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还有什么能不同意的?

他点点头,祁驯抓着吹风给自己随便吹了两下,凑到林衍面前,“老婆,你闻闻,是不是有点香。”

“嗯嗯嗯,香香香。”林衍把围巾搭上,摸了下祁驯的脸,“走,差不多该开宴了。”

祁驯牵着他的手,刚到外面,正想上自家的车,结果那辆骚包的红色就亮了灯。

敞篷打开,露出冷瑜嚣张的面孔,“上车。”

林衍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我说过,别让我看到这辆骚包红。”

祁驯不客气的冲冷瑜比了个中指,无声动唇。

——你哥不要你了哟!

冷瑜瞪大眼睛,窜下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上林衍的驾驶位,看向副驾驶坐着的林衍。

“哥,你好久都没有坐过我开的车了,我今天给你开吧。”

祁驯敲敲驾驶位的车窗。

冷瑜降下车窗,一脸惊讶地转头,“哎,你怎么还不上来?”

祁驯沉默不语,就用那双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冷瑜满不在乎地转头,“哥,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不想跟我当一家人啊?”

祁驯:“……”

很好,对手学会了自己的大招。

祁驯拉开后面的车门,坐在驾驶位后,“我想的,我特别想和冷总当一家人,冷总不要看不起我。”

冷瑜:“……”

林衍:“……”

林衍在中控台上翻了翻,找出眼罩戴上,“你们聊天,我睡觉。”

冷瑜哼哼,“哥,你太惯着他了,每次我跟他说点什么,你就维护他,长此以往,他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林衍张嘴,林衍闭嘴,林衍不想被战火波及,再不开口了。

祁驯打开后排的小酒柜,开了一罐可乐,“双木,喝一口?”

冷瑜被他这调调激得轻轻一抖,“双木?你从哪里学来的称呼?”

祁驯把可乐倒在杯子里,还优雅地晃了晃,才喂到林衍嘴边。

“是金主给我的,单独只能我叫得称呼。”

冷瑜捏紧方向盘,他气啊。

要不是他哥在这车上,他高低要给祁驯见识一下什么是飙车,什么是花儿红。

当初他们分手时,他就应该再骂狠一点!

林衍抿了两口,“你自己喝吧,这可乐刚拿出来,有点刺喉咙。”

冷瑜趁机冷嘲热讽,“连我哥喜欢哪种口感的可乐都不知道,你这个情人当得真是失败!”

祁驯:“……”

祁驯把林衍用过的一面贴在自己唇上,茶里茶气地说,“毕竟我这个情人是刚刚上位的,比不得冷总,当了二十几年的弟弟。”

上位……二十几年……弟弟……

冷瑜内心火山爆发,沿江迸发。

好不容易到了聚会的地方,祁驯进门后的第一感受就是,不愧是文化人,选了个文雅清新的好地方。

假山错落,小瀑布迭起,苏绣屏风曲曲折折挡出一条路来。

祁驯落后两步,牵住林衍,咽了下口水,想象等会面对众人的审讯,自己应该怎么做。

——才能既有骨气地表现出自己的认错态度,还能不丢林衍的面子!

林衍回头冲他一笑,“怕了?”

祁驯小声说,“有点。”

冷瑜在前面翻了个白眼。

进门一看,刚好坐了七八个人围成一桌,就等他们三个了。

贺筹是攒局了,率先站起来,“可算来了,今天这边新上了个菜,无刺鲥鱼!”

“稀奇。”林衍坐在中间,祁驯和冷瑜一左一右。

对面是江律,郁文青和荣舟,还有一些祁驯不认识,但有点眼熟的修复师们。

郁文青起了撺掇心,对着祁驯道,“哎,今儿不是给贺老师送行吗?这位是……?”

林衍正要开口,祁驯一把摁住他,自己拎起手边的白酒,倒了满满一杯。

一是,这酒不放东道主手边,反而放在了他的位置。

二是,冷瑜一进门,就直奔没有酒的位置去了,坐下时眼神特意看了下酒瓶。

三是,既然有白酒,就该有白酒的杯子,可他满桌一看,只有红酒和白葡萄酒的杯子。

祁驯就明白了,这酒是给他准备的。

高度数的白酒倒满了三分之二的红酒杯。

众人戏谑的眼神渐渐变得正经。

贺筹打圆场,“哎哎哎,祁总,你这是特意三百年没喝酒,就指望我这一顿给你喝饱?”

祁驯笑笑,举杯道,“各位朋友好,我是祁驯,林衍的家属,我知道自己过去混账,过往的一切我都不否认,我会一一补偿。

“今天既然大家都在,就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以后要是我有一丁点犯浑的,就给我两巴掌。”

话音落下,没人接话。

祁驯仰头把酒全部喝了。

滚烫的酒液顺着喉咙钻进脾胃里,烧出一路热烈。

江律端起手边的白葡萄酒,“补偿?你怎么补偿?你要我们见证?

“我们又不能天天跟在你身边,不如现在就给我们看看祁总的决心。”

贺筹不停给他使眼色,江律只当看不见。

江律对着祁驯举杯,“今天在座的都知道,我追过林老师,差一点就成了的,不是祁总横插一脚,今天林老师这旁边的位置,就该我来坐。”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冷瑜放在桌上的手攥得死紧,他也嫉妒江律,能把自己的心思公之于众,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祁驯眼睛微微眯起来,眨眼又恢复如常,“好,既然江总愿意给我做这个见证,那我也就顺水推舟了。”

江律手掌贴着酒杯,冰镇过的白葡萄酒渐渐失去了凉意。

祁驯转身往包厢外面走,众人摸不着头脑。

荣舟跟林衍开玩笑,“你家这个脾气不错啊。”

林衍笑笑,“有点脾气是好事,看着可爱。”

对面便不说话了,他已经知道了祁驯沉醉多年的人是谁,也由衷感叹,确实应该,毕竟是他求一本字帖都艰难的人。

他举杯跟林衍碰了下。

祁驯很快返回,手里拿着份文件,摆在林衍手边,“老…双木,签吧。”

林衍身体一僵,他想起来了,这是财产转赠的文件!

冷瑜凉飕飕地问,“什么文件就给我哥签?”

“是我忘了,应该给大家先看看的。”祁驯把笔塞到林衍手里,转手把文件递给了冷瑜。

冷瑜浑不在意地接过,财产转赠?

说得好听,也不过就是一点牛毛,最多肯定也就是一半身家。

上流圈子惯用的手段,夫妻之间各持一半,相互防备到死!

荣舟凑过来,念出声给其他不能凑过来的朋友听,“祁驯名下,欧洲所有……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