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无名指上是一枚闪亮的钻戒,手还被攥在路淮安的手掌里。
杨开朗看了看姑姑,又看了看动画片,从电视里得来的短暂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噢耶,姑姑要结婚啦,以后我就有弟弟妹妹可以玩了。”
杨开朗的欢呼引来了大人,大家都从四面八方出现。
今天是周末,杨森也在,他见状只是说着:“傻子,求婚戒指要戴在左手中指。”
他这么一打岔,杨鸿卓忍不住笑出了声,在众目睽睽下,路淮安面不改色把戒指换到正确位置,从某种角度来说,不在乎别人眼光也等于脸皮厚吧。
沈桃虽然也羞红了脸,但是却清楚明白地说道:“好。”
路淮安这才站起身来,不过手倒还是握得紧紧的。
“等我爸康复出院,我们就办婚礼。”
“嗯,好。”
大家都开口祝福道,只有杨森:“这么简陋的求婚还想我们把淼淼交给你?我跟你说,淼淼必须从我们家出门,不然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人家小两口的事你闭嘴。”于桑一句话就让人成了哑巴。
——
宋丛云带着一家人住进了市区最南边的郊区,这里能看到s市最初的发展样貌,按理说早就应该拆迁重建,但是这里三教九流常年混迹于此,地形复杂,人口众多,久而久之,政府也就不管了。
这里阴暗潮湿,虫鼠杂乱,但是租金便宜,一个大房间一个月只需要两百块。
说是大房间,不过就是一个破烂的仓库罢了,宋丛云为了还钱,连带着老家农村那栋快一百年的房子都卖了,就算这样,也是不够的。
现在他们一家身无分文,可以说是吃饭的钱都没有。
宋母自从上次闹过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干不了重活。
宋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是个软面条,只会听宋母的,一辈子都没有硬气过一回。
宋修远好歹还有个大学文凭,按理说找工作是不难的,但是宋大少爷哪里能忍受得了被人管着受气的生活,才出去工作了两天,第二天下午就因为给了老板一脚而被开了。
老板本来还想让他赔钱,不过看到这里的环境后,还是没有追究。
宋修远被老板眼里的同情刺伤,躺在**闷了好几天不肯出门。
宋伟志就更不用说了,只会傻笑。而他那个老婆,在知道这件事后话都没说一句,第一时间就跑了。
全家人的重担都落在宋丛云肩膀上,她不但白天要出去挣钱,饭点要赶回来煮饭,晚上还要出去兼职。
宋母享受了几十年,早就不会做这些家务活了,她做的饭简直难以下咽。就算是当初在农村的时候,也是八九岁的宋丛云背着弟弟开始生火做饭。
半夜才下班的宋丛云看着堆在水盆里的脏衣服,水槽里没有洗的脏碗,死气沉沉的屋子。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三天没洗,天热又混合着汗液发出一股浓烈的味道。
堆在角落的纸箱里找不出一件能穿的衣服。
她在屋子中央毫无知觉地站了许久,其余人都在**睡着了,宋伟志的呼噜声响彻天际。
半晌后,她坐在水盆面前开始洗脏衣服,刷碗。
这一切做完,外面的天边已经钻出第一抹光来。
宋丛云没有停留,她什么都没带,只在桌上留下一张卡,走出门去,这一次她再也没回头。
这两年神安越做越大,赚的也越来越多,除了新的写字楼以外,工厂这一大片空的终于也可以开始修建成一开始计划的研究基地了。
虽然位置目前比较偏僻,但是路淮安舍得花钱再加上地皮又大,按照他的设计图,整个基地只有五分之二的地方有建筑物,剩下的地方都是园林,健身设施等等,看起来就像一个公园。
基地里设施也很齐全,除了修建了几栋员工宿舍以外,还修建了一整个生活区,超市健身馆游泳馆,食堂种类也更加丰富。
用好的环境和福利来提高员工的归属感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路淮安准备这里修建自己和沈桃的家,这样他们就能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
就在距离员工宿舍几百米外,路淮安另起地基,修建了一栋四层别墅。
路淮安不喜欢房子太大,因为这样不能时刻看见沈桃在做什么。
于是整个别墅除了第二层以外,其他的几层都是作为待客来使用,就连整个二层也只分划成了宽阔的两室一厅一厨两卫,还有一个特别大的阳台。
“路淮安,这里好大。”沈桃惊讶道。
“嗯,以后我们住二层,一层给保姆住,三层用来待客,这边太偏僻了,到时候四层留给保镖住,房子里有两部电梯,这样更安全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说这话的时候沈桃不知想到些什么,偷偷红着耳根跑到了阳台,阳台全景落地窗,将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院子也好大。”这次是有些惊喜。
“嗯,院子边上应该会种上点竹子挡视线,到时候里面你喜欢种什么就种什么。”路淮安眼神温柔地说道。
曾经沈桃在小小的阳台上用一次饭盒种小葱什么的,长得很不错,自从种上小葱,他们就没有去外面买过。不过,院子这么大,以后可以多种点,他们还可以一起种。
“我只种过小葱辣椒,以前在孤儿院的空地我还看见有阿姨种过南瓜,超级甜。”沈桃从阳台俯视着下面的院子,眼睛亮晶晶的。
“嗯,以后南瓜冬瓜西瓜都种上。”
房子的修建时间相比较来说更短,现在基本框架已经完成,只等着装修了。
夜晚的s市,花花绿绿的广告牌绚烂夺目,白天清净的街道在夜晚变得灯红酒绿。
“宋丛云呢,让出来,我是他妈,好几天都不回来了是要做什么?想让你老娘去死吗?”一条小巷子里传出宋母的哭嚎。
“老太太,我早就跟你说了,宋姐她前天就离职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一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