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宋父要走了,宋夫人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跟我求婚的时候说过的话,你真的打算彻底罔顾吗?”

“我说了什么?”宋父冷漠的问。

“你说过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你都不会责怪我,永远都是我最坚实的后盾,这全都是你自己说的!”宋夫人言之凿凿。

宋父神色却是冷了下来,满是讽刺:“我的确跟你说过类似的话,但这并不是原句,更加不是求婚的时候跟你说的。”

“我是知道你有很多追求者,但我没想到你还没得老年痴呆,就已经把我和你的追求者搞混了,连我们谁到底跟你说过什么样的话,你都已经记不清了是吗?”

宋夫人呼吸一停:“那、那应该只是我不小心记错了而已,何必这么上纲上线,反正类似的话你都说过了,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种行为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宋父将她甩开:“我给了你这么多年荣华富贵,给了你所有你想要的自由,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从来没有插过手,任由你胡作非为。”

“是,我给你的或许比不上曾经你的一些追求者,但这已经是我能够给你最好的东西了,这20多年来,我已经被你折磨的太累了,我可以继续我的承诺,不找其他的女人,不跟你离婚,但我也不会再让你继续为非作歹!”

宋父走了。

傅砚辞和宋烟站在别墅外,看到有工人过来封了一部分的窗户,佣人也被送走了几个,只剩下了能够照顾宋夫人饮食起居和打扫别墅的人,还有守在外面的保镖。

这个奢华的别墅,此刻只剩下冷清,和一栋监狱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宋烟此刻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她的报复很成功,顾澜延和宋家这两个太脆弱了,结果是不堪一击,很快就已经破碎不堪,现在更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宋绵绵跑得再远,想要将她拉回来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她给她的那张卡,她早就已经冻结,宋绵绵根本拿不走一分。

手上多了一些暖意,宋烟瞳仁轻轻一颤,却没有去看身侧的人,只是收紧了一些手指。

昨天的事,他们谁都没有再刻意提起,但两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彼此之间的氛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宋烟自认自己不是一个会轻易被绑定的人,可在听到傅砚辞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再仔细回想他曾经的那些举动后觉得,她或许可以和他试一试。

她已经没有家了,但她在傅家感受到了曾经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如果能在这里组建一个她想要的家庭,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并肩回到车上,宋烟道:“刚才他们两人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你觉得是宋夫人记错了,还是……”

“你的想法是什么?”傅砚辞反问。

“宋夫人身上的违和感太强了,越了解越觉得,她根本不像是生病的缘故,而像是真正的分为了两个人。”

宋烟说到这里时,心头有些沉甸甸的。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或许自己不是宋夫人的亲生女儿,虽然还是无法理解,既然不是亲生的,宋夫人为什么要谎称亲生的,但现在她开始倾向于,这个宋夫人,根本就不是大家曾经所熟知的那一位。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都是非常荒谬的。

傅砚辞对此并没有发表言论,只是说:“宋夫人娘家的人我还在继续帮你找。”

“他们家本就只是个小家族,宋夫人也很久都没有和他们有过来往,结婚的时候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请,我的人这一查过去之后发现,他们也早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址,并且四分五裂。”

“不过他们在当地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宋夫人好像不是独生女,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姐姐还是妹妹,因为很小的时候就会发现体弱多病,病死了。”

竟然真的有姐妹?!

宋烟心中震颤,真相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了,现在只需要找到证据来证实这一切。

但最令她难以平稳情绪的是,如果真的存在两个宋夫人,那么真的那个现在又在哪里?难道已经……

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利器刺穿了一样,冰冷的触感往全身蔓延。

手背上忽然出现了温度,让她僵硬的四肢勉强恢复了一些,她撞进一双带着柔意的眼睛:“让一个人失踪和杀掉一个人是不同的,而且如果真的是你那种猜测,现在的宋夫人想要永绝后患,不仅要处理掉之前的那位,也应该将你扼杀在摇篮里,但你只是被丢弃了。”

是的,院长是在外面讲她捡回来的。

宋夫人没有直接弄死她,是想让她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在外面自生自灭,所以她不敢轻易动手。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证实到底是不是有两位宋夫人,毕竟这些事有些太过于玄妙了。”傅砚辞又道。

宋烟点点头,心情这才冷静下来。

她看向握紧自己的那只手,抿起的唇角多了一点笑意。

原来有人陪伴的感觉是这样的。

……

又是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

顾澜延已经不知道在这个房间里被关了多久了,看着外面日升日落,度日如年。

与其被关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他当初宁可不要出来。

门外忽然出了一些动静,顾澜延快速抬头看过去,一般情况下,除了白天有人会送吃送喝以外,晚上是绝对不会有人过来的,难道那人还是来救他了?

他死寂的心脏,忽然活跃的跳动起来,他一瘸一拐的往门边走,正好看到那扇门被打开,一个陌生的面孔站在外面。

“你……”

“跟我走!”

偌大的顾家好像空无一人,一般顾澜延被人带着往外走,一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接着就上了一辆车,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平原。

平原上只有一层杂草,银色的月光下,站着一个颀长人影。

顾澜延的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许多,他觉得站在这里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真正操控着他的那个人。

他走近后,那人转身。

今天晚上的月色格外的亮,顾澜延能清晰看到他的面容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