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监狱的生锈的铁门缓缓打开。

狱警齐刷刷站成两排,神色肃穆。

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白体恤,破洞牛仔裤,巴掌大的小脸异常明媚动人。

五年了,她终于能光明正大离开这里了。

她冲监狱长微微点头,头也不回走向不远处的宝马。

狱警刚要行军礼,却被监狱长凌厉的眼神阻止。

最后,大家殷切的目送她上车。

“姐姐,你终于出来了!”

宋烟刚上车,一道清脆欣喜的声音传来,激动的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她下意识抽离。

“能不能快点,知不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了?”宋夫人不耐烦的催促,“坐后边去,这里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宋烟没说话,走向保姆车最后面。

“妈,姐姐刚出狱,你别这么凶。”宋绵绵娇嗔,转头看宋烟,“姐姐,你别生气,妈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几年一直都很惦记你呢。”

惦记她?

宋烟眼底闪过一抹冷嘲。

她十六岁生日那天,孤儿院长告诉她,她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她满心欢喜被院长送回宋家,却看见父母忙着给宋绵绵举行生日宴会。

父母嫌弃她在宴会上丢人,一直对她很冷淡。

她天真以为只要她努力,只要她够优秀,父母总会喜欢她。

可到头来,父母眼里依旧只有宋绵绵,为了让她替宋绵绵喜欢的男人顶罪,不惜全家联手陷害她,把她送进监狱整整五年。

宋烟眼神看向窗外,强忍下心头的恨意。

“就你傻!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对她好。”宋夫人宠溺的拍拍宋绵绵的手,看向宋烟的眼神充满了嫌弃,“我告诉你,绵绵和澜延就要订婚了,你最好老实点,别去丢人现眼!”

顾澜延就是乔晚晚喜欢的男人,跟宋家联手把她送入监狱的仇人。

宋烟横扫她们一眼,讽刺一笑,“既然这么怕我丢人,还来接我干什么?”

宋夫人眼神游离,可很快又硬气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我愿意来接你?要不是绵绵求我——啊!”

宋夫人羞辱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辆豪车仿佛失控一般冲他们撞过来。

宋夫人和宋绵绵失声尖叫。

司机也吓坏了,猛打方向盘。

“你怎么开车的?是不是不想干了!”宋夫人头撞车窗玻璃上,气的骂骂咧咧。

“闭嘴!”

宋烟察觉到司机不对劲,从后座进入驾驶座。

果然看见司机眼眶通红,出气多进气少,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颗药丸紧急塞进司机嘴里。

“愣着干什么?不想死,把他挪到后面休息。”宋烟掌控方向盘,冲宋夫人和宋绵绵怒斥。

“你什么东西?命令我?”

宋夫人被吓得脸色惨白,可嘴巴丝毫不服软。

宋烟犀利的眼神看过去:“前面是悬崖,除非你想死。”

话音刚落,车子一阵颠簸,眼看着就要掉下悬崖,宋夫人和宋绵绵吓得浑身颤抖,只能咬牙把司机扯到后面。

宋夫人不服气,骂骂咧咧:“就说你是个灾星,我就不该来接你!”

宋烟懒得搭理她,急速转动方向盘,避开横冲直撞过来的豪车,同时她发现后面有几辆车正在追前面那辆。

她眯了眯眼睛,猛踩油门,急速漂移,彻底打乱了后面追来的车。

有惊无险躲过一劫。

宋夫人扶着胸口想吐,咬牙教训,“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是不是想我们跟你一起死?”

尖锐刻薄。

宋烟冷冷讥讽:“刚才要不是我,宋夫人觉得你还有命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同一时间。

因为宋烟的故意阻挠,躲开后面车子追杀的豪车终于平安驶向马路。

幽暗的车厢里,男人阴鸷的眸子闪烁着嗜血的暗芒,仿佛暗夜的皇,带着独属于黑暗色彩的幽冷孤傲。

“爷,那些人甩开了。”

助理紧绷的神经渐渐缓和,透过后视镜看见傅砚辞黑色西装上被血渍浸透的红,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爷,你受伤了?”

“不碍事。”傅砚辞拿出白色手帕不紧不慢擦了擦手背上的血渍,薄唇轻启,“查查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是,爷。”

想到什么,傅砚辞微垂眼睑,“还有那辆帮忙甩开他们的车,一并查下。”

想到刚刚突然出现的那辆车,傅砚辞眼底闪过异彩。

明艳夺目的小脸异常沉着认真,车技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浑身带着股桀骜不驯的野,

有点意思。

助理刚想回话,居然从后视镜瞧见自家爷一副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的神情。

靠!见鬼了!

这还是他家那个叱咤风云,铁血残情的傅爷吗?

“嗯?”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他一抬眸对上主子宛如刀子的眼神,浑身一激灵,急忙端坐好。

——

宋烟把车停在宋家门口,还没有下车,宋夫人冷厉的声音传来,“你把车送去消毒保养,出去洗个澡再回来,别把晦气带进家门。”

“妈!你别这么说姐姐。”

宋绵绵跺脚,拿出一张卡,“姐姐,妈妈的意思是让你买些好看的行头,你拿着随便花。”

她一脸温婉,可是面对宋烟的那双眼睛却充满挑衅。

“姐姐,这里面有五十万,你别给我省着。”

宋烟靠近宋绵绵,明艳的脸庞犹如绽放的妖娆罂粟,“最好真有,要不然……”

宋烟拿着卡上车离开。

宋绵绵盯着她的背影一阵寒意,她怎么感觉宋烟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再不一样又能怎么样?

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她一个孤儿还能翻起什么水花?

宋烟把车送到修车行,不远处就是顾家旗下的高级商场,她徒步走过去。

还真让她碰上顾澜延。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说的就是顾澜延这种人。

五官儒雅俊美,金丝镜框,西装笔挺,举手投足透着富家子弟的优雅。

跟五年前一样,表面人模狗样。

可惜,骨子里肮脏龌龊。

四目相对,顾澜延眉目深情,“烟烟,出来了?这五年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