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霸凌她的人和她们的父母站在一边,王玲孤零零地站在另一边,那些人全都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王玲的父母都是农民,农闲的时候会去工地上做小工,他们甚至没有手机,所以老师联系不上他们。

过了一会,大腹便便的校长才慢悠悠地来了,开口就是指责王玲:“这位同学,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先跟老师反应吗?非要到主席台上去大闹一番,你看着像话吗?”

“跟老师反应有用吗?他们只会不痛不痒地口头教育一番,最后被报复的还是我自己。”王玲眼神带着嘲讽,冷冷说道。

“你...你这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老师,我家孩子一直都很听话的,她不可能会做那些事,我看被欺负的是我家孩子才对啊。”

“对,肯定那个小姑娘血口喷人,诬陷别人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要去告你诽谤。”

“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头发剪得乱七八糟,校服也这么非主流,像什么样子。”

“头发是你家孩子剪的,校服是你家孩子撕的。”她不卑不亢,声音沉稳地诉说着。

“你们还记得高一年级被你们霸凌到退学的那个女生吗?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就连她退学的前一天还在跟我道歉,说对不起以后不能陪你了。”

“就在上个星期她抑郁症自杀了。”

“那跟我家孩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家孩子让她去死的。”一个女生的妈妈立马站出来说。

“你们可以否认,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不过你们这些霸凌者哪里会放在心上,甚至多年以后还能开玩笑一样,用一句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就能轻松带过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包括你们这些不作为的老师也是霸凌别人的加害者,对于放在眼皮底下的霸凌视而不见,当他们求助到你们眼前了,才会故作姿态,不痛不痒的口头教育一下。”

“我作为一个学生,在这个学校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孤立无援,甚至我每天都会想从楼顶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是凭什么,受到伤害的是我,绝望的人是我,甚至最后死的还是我?”

“霸凌者反而还能在我的尸体面前,笑嘻嘻地打闹,甚至挖苦我死得好。”

王玲这一句句疯狂的言语如雷贯耳,说得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沉默,她虽然言语过激,但是眼神里一片清明,满是坚定。

对面的家长反应过来,说道:“你们学校怎么会有这么反社会的学生啊,这样谁还放心把孩子交给你们。今天你们不拿出个说法来,我就去曝光你们学校。”

校长目前正处于升职考察时期,他的本意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管他怎么样,只要不影响自己升职就可以。

于是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开口就是想要双方和解:“额这位同学,你看你现在也没出什么事,况且你在大课间时候做的事情也是违反校规的,既然如此,你看你们能不能和解。”

只要能把这件事压在学校里,就算有人传出去了,他也只需要说不过是学生之间的小矛盾罢了。

“不可能!”反应最激烈的林素素的家长,在来的路上他们就了解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们觉得这对他们的女儿来说是严重的伤害。

“她这么造谣我女儿,以后我女儿怎么在学校里继续读书,这对她的心理造成了严重伤害!这个学生必须付出代价!”

王玲也死死瞪着对方,坚定地说:“曾经有人劝我想开点,她说那些人以后都会有报应的。”

“可是我有时候想,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霸凌者的报应难道就是幸福过完一生后寿终正寝吗,他们的黑暗永远被埋在地下,甚至无人知晓。如果这时候有人跳出来跟我说,你看,他的报应来了吧,我简直要笑死。”

她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迟来的报应也不是报应,我要你们这些人马上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校长听了后只觉得好笑:“你一个学生,在这里跟我说什么正义,什么叫正义,学校里我就是正义,就凭你违反校规,我现在马上可以开除你。”

王玲寡不敌众,她简直快绝望了,眼前几人的身影就像在火光里跳动的鬼影,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身处炼狱。

“说得好!一个小姑娘都如此具有正义感,你作为校长,居然还威胁学生,真是有够丢脸的。”鼓掌声在办公室门口响起,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你是谁,保安呢!无关人员快点给我赶出去。”校长被这人说得有点恼羞成怒。

“不要着急贾校长,我是王玲同学请来的律师,我姓唐,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名片,前黑后白的设计简洁明了。

“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各位以后碰上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啊,收费绝对公道。”唐律师一脸笑意地说道。

几人见居然还有律师,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王玲也是一脸纳闷,她哪里知道什么律师,也没钱请律师。

这时唐律师偷偷对她做了个凶凶的表情,王玲反应过来了,一定是那个帮她的男生叫来的。

“哎呀,这...这怎么还能牵扯到律师身上了,我家孩子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了。”一直站在角落的一位家长打马虎眼道。

他们也基本都是些普通家庭,哪有机会跟律师扯上关系,有些人甚至不知道律师是做什么的。

“别着急啊这位家长,我们法律绝对是公平正义的,如果您现在就走了,我怕到时候您又得囔着没证据,要知道我们律师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吗,还能整出这死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