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军中无戏言
韩彩衣住林子默的家，除了见过杨梦棋以外，还见了一下楚寒露。她们两人总共交流还不到十句话。起身而去的韩彩衣就给对方下了极为刻薄的定论：生得确实美丽，只可惜是草包。接下来的一连四日，韩彩衣就没有林家消停过，找到杨梦棋是进行了一番斗。两人是一日，比琴技；二日，比棋艺；三日，比诗书；四日，比画作。虽然没有裁判，但是二人都是内行，各自的心都有数。四场连比下来，她们是难分伯仲。
聪慧过人的杨梦棋的琴棋书画都是随自己那一个未曾进过学的父亲所学，要是能像韩彩衣那样受到大儒，名家，高人的传授和指点，定然是会有了幸喜的结果。自己不得不承认韩彩衣果真有真才实学，而且还是下过一番苦功。她们二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奇女子，内心深处都想分出一个胜负，于是两人约定三日后再进行切磋。
知道此事的林子默，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毕竟韩彩衣没有时间和机会给自己舔乱。他知道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须臾之间，大意不得。林子默是了解到她可不想输给杨梦棋，那么定然就会加的用心布局和查找自己需要难住对方的诗书题目。
韩彩衣本以为他的身边全是俗物，乘机好好地嘲笑和羞辱一番，找回失去的颜面，而没有料想到竟然会和他的正妻来了一个棋逢对手。心气极其高的她，完全就没有把楚寒露放眼睛里面，认定对方是一个绣花枕头，看不用。至于杨梦棋，她虽然内心不服气，但也承认对方是一位和自己属于才貌双全的奇女子。
派去韩府报平安的小厮，拿到了韩雍的亲笔回信，返回到了桂平城。他把怀的信件摸了出来，双手交到了林子默的手。让他下去领赏的林子默，独自拆开信看完，就立刻意识到世上的人皆有私心。自己这里成千上万老姓的身家性命，连一个韩彩衣的命都抵不上。
韩雍是十分了解自己小女儿的脾气禀性，强行要她回来是决计不可能的，便不想搞出大的风波，使得他的脸面没有地方放就麻烦了。既然自己的门生都给台阶下，那么借势就下了。韩雍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全，决定再从省府的官军调拨二千人马归林子默节制。他虽然信上面是写得为了平乱，但是林子默一眼就看出字里行间的玄机全为了他的小女儿韩彩衣。
放下信的林子默，内心着实愤怒，但是又无可奈何。自己一想到曾经和韩雍是好说歹说的要援军，换来的结果就仅仅回来一千人马。韩彩衣的到来，反而给自己是带了二千人马。带有自嘲味道的林子默，心下想来她果真有“旺夫相”，而自己治理下的黎民姓权贵们的眼睛里面，恐怕连一个屁都算不上。想到这里的他，不得不生起闷气来。
步履轻快的赵轩，走进了林子默的衙署，还没有坐下就骂娘道：“我刚接到探子回报，刘老虎真她妈不是一个东西，简直就是畜生。这孙子不但欺男霸女，而且还杀人越货。依仗自己是省布政使方世仁的门下，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没有出声的林子默，只是把韩雍给自己的信递给了他看。自己是一下子明白过来，刘老虎如此嚣张的原由。一是，他依仗省府有后台；二是，自己是韩雍的门生，而他的老师和方世仁又是死对头，所以刘老虎想要对自己的主子表明忠心不二，便做出一些章出来。
林子默看来，刘老虎或许只是一个听命的实施者，而真正想要整倒自己的人是方世仁，而他想要搞掉自己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此来打击和扳倒韩雍，好为自己出任广西巡抚铺平道路。林子默是突然一想到自己手里那大是大，说小是小，毕竟全天下的大明官吏几乎只能分出贪和贪不着，而很难再分出不贪和贪之分。
看完信的赵轩，没有看透韩雍的私心，而是欣喜道：“这一下真是好，又来了两千人马。”
回坐自己位置上面的林子默，不想和他解释这个，而是问起了刘老虎的事情道：“你派出的探子们，可把他的点子给踩好了？”
