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社交季啊!社交季!就算不在伦敦!我们也不能把小半个月时间浪费在发呆上!”

厄休拉揣着另一盒薄荷糖刚刚走出住宿区,就被一个在转角显然埋伏了很久的,有着一头漂亮的红棕色头发女孩一把拉住袖子,丝毫不给厄休拉拒绝余地,直接挽着她就向活动室方向走去。

“我可是专门拜托船长把乐队也找来了,可以快快乐乐地跳一个下午!”

“……”厄休拉微笑,生无可恋地被这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姑娘拖走了。

前面说过,此时不是去埃及的旺季,也不是旺年,所以这个季度去埃及的旅客大部分都是有公务要办的成熟社会人士,极个别是拖家带口去旅居,年轻人少,所以和厄休拉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孩更是一个手数得清。

再加上第一天晚餐她的缺席,以及艾瑞克搞出的动静过于显眼,所以让那几个才一天就对看海失去兴趣的年轻姑娘们忙不迭地在午餐时间就将她围住,打定主意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个爱情故事的主角之一。

至于艾瑞克?

热情版本的他早就在厄休拉消失的那段时间,和法国青年勾肩搭背地与船上的年轻人都混熟了。

所以当厄休拉反应过来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在追求那位一直没怎么出门的华生小姐,已经成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原本因为缺席第一场晚宴,本来应该是低调存在的她,现在因为同宝石发现人华生医生一样的姓氏和艾瑞克热情地宣扬,变成了八卦中心。

而一般年轻女孩之间只要彼此带着善意与好奇,那亲密起来是一件相当快的事情。在八卦带来的好奇心引导下,所以这才一个午饭,厄休拉就和这几位照她看来,性格各异,但总体都很不错的女孩认识了。

毕竟这个年代中产阶级以上培养女孩子的方式,个性不好的才比较罕见。即使有些小脾气,也是绝对不超过礼仪之外的。

“就我们女孩吗?是不是有些太兴师动众了。”厄休拉加快了脚步,将原本一前一后的姿势,变成了同行。

“当然不是!”这位活泼的,有着漂亮红色头发安妮·戴纳小姐惊讶看向厄休拉,抗议她居然会认为自己耗费精力只是为了女孩子们自己跳跳舞。

“那些原本在蒙头在房子里打惠斯特,非要在难得的海上假日勾心斗角的男士们都被我叫出来了。”她有些得意地摇头晃脑道。

“都?”厄休拉不可思议地重复道。“他们居然都选择放弃牌局来跳舞吗?”

要说这年头可打发时间的东西实在是少,一本新书就能鼓动半个伦敦城的人去书店排队。男士们就算比女士多了打猎和更多的户外运动,也多得是如同詹姆斯·布鲁诺一样沉迷桥牌和惠斯特的人。一半人选择跳舞还好,都就有些离谱了吧。

“这个季节去埃及船上没有闲人,当然也不会有赌徒。”红发少女耸耸肩。“这个年头比起在埃及挖土块,还是去印度或者北美更适合淘金,不是吗?”

“所以这艘船上的男人,好吧,应该说大部分的男士都是最最明智,最最清醒的,以及最有个性的那个存在。想想看吧,华生小姐,这些将打牌当成智力游戏而不是消遣的“聪明人”挤在一张牌桌上。”

“于是我推开了门,问他们要不要来跳下舞,活动一下。”她冲厄休拉调皮地挤了下眼睛。“他们都快快乐乐地答应了。”

厄休拉心领神会。

“那一刻你的出现可真是如同天使降临了。”厄休拉笑了。“可如果真有那么多男士在,女孩子的数量可就不够了啊。”

“所以,我把那些夫人们也鼓动过来了。”社交技能点满的戴纳小姐得意道。“然后就过来逮你了,说起来可以在这里找到你,还是你的可怜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误入这种可怕猎场氛围的棋牌室的追求者先生告诉我的……”

“等一下?你是说艾……咳,这和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关系。”厄休拉这边好久没响的艾瑞克警笛又拉了起来。

“当然因为想和你跳舞!”活动室的门被拉开,明明应该是在厄休拉心里一直划作冷色调范围的黑发银眸青年笑得格外灿烂。

“你究竟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雇了多少助攻啊!”厄休拉无力地看着被一见门是被艾瑞克打开的,就直接扔下她,哈哈笑着跑进去的戴纳小姐的背影。

“我以为所谓晚饭见的意思是,今天其他时候不见。”她意有所指。

“那你可就理解错了,达令。”小福尔摩斯声音中洋溢着满满的快乐。“我的意思是,预定了共进晚餐的同时,也要与你共度其他时间。”

