话苏文祁没有说出来,但是傅时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傅景忻不能再抽血了,他已经达到了他那个年纪抽血的极限量,再继续会有生命危险。
傅时言眼眶红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傅云瑾分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手握拳,重重地锤在墙壁上,“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苏文祁一脸凝重,“时言,冷静一点,我们都想云瑾好起来。”
两人相视无言,悲伤的情绪蔓延在两人之间。
忽然间,有护士脚步匆匆的跑过来,“苏医生,病人他醒过来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两人二话不说,往傅云瑾的病房走去。
傅云瑾确实已经睁开眼睛了,正半靠在那里,平日里清冷矜贵的男人,此时面色苍白,看着脆弱到像是随时可以离开。
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傅时言才走近他,他收敛起悲伤,语气轻松的道:“哥,你终于醒了!我们都担心好久了,小景还给你输了血。”
听到动静,傅云瑾转头看过来。
“她呢?”
第一句,就是问江菡的。
傅时言脸颊抽了一下,“呃,伤势比较严重,正在治疗当中。”
他默默的在心里道歉。
对不起了,哥,我不能让你担心。
傅云瑾回过头,没有再说话了,似乎像是相信了傅时言的话。
“哥,你感觉怎么样?”傅时言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傅云瑾的身旁,关心的问道。
“很好。”
傅时言撇撇嘴,不以为然。
一点也不好,气息都已经那么弱了,竟然还装成没事的样子,就是不想让他担心吧。
沉默了一会之后,傅云瑾忽然间开口,道:“好好管着公司,好好照顾孩子们和母亲……”
他语气平静,给傅时言一种在交代后事的感觉。
顿时,傅时言立刻开口,道:“哥,你在说什么,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管公司,当然是你醒过来之后继续管着了。”
傅云瑾没有说话,也没有答应。
这时候罗巧云带着孩子们进来,“云瑾,听到护士说你醒了,你还好吧?”
“爹地,你要快点好起来。”
“对啊,我们都等着你回家。”
傅云瑾勉力勾起一个微笑,“好。”
这几天罗巧云一直守在医院里,几个孩子也陪着,连续的煎熬对于大人和小孩都是一种损耗。
罗巧云眼下已经有了青影,几个孩子也是呵欠连连。
傅时言忍不住开口道:“妈,要不然你先带孩子们回去休息吧,现在我哥已经醒了,这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是罗巧云看着孩子们这样,也是心疼得不行。
“好,那我先带他们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过来看云瑾。”她摸了摸几个孩子的脑袋,开口道:“好了,跟我回去吧。”
因为看到傅云瑾已经醒过来,几人也没有那么担心了,跟着罗巧云一起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房间里面恢复了安静。
傅时言看着傅云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心里很焦虑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叹息,希望上天给他一个奇迹。
……
车子行驶在路上。
江菡坐在后排靠着睡着了。
她的身体很累,用不上劲,只能睡觉。
陆景城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有些脆弱,皮肤很白,光线透过车窗照在脸上,映得睫毛根根分明。
他们就要回去了。
不会再有其他人打扰,虽然使用了这样卑鄙无耻的方式,但是陆景城却不后悔。
车上有陆景城抽出来的血,正放在运输箱里,他们的方向是傅云瑾所在的医院。
陆景城伸出手,似乎想要轻抚江菡的脸。
下一秒,江菡却睁开了眼睛。
医院到了。
江菡转头看了外面一眼,哑声道:“我们一起上去吗?”
“上去,离开。”陆景城沉声道。
江菡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人下车,随从从后备箱里取下轮椅,陆景城想要抱江菡上去,她却用自己那只还完好的腿蹦了过去。
陆景城也没有在意,江菡一向自立。
他走过来,接过推车的任务,“我来。”
于是,陆景城推着轮椅,随从提着箱子走在后面,几人一起朝着医院走去。
“陆景城。”江菡忽然间开口。
“嗯。”
她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虽然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还是想拜托你,除了这一次,如果血液不够,你能够再继续给他吗?”
陆景城没有回答,不过脚步却是一顿。
半晌后,他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造的孽,自己偿还了。
炸了人家血库,现在要抽自己的血送给别人,还真是讽刺得很。
好一会,他才不紧不慢的道:“可以啊,你多呆一年,他要多少,我都可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