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厄休拉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发出悲鸣。
“我不是说了,不要吃太多吗?”小福尔摩斯无奈地看着她撑到不能动样子。
“但是不能让约翰他们太担心啊!而且,真的太好吃了。”厄休拉吃力地翻了个身侧躺着望向坐在一旁扶手椅上的艾瑞克。
她因为魔力一下子吸收过多了,所以其实有一段时间需要去消化这些力量。在这个期间是不用吃什么东西的,因为本来就会有能量充足的饱腹感,如果,非要吃多了,就会发生以上这种撑到动不了情景。
“虽然很难受,但是!这是我来伦敦以后吃到的最好吃的英国菜。”厄休拉回味道。
“很遗憾,今晚的其实是法国菜。英国菜并没有突然进化到可以满足你的味蕾。”艾瑞克将胳膊放在扶手上,向一边微偏上身,抬起手支着太阳穴的位置,也看向了女巫小姐。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
明明是冷色调的眼睛,厄休拉却在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感觉被烫了一下,为了降温,她迅速地将头埋进了抱枕里。
“我们,怎么办?”厄休拉鸵鸟了一会,还是先开口了。她先是从抱枕后露出一双眼睛,然后觉得自己这个姿势谈事情很不郑重,干脆支撑着坐了起来。
这样,两个人的视角就基本齐平了。
“我们……”厄休拉再次轻轻地出声。
“真的在一起,好吗?”
艾瑞克·福尔摩斯站起来,向前几步,单膝跪在地毯上,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温和地问道。
厄休拉沉默了一会,正想要说话,他却又开口了。
“我原本是想这么说来着。”
艾瑞克捧着她的双手说。“但是在你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我觉得我所应该做是等待。”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太狡猾了吧!”厄休拉刷地抽出手,低头俯视着小福尔摩斯。
“所以,难道你要接受我的表白吗?厄休拉。”艾瑞克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她小声说。
“厄休拉·华生小姐。”艾瑞克抬头凝视着她。“你不需要承诺任何事情,只需要去感受。”
“为什么这么胆怯呢?面对我的爱情,身为被追求者,只需要去享受就好。况且我们不是这么约定过吗?”
“什么时候?啊,你是说假婚约的那时。”厄休拉突然想起来自己提出的未婚夫要尽的义务那些蠢话,捂住脸。
她深呼吸一口。
“这不公平,艾瑞克。我知道精灵的爱情原则,我付出不了同等的代价。”
“那就不要付出。”小福尔摩斯轻吻上了厄休拉的手背,眼里蕴着温柔。“是我爱上了你啊。厄休拉。”
“这……”厄休拉觉得艾瑞克这个逻辑还是有点问题,刚刚要反驳。
房子里的灯光突然全灭了。
哗啦!
起居室窗户前摆的花盆被撞了下来,碎了一地。
一个骑着幽灵马的黑衣骑士就这样穿过玻璃,冲进了房间。
“嘿!主人!”他摘下头盔在马上行了夸张的脱帽礼。“很开心看到你平安无事~”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韭菜,明明过两天就可以割下来包饺子了,厄休拉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你……”
“厄休拉,这位是?”艾瑞克站了起来,挡在了她身前。
“空中妖魔军的一位队长,叫维金森。”她看了看可怜的花盆,决定加把火。“就是他!就是他把我绑架走的!”
“喂,主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呃?”维金森听到厄休拉突如其来的告状,赶紧抗议。但是没等他把话完整地说完,屋外月光从云层的间隙中照耀了下来,让他看清了房间里另一个人类的脸。
“嗬!”
妖魔骑士吓地倒吸一口凉气,勒住马退后几步。刚好撞倒了仅存的最后一个花盆。
看到这一幕,厄休拉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
“你是那个小鬼?不是,是那位大人!居然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无情啊!哈哈哈哈!”维金森立马从那独特的银色眼睛上联想到了多年前他的惨痛经历。
其实一开始他只是被银色眼睛吓到了,毕竟当年他打听那个根本没有碰面的,导致自己第一战落败的罪魁祸首时,只是知道对方是一个有着银色眼睛的半精灵少年。
可当银色眼睛和女巫小姐同时出现时。那间隔很短发生的同样被小鬼头暴打事件,让他瞬间智商飙升,在几秒内把所有线索联系在了一起,认出了艾瑞克的身份。
“两位,认识?”他尴尬地看了一下从站位上,明显关系匪浅的两个大麻烦。
“你知道我是谁?”小福尔摩斯好笑地看了一眼作伤心欲绝状的厄休拉。
“知道,知道。银眸的领主大人。”妖魔讨好地笑道。
“那你,知道你的这位主人是我的未婚妻吗?”艾瑞克打量了一下维金森,觉得完全没有威胁力。干脆也坐回了沙发,将手温柔地放在厄休拉后脑勺上,安抚她。
“我现在知道了……”妖魔骑士一脸绝望。他只是夜巡的时候,听伦敦晚上活动的妖精提到圣骑士那边抓了一个如同雕塑般的美男子。
听完八卦的他,通过这个相貌标志很容易想到了他的那个合作对象,然后又想起了那个自己亲手送进去的小主人。
反正晚上没事,他一琢磨便顺着契约的指引,过来看看情况。好判断是日后是落井下石一把,还是继续怂下去。
现在可好。一座大山安然无恙(他瞄了一眼厄休拉身上满到溢出来的魔力),又多了一座更恐怖的。
他腿都有点软了,要不是坐在马背上,可以当场来个五体投地。
“把东西收拾了。”小福尔摩斯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请离开吧!夜深了,人类是需要睡眠的。”
“是是是!大佬!不……主人夫!”