厄休拉瞪了这个说好要到处查看,却改变计划的家伙一眼,拉了拉披肩,然后手上握着的那个小铁皮糖果盒就提醒了她一件事。

比起艾瑞克,她可是先与福尔摩斯先生扮演的男仆打了照面,想到这里,厄休拉就立刻心平气和起来。

“你应该是有其他事需要去做的。”厄休拉说。

“也许,但是现在与你跳舞就是我最重要的事了。”艾瑞克答非所问,当然这个答非所问只针对厄休拉,在其他人眼里,这无疑是极其恰当的情话。

比如刚刚路过的那位男士,就对艾瑞克投了一个男人之间那种赞赏的眼神。

“别皱眉啊!达令”小福尔摩斯帮厄休拉顶住门,做手势请她进去。

“你看大家都聚集起来了,聊聊天,跳跳舞热热闹闹的,不好吗?”

“所有人?”

“几乎是所有一等舱的乘客了。”他不紧不慢地落后厄休拉一步,跟着她走进这个不小的活动室。

“一旦有了努力方向,戴纳小姐就会是个非常有行动力的姑娘。”

“……”好了,没错了绝对是他引导的了,也许一开始人家小姑娘只是想几个年轻人自己热闹一下,可没想搞这么大阵势。

“你可别这样看我。”艾瑞克说:“我发誓我只是在她大发感慨,表示想念伦敦的舞会的时候,提醒了一下船上也是有乐队的。”

“搞成这种情况,完全是杜兰先生撺掇的。”他拉着厄休拉找了个角落坐下,带着笑悄声说。“还有那个理查德·卡兹曼先生,他也提了很多建议。”

“比如明天晚上,他们可以还要挪到甲板上继续开舞会,说真的,没看出来那位严肃的卡兹曼先生居然还是个爱跳舞的家伙。他非常积极地表示,难得到海上,我们大可不必拘泥在房间里,应该来场甲板舞会。”艾瑞克的视线越过厄休拉的肩膀,看向那位主动参与舞会组织的先生,他现在在和一位年纪稍长的夫人随着音乐跳起华尔兹,舞步娴熟,是个高手。

“就算如此,你和我坐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厄休拉依然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不,当我和您跳过两场之后,就可以安心进行其他社交活动了。”他很快移回视线,将目光转向其他在舞池里面活动的人,语调轻松的说。

话是这样说的,可艾瑞克借着和她这个已经广为人知的被献殷勤者坐在一起这个由头,不仅仅错过了第一首舞曲,第二首也在他凑近后的窃窃私语中晃过去了。

厄休拉是不介意被侦探先生当成可以正大光明观察众人的挡箭牌啦,他想营造一种两个人在聊天无心其他的氛围也可以,可前提是他低声背诵的不是什么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还是棒读那种调调。

“啊,我绝不让两颗真心被障碍……”

“你看过《傲慢与偏见》吗?”厄休拉在艾瑞克开始新的一首开头时,果断打断了他。

“最近有幸拜读过。”小福尔摩斯保持着笑容,目光从那个在舞池因为舞步旋转过快而哈哈大笑的金发碧眼的少年人身上离开。

是的,你当然读过,还是从她的书架上拿的,厄休拉面无表情地想,然后开口问这个

“那你肯定知道里面有句话蕴含着世间的真理。”

“每个单身汉都想找位太太?”

“是爱情会因为一首十四行诗断送。”

“哦!达令,我……”小福尔摩斯先生用一种极其笨拙的方式试图解释。

厄休拉就看着他在短短几秒脸上表演出痛苦,失落,然后重新燃起信心的整个过程。最后,他以一种带着点忐忑的语气开口了:“如果这些都不能让您感到快乐,那您可以教教我怎么讨您欢心吗?我会是个好学生的!”

“嘿!厄休拉,来跳舞吧!”

