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嘟嘟的小男孩一看见沈桃就咿咿呀呀地伸出双手,想朝着沈桃爬去,可是路淮安抱得有点紧,小男孩又怕又不敢大声哭。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沈桃,朝她伸着小手,眼睛湿漉漉的,那委屈加求救的小眼神儿,看得沈桃心里十分不忍。

“给我抱抱吧,你看他又要哭了。”

路淮安不情不愿地把人给沈桃抱着,这小屁孩又重又一股奶味儿,少说都有二十几斤,可别把沈桃累坏了。

神奇的是,小孩一到沈桃怀里不哭也不闹了,就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嘴里一边叫着妈妈,姨姨,爸爸,奶奶,一边流着口水,不一会儿,沈桃的衣领就湿了一小片。

沈桃只好拿出纸巾给小孩擦嘴,一边擦一边问:“路淮安现在怎么办,他的父母肯定着急着呢。”

路淮安心里毫无愧疚地想,大型超市里肯定有失物招领处,不如把这小孩扔过去就走吧。

当然,沈桃强烈谴责了路淮安这种想法。

路淮安只好在前面老实推着购物车,沈桃在后面抱着小男孩,两人一起去找服务台了。

与此同时,超市里一个穿西装衬衫的男子正在焦急地寻找什么。

“杨森,孩子呢,你把我儿子弄丢了我就跟你离婚。”旁边一短发女生正抓着他的衣服死命摇晃。

“桑桑,是我的错,孩子不会丢的,我马上让人把超市围起来,你别着急。”杨森嘴上说着不着急,实际上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一边安抚着妻子,一边打电话。

刚才孩子都还在他脚边,就在冷柜旁拿瓶牛奶的功夫,一低头孩子就不见了,都是自己不好,没有看紧孩子。

当务之急是找到孩子,先找超市负责人让他暂时停止进出,他绝对不想再发生自己妹妹那种悲剧。

就在他要按下拨打键的瞬间,超市广播里响起声音:“各位顾客请注意,现在有一名两岁左右,身穿浅蓝色背带裤和白色短袖的小男孩现在正在服务台,请遗失孩童的父母尽快到一楼服务台认领。”

杨森清俊的脸上顿时欣喜若狂,这些特征他的儿子全都符合。

拉着妻子飞速赶到一楼服务台,两人第一眼就看到趴在一个女生怀里的杨开朗。

目光紧紧盯着儿子,嘴里不停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

于桑接过儿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什么事都没有,精神还很好,见到于桑还大声喊了妈妈。

杨森在一旁,见此情形也长舒了一口气。

沈桃注意到孩子爸爸穿的裤子和路淮安今天穿的裤子看起来很像,难怪会抱着路淮安的裤子叫爸爸。

夫妻俩牵着孩子对着沈桃路淮安浅浅鞠躬道:“真的很感谢你们,虽然知道两位不是物质的人,但是两位今天无论买什么都麻烦由我来买单,如果还有其他需要,请尽管提出来。”

沈桃哪里好意思,连忙闪到一旁,伸手就想去扶起他们:“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孩子找到我们也放心。不过你们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这么小的孩子最喜欢乱跑了。”

路淮安不喜欢沈桃去碰别人,更别说是男人了。他先一步撑住了杨森,没让人真的鞠躬,只是浅浅弯了下腰。

杨森心里又是感谢又是激动,他当然懂路淮安扶这一下的意思。

顿时心里觉得此人心性正直坚定,定是人中龙凤,日后肯定不同凡响,更是坚定了他想要结交这人的决心。

就算他什么都不需要,自己正准备在A市发展,分公司还缺个负责人,杨森觉得这人就不错。

杨森抬起头来正准备好好记住他儿子的救命恩人,突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这边沈桃正蹲在地上跟小男孩玩,于桑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里,眼眶通红,抱着孩子说不出话。

小孩子才不懂妈妈为什么哭,只是小手拍着妈妈,稚嫩地说道:“妈妈不哭,朗朗保护你。”

沈桃递给于桑纸巾,于桑接过说着谢谢。

“小宝贝知道妈妈为什么哭吗?”沈桃温柔问道。

“为什么呀?”

“因为小宝贝乱跑,妈妈看不见你,就伤心地哭了呀,以后可不准乱跑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妈妈不哭,朗朗以后不会乱走了。”

于桑抱着孩子,再次道谢:“真的谢谢你,如果孩子走丢了,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心情。”孤儿院每年都有失独父母来领养孩子,每一位身上都有浓郁的悲伤感。

“朗朗,跟大姐姐说谢谢。”

“谢谢大姐姐。”孩子清脆的声音引来了杨森的目光。

他在看见沈桃的第一眼就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们。

在s市的孤儿院里,那次他远远望见过这个女生,就觉得很像自己母亲,今天近距离看起来,她简直跟自己母亲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那次只是远远一瞥,他自己心里不敢确定,也不敢告诉母亲。

前些年经常有关于杨淼的消息传来,但是每次都是让人失望的结果,他不想再看着母亲眼里的希望又一次消失。

他们其实全家都已经默认杨淼已经死了,被仇人临死反扑,抱走的孩子,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可是现在,人就站在它面前,由不得他不去乱想。

今天发生的种种,每件事都让他心跳加速的事情,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杨森激动地双手隐隐颤抖,想去抓住沈桃的手臂再认真看一看。

于桑发现丈夫不对劲,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路淮安也把沈桃扯到自己身后来。

路淮安目光不善地盯着杨森,这人是什么意思。

被妻子狠狠一掐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不合适。

“你跟我一个熟人长得很像,可以请问下家住在哪里吗,说不定大家还是亲戚。”杨森压住激动的心,又变回了那个稳重清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