他看了一下两个人的姿态,突然福至心灵叫了出来。
“胡说八道什么呢!”厄休拉抬起头扔了一个摆件砸了过去。
“那老爷?不,少爷?”维金森一头雾水,他觉得既然两个人都订婚了。他这么称呼没毛病啊。
“赶紧走。”厄休拉嫌弃道。“没事别过来添乱,小心我去找圣骑士举报你。”
“主人,你可不能这样啊!我是你忠实的骑士!”摆正心态打算怂下去的维金森开始不要脸了,嚷嚷道。
艾瑞克抬眼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妖魔闭上了嘴,打包上花盆碎片,消失了。
暖黄色的电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被妖魔这一打岔,厄休拉感觉失去了和小福尔摩斯对峙的勇气,埋头继续鸵鸟起来。
“不要紧张,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艾瑞克感觉到厄休拉紧绷的精神,低声说。
“你问吧!”厄休拉自暴自弃地抬起头,侧脸看向艾瑞克。
“我可以追求您吗?华生小姐。”小福尔摩斯说。
“……”厄休拉沉吟了一会,总算笑了起来,这是她今晚向艾瑞克展现的第一个笑容。
“这种问法太狡猾了。如果是这个问题,那我只能说,当然可以。”女巫小姐握住了艾瑞克·福尔摩斯轻抚她头发的手。
“所以,请您追求我吧!福尔摩斯先生。哪怕花费的时间再久,都请不要放弃啊。”厄休拉笑着,向这位俊美的半精灵侦探说道。
“那是一定的,华生小姐。”小福尔摩斯倾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真正的吻。
“毕竟我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精灵,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我们所渴求的只有……与所爱之人灵魂在彼世的永恒。”
这又是贝克街221号b座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
“所以格林爵士被发现穿着束腰倒在摄政街上?”厄休拉放下吃不下的烤面包,大笑了起来。“那可真是颜面扫地啊。明明自己天天叫嚣着不穿束腰的淑女是没有体面的。”
“就算丢了那么大的脸,也没办法逃过苏格兰场的调查呢。毕竟舆论已经闹那么大了。女王都下令关注了,今天的摄政街上挤满了记者。”华生医生放下杯子叹气。
“看起来伦敦又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哈哈哈哈哈。”他们四人都笑了起来。
“但是只要那人类文明的倒生之树不再发芽,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艾瑞克很自然地将厄休拉的盘子换到自己面前。“让这个社会完全放弃束腰需要很多年,可是重新穿上可能只需要一天。”
厄休拉听到这句话看了他一眼。
“呃,说起来。”福尔摩斯先生扫视了一下桌面,突然开口了。“你们两个关系近了不少啊。更像未婚夫妻了。”
“咳咳咳!”厄休拉正端着杯子喝咖啡,被呛了个正着。
艾瑞克嚼着半片烤面包无辜地看向叔叔。
“福尔摩斯,你在说什么傻话。他们不是本来就是吗?”华生医生赶紧站起来,去拍厄休拉的背。检查她呛到的情况。
“约翰叔叔,我没事了。”厄休拉拿手帕擦嘴,感激地看向华生医生。
“对哦。本来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笑了起来。“是我口误。”
厄休拉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肯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两个精明的叔侄聊了什么。她瞪了默默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的艾瑞克。
对方向她灿烂地笑了一下。
“既然案件已经有人收尾了。”福尔摩斯先生说。“你们两个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段时间为了私下调查跑了很多路吧。”
“其实也……”厄休拉心虚地开口。
“我这里有一些剧院的票。你们年轻人去看吧。好好去享受这个季节的伦敦。”福尔摩斯先生从晨衣口袋里面掏出一把戏票。
“这么多?”厄休拉惊讶地接过。
“艾瑞克父亲给的。这个季度的大部分演出的票,不过我把音乐会的都拿走了,这种安静的场合让我和华生这种年纪大的人去就可以啦。”福尔摩斯先生说,冲厄休拉调皮地眨了眨眼。“年轻人还是要看些热闹的。比如爱情剧……”
不,只是您对那些不感兴趣吧。厄休拉露出一个假笑,在桌子上开始整理戏票。
“想先看哪一场。”艾瑞克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不同剧院的时间是重复的,不能全看啊。”
“那当然是……唐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