刚刚还在舞池里面大笑的那个,厄休拉基本确认是女扮男装的“奥古斯特·杜班”突然冒了出来。

“音乐那么好!要是坐在这里聊天太浪费了。”

外表是年龄还未成年的奥古斯特,很自然地挤到了两个人之间。

“这位是?”艾瑞克抿了下嘴,他的脸上带了些小孩子被抢走心爱玩具后的那种委屈。

厄休拉内心忍不住要为这两人的表演鼓起掌来。

“奥古斯特·杜班,我才认识的小朋友,我们非常合得来的。”厄休拉加重最后这句话。

“福尔摩斯先生,不介意我带我的好朋友去跳舞吧,既然你都错过了两场了,是今天状态不好吗?我看到,刚刚在打牌的时候你也一直在错过好牌与时机,哈哈哈。”

“生命如此短暂,可没有那么多机会让我们不停错过的。”

表面看起来至少比他们小个三四岁的奥古斯特大笑着说。

扎心了,孩子。

看着热衷于装笨拙的艾瑞克,不得不拼命涨红了脸,一旁厄休拉忍不住噗嗤一笑。

“啊,如果厄休拉小姐愿意,我当然不介意,不过下一场舞可以和我跳吗?”小福尔摩斯耷拉着眉眼,可怜巴巴地问。

“好啊!”厄休拉立刻站起来,在对方幽怨的眼神下,开开心心地和小朋友手拉手跑到舞池里面去了。

这就是傻白甜人设的弊端了,作为一个好脾气的笨蛋,面对嘲讽只能红着脸羞愧,而不能回怼。对此,厄休拉一点也没有同伴情意的幸灾乐祸着。

“我听说他自上船后就一直缠着你?”奥古斯特个子比厄休拉矮一点,可因为他真的非常会跳舞,所以这点身高差完全没有影响乐趣。

有一个好的引导舞伴,会让你完全不用操心自己的脚该怎么放,他会极其流畅让你转到中心的位置,享受舞会的气氛。

但是与此同时,你要放弃的是自己的蠢蠢欲动的控制欲。所以厄休拉才不喜欢参加现在这种以华尔兹为主的舞会,她总是忍不住自己先迈步,去和舞伴抢夺主导权。

她的舞蹈老师曾经很严格地批评过她这种过于积极的行为。

“您总得给男士们的机会的。”那位可爱的老小姐一把按住又一次不小心带着她旋转的厄休拉说道。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一开始还因为舞步学得快而被表扬的厄休拉心虚。

“大概是因为我们个头差距不大,我改天和您父亲说说,让他带带你,或者找位年轻男士帮帮忙。”因为力气小,明明自己跳得是男步,但总被厄休拉中途带跑的霍华德小姐无奈道。

然而天天往外跑的华生先生并没有时间去关注这女儿的舞蹈教育,最终还是他的一个学生友情赞助了几节课。

现在勉强可以控制自己的冲动的厄休拉被少年这句对艾瑞克来说很不客气的话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你这个缠字用的很有意思,其他人对我说的可都是他在‘追求’我。”她笑道。

“哈。”奥古斯特发出一声不屑的笑。

“我的表现有这么冷淡吗?”厄休拉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作为一个前一晚才主动占了对方便宜的人,她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还在角落装可怜的小福尔摩斯,小小地检讨了一下下。

“嗯?看来是我误解了?”奥古斯特有些惊讶地看向表情微妙的厄休拉。

“你没有觉得他的那些举动很烦喽?”

“呃,更多的可能是觉得好笑。”厄休拉想了想还是选择性地实话实说了,毕竟这个“杜班”少年从他主动跑过来打岔“救她”,还嘲讽了一波比他大好几岁的小福尔摩斯的这个举动看来,她要是表现出厌恶的样子,艾瑞克可能会被对方继续打击下去。

还是有点可怜的,厄休拉用自己仅有的那么一点点良心想道,而且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哪怕异国旅行是大部分人选择放浪形骸的好机会,可这船人要去可是同一个地方,如果这位小“先生”在下船之后没有因为卷入什么刑事案件,被警察带走。那日后就尴尬了。

“那就是要和他有所发展了?”他若有所思道。

“也许。”厄休拉耸耸肩。

“虽然我不是女孩子。”奥古斯特故意摆出一副成熟的样子说,这个样子配上他没有抹发胶的,蓬松的,随着舞步一动一动的头发显得很讨人喜欢。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你不表现出同等的热情,可能会让幸福溜走的。尤其针对是这种和小孩子一样,爱情来得极快,热情也烧得极旺的傻……咳,亲切活泼的青年绅士。”

“如果你决定套牢他,冷淡和放任可不是好主意。”

“这个论调有点耳熟。”厄休拉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刚刚听到我们讨论《傲慢与偏见》了?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不,我是在明示。”奥古斯特晃了晃他的金毛:“做出决定吧,小姐,得到他还是彻底无视他,感觉虽然离到达目的地各奔东西还有好几周之久,但是对于漫长的人生来说,这只是一次短暂的邂逅。”

“你很看好他吗?”厄休拉惊奇道。“这样积极地鼓动我,也许他并不能为自己的婚姻做主。”

“而且福尔摩斯先生据说还在上学,没有真正的独立。”厄休拉故意说。

“正是如此我才敢放心大胆地鼓动你。只要你不写信,不留照片,就算他不够坚定,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埃及奇遇罢了。”

“信?照片?”厄休拉乐了。“你这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向大姐姐提建议的范畴了,考虑得太远了。”

“可对于朋友来说,我说再远也不显多。”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之谈,请你要好好记下来。”

“谁的经验。”厄休拉试探地问。

“侦探小说和报纸。”

“嗯?”

