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6章
我感觉到她在看着我,双眼直直地在看着我,“冯笑,你告诉我,你和宁相如之间有多少权钱交易?”
我猛然地清醒了起来,急忙地道:“没有,绝对没有。”
我听得比较清楚,林育问的是宁相如和我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交易。这当然没有,至少我从未让宁相如参与到我的权力范围下的项目里面来过。即使是上江市体育局的事情,那也是请她帮忙的成分居多。
她继续在问我:“你当省妇产科医院院长,省招办主任的时候,还有就是现在,她都没有参与过你管的项目?”
我摇头,“没有。也就是在现在,我请她来帮忙做一下上江市体育馆的那个项目,而且那个项目她几乎没有利润的。”
她依然在看着我,“哦?你详细给我讲讲这个项目的情况。”
于是我开始讲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以及目前的进展情况。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这样。。。。。那就好。”
不过我心里很是担心,“姐,可是,当时公墓的那个项目......”
她摇头,“那个项目没问题。那时候你还是医生,你和她是老乡,你们在一起做的项目与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次是因为杨曙光的事情牵扯出来的事,要查也只是查宁相如与杨曙光之间的事情。
我是省委常委,想要查到我这里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怕什么?对了,你和杨曙光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吧?”
其实刚才我心里就一直在想,对于我和杨曙光之间的事情,除了木娇的那件事情之外,其它的都不算是什么事。而且木娇的事情我完全可以不承认,因为我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此外,木娇后来又找了另外的关系办妥了那件事情,而且她另外找的人背景非常深厚,像这样的事情那些人也不会轻易去查的。
那件事情我不能告诉林育,告诉了她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而且说不定会牵连到她。我心里这样想道。
我急忙地摇头道:“没有。宁相如是我介绍给杨曙光认识的,宁相如也通过杨曙光拿到了一块地皮,就是目前她正在开发的那个别墅区。不过姐,我没有从中收取她一分钱的好处。真的。”
她点头道:“那就好。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即刻问她道:“姐,杨曙光究竟是因为什么被双规的?”
她回答道:“南城区分管国土的副区长出了事情,是他供出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那位老总又供出了杨曙光。”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于是又问道:“那,宁相如呢?难道她是被杨曙光供出来的?”
虽然我问的是这件事情,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林易。因为我知道林易与杨曙光之间的关系。
可是林育却在摇头,“应该不是。我通过纪委内部的人了解到,杨曙光这个人非常硬气,进去后什么都没有讲。而且这次被传讯去协助调查的不仅仅只有宁相如一个人,起码有五、六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都牵涉到了,包括你的那位岳父。不过你得岳父已经回到了公司里面,据说他很快就说清楚了问题,而且也否认他与杨曙光之间有金钱交易。”
我顿时就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姐,难道否认了就可以马上被放出来啊?”
她笑着说道:“那还能怎的?江南集团是我们江南省最大的民营企业,况且江南集团开发的土地都是经过招拍挂后拿到手的,价格在那里摆着。
杨曙光不承认自己拿过江南集团的钱,江南集团不承认与他有过金钱交易,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放人还能怎么样?现在办案都得要依据。而且说实话,冯笑,这句话我也是只在你面前私底下讲讲。
杨曙光以前是省国土房管厅下面土地储备中心的主任,与他有利益关系的官员不在少数。他出事情了当然会有不少的人会出面去保他。
现在看来这个杨曙光很聪明,他什么也不讲,只是承认拿了供出他来的那位开发商五十万块钱,其余的一概不讲。其实作为省里面来讲,也不希望把这件事情扩大化,毕竟牵涉的人太多了不利于稳定。广厦公司的那件事情才出了没多久,而且牵扯出那么多人来,据说卫生厅的邹厅长也差点出事情。
问题就出在那个老总那里,而且涉案的每个人刚刚进去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部供认出来了,所以省里面不处理不行,而且省里面也希望通过那件事情让其他更多的人引以为戒。
但是像这样的事情不能接二连三地出现,这就不仅仅是反@腐的事情了,如果这次杨曙光的案子牵涉到的人过多,那将引起我们整个上江市官场上的巨大震动。杨曙光的案子和广厦公司的案子还不大一样,广厦公司的案子牵涉到的官员虽多,但级别都不是很高,但是杨曙光的这件事情就不一样了,这条利益链牵涉更广、更深。
所以杨曙光是聪明的,他知道只要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讲,只把自己需要承担的那一小部分事情承担下来的话,他就更安全,今后在判刑的时候才会最轻。还有就是,最近进去的几个开发商都否认了他们与杨曙光有金钱交易。但是宁相如这个人我不敢肯定,毕竟她是女人啊。”
我似乎明白了,“姐,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宁相如什么都不承认的话,她也就没事了。是这样吧?”
她点头道:“杨曙光什么都不承认,但是如果宁相如偏偏要说她给了杨曙光钱什么的话就不好说了。”
我摇头,“她应该不会的。虽然她是女人,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了解她的,她这个人非常遵守商场上的规矩。不然她不可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她点头,“其实吧,凡是被叫去的老总们都有人向他们打过招呼的,也应该包括宁相如。真正聪明的商人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讲的,一旦讲出去了的话,他的企业也就完了。如今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不愿意讲出来罢了。”
我忽然发现今天的她与以前完全地不同了,以前的林育可是忧国忧民,而今天的她却似乎是在赞赏这样的一些潜规则。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心里忽然觉得堵得慌,要知道,她可是我们江南省的组织部长啊。如果她都觉得那样做才对,那么我们国家岂不是......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无尽的悲哀。
不是我这个人有多高尚,也不是我太理想化,而是我从骨子里面不愿意去接受这样可悲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