放下手信的赵轩，坐将下来道：“八不离十。那孙子每一次出门，总会带上三，四十名手下随行，而他家墙高园深，内养了二十条左右的恶犬。我们要是对他用强，虽然要付出一点儿代价，但是我保证能拿下他。”
“我们好还是用智取为上，毕竟我还是想把多余的力量留下来对付叛军。”林子默是说出心的考虑道：“刘老虎好歹也是从二品省布政使方世仁的门下。我们打狗容易，但是狗的主人还是不好惹的。目前这一个阶段，我们兄弟二人还没有招惹他的实力。”
心怀正义的赵轩，有一点儿急躁道：“难不成，我们就仍由他桂平城内胡作非为？”
“我当然不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子默是当机立断的直接表明态道：“打狗是要看主人，而我们要做到既能把狗打掉，还要让狗主人无可奈何。”
赵轩的脸上是显露出几许笑容道：“看样子，兄长已然有了妙计。”
端起茶喝了一口的林子默，流露出多的无奈，意味深长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儿套不住色狼，舍不得彩衣除不掉刘郎。”
不太明白的赵轩，进一步问了问，而他没有细细地解说。林子默是要他去准备。自己要等到省府而来的二千人马，然后同自己义弟换了城防，才好抽出人马去把刘老虎桂平县的势力是连锅端。
“我听兄长的。”绝对信任林子默的赵轩，一本正经的神情道。
“消息千万不要泄漏出去，要不然我们会很被动。”林子默是提醒道：“我看来，刘老虎桂平城内的眼线和耳目不少数。你多留意自己身边的人，提防有人会被他收买。既然我们兄弟二人决心除掉他，那么就不能被他给除掉了。”
“兄长，管放心便是。如若我这里有人被他收买，我定然会亲手活剐了这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手掌一力的赵轩，拍茶几案上面是‘咯吱咯吱’的作响道。
他做事，而林子默是相当的放心，点了一下头，便想和他谈一谈军务道：“你那边的军需物资还够吗？要是缺什么，管给我说，我会如数的调拨给你。”
赵轩是真心的满足和开心道：“自从和兄长一起，过去的我就没有像如今这一般富裕过。现，我的手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上好的军械有上好的军械，一样都不缺。我就期盼和叛军来一场大仗，好让他们记住我们兄弟二人的名号，使得他们再也不敢侵犯浔州府的边境。”
林子默是不用去看，已经知道他手下的军士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已然成为了明军一支重要战力。赵轩手下的主要军官，大多数都是由自己过去带过那一人队里面活下来的老兄弟出任。这一些人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既能打仗又会能带兵。他们是把各自的士卒整治的服服帖帖。
林子默是还知道军队里面除了只有一个头儿以外，军官就是骨干，而士卒就是血肉。要想树立起个人军队的威望和绝对领导力，战功是非常之重要。没有战功的军官，士卒的眼睛内就是光着屁股，没有穿上裤子一样。
清楚自己义弟想要建立功勋的林子默，微笑道：“不要着急，一定会有机会。你权且把打老虎一事就当作一次练兵。我也想看一看你那虎狼之师的威风。”
显得有一点儿骄傲的赵轩，信心满满地谈起自己的兵道：“对付那一帮子乌合之众，完全就是杀鸡用了牛刀。我的士卒决计是不会让兄长感觉到失望，而你将会看见一场群狼如羊群的壮观景象。”
“你的话，我是相信的。”林子默是再一次好意的提醒道：“刘老虎的手下还是有二，三人，再加上他宅子内的小厮，仆役，内眷等等，不会下五人。你要留心他们走投无路之时的以死相搏。”
“兄长实是太多虑，也太高估了他们。羊再凶始终是凶不过狼。何况他们还是一群绵羊。”不以为然的赵轩，呵呵一笑之后，正色道：“我赵轩兄长面前立下军令状，要是让他们有一人得以逃脱，干受军法从事。”
知道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的林子默，知晓他的性格，便起身认真道：“军无戏言。”
起身走到公案前的赵轩，提起笔就纸上签下了军令状以个人表决心和事后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