“不是常有这种事吗?女孩要嫁给真命天子之前因为年少无知时写的几封信遭到威胁。”奥古斯特以一种天真的语气说。

“……”确实是老套剧情,这也是厄休拉一直在吐槽的一点,这个年代的男女明明可以手拉手地跳舞,却会称呼用词极为含蓄的互诉衷肠的信件和衣冠楚楚的合照为丑闻。

“那你尽可能放心,我反而会拿着他的大把柄了。”厄休拉说。

“因为从今天起,他要每天给我写情书的。”

“而你不会回?”

“当然。”厄休拉果断道,交换情报什么的,她这边都有一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了,还要什么小福尔摩斯先生。

少年满意地笑了。

坐在舞池旁看似认真观舞的艾瑞克的耳朵动了动,眯起了眼。

“你怎么回事?”法国青年结束上场舞以后就没再跳,见自己的朋友一个人坐着,忍不住溜达了过来。“刚刚不是还和华生小姐坐在一起吗?”

“她去跳舞了,和一个小孩。”艾瑞克说。

“嗯?”保罗·杜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舞步欢快的小金毛。

小福尔摩斯在对方看向舞池的那一瞬间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然而对方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并在看到那位和他发色一样的少年后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表情。

“我现在忍不住怀疑,那天向我**宣称一定会向华生小姐求婚成功的那个人是你的双胞胎哥哥。”保罗·杜兰说。“这样都能让人截胡。”

“下一场舞,你预定了吗?”他问。

“预定了。她也答应了。”

“那还可以。”保罗·杜兰一脸操心的表情,自从上次正主跑了,而他被迫听黑化的华生医生发表了一番“两个人没有结果,两个人下船即分手的”言论,他是真开始上了心。

为他这个新朋友曲折的爱情。

“既然曲子还有一会时间,那我们就乘机说点现实问题吧。福尔摩斯。”他坐下先叹了一口气。

“如果华生小姐直到下船都没有爱上你怎么办?如果华生小姐爱上了你,可最终还是妥协的与未婚夫在一起了怎么办?如果华生小姐……”

小福尔摩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法国青年被对方突然的强硬语气吓到了。

“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做些什么的。”艾瑞克语气中带着点疯狂。

“你不能!”保罗·杜兰惊恐道。“冷静,我会看着你的,我们不能干违法的事情。”

他绞尽脑汁地开始和突然有黑化倾向的青年谈心,试图给让他摆正心态,知道这个世界是有法律存在的。

“可小说里面不都这样写的吗?决斗,暗杀,私奔与爱情。”艾瑞克抬头看着自己的朋友,那原本清澈的银灰色眼睛,现在却如同一汪深潭。

法国青年晃了一下神。

“如果结果是好的,那我也可以尝试。”

“重点是哪里结果好了。”保罗·杜兰吐槽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特别的清醒。

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

“你不能越界。”

“可法律不能给予我想要的结果。”艾瑞克·福尔摩斯声音从远方传来。

“那也不可以,我们不能因为仇恨而手染鲜血。”

“那,你认为的那些恨意该如何宣泄。”

“当然是……”

“福尔摩斯先生?”奥古斯特和厄休拉走了过来。“你们在谈什么?什么鲜血?”

保罗·杜兰突然反应过来舞曲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我们,我们刚刚在说小说,侦探小说。”他赶紧遮掩道。

“福尔摩斯先生,请吧,该下一场舞了。”奥古斯特瞥了这位在厄休拉眼里和他关系扑朔迷离的法国青年一眼,兴趣缺缺地扭过头去,对艾瑞克说道。

“好的。”艾瑞克有些无措地站起来。“可以吗?”

“……”厄休拉看了看,明显有些晕乎的杜兰先生,挑起了眉,主动将手递给了他。

小福尔摩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住。

然而,这让保罗·杜兰欣慰的和谐的表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乐队再次奏响圆舞曲,他们两人滑进舞池那一瞬间,厄休拉压着声音,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但是说的话,就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了。

“你作弊了,侦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