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月的院子距离大门口委实有些远,一路上,姜怀月都不断的蹭着赵辰溪,赵辰溪到底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气息也渐渐变得不太稳定。
赵辰溪抱着姜怀月走过池塘的时候,姜怀月已经抱着他的头开始啃了,赵辰溪没有半点犹豫,抱着姜怀月,直接跳进了池塘里。
虽然是夏日,但是到了深夜,这池塘里的水也是很凉的,姜怀月一掉到水里,就立刻清醒过来了,但是一个原本意识混乱的人,忽然被丢到水里,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呛了一口水以后,就开始扑腾:“救命,来人啊,救命……”
赵辰溪赶紧把姜怀月从水里面捞了出来。
姜怀月被吓得不轻,紧紧的抱着赵辰溪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你疯了!”
“好点没?”赵辰溪看着姜怀月,轻声问道。
虽然浑身依旧发烫,但是很显然,姜怀月的意识已经回来了,因为迷香的作用,姜怀月没有办法在水里浮起来,只能紧紧的抱着赵辰溪:“好,好一点了!”
赵辰溪一手揽着姜怀月的腰,一手划水,向着岸边游去,正巧麦冬送完明芷回来,赶紧伸出手:“公子怎么好端端的落了水了?”
赵辰溪从池塘里出来,一边扶着姜怀月,一边往岸上走:“你快去备水,我记着地窖里头还有些冰,将那水冰上,明芷受伤不在,你去将九儿叫起来,快些去!”
麦冬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姜怀月靠在赵辰溪怀里,缓缓睁眼:“不过是个合欢香,死不了的!”
“是死不了,就是折腾人!”赵辰溪将姜怀月抱起,“我毕竟是个七尺男儿,血气方刚的,你难不成还指望我照顾你一晚上吗?”
姜怀月呛了水,咳嗽了几声,然后笑了起来:“那还真是为难你了啊!”
赵辰溪懒得理她:“还会说笑,说明还有意识,倒也算个好事!”
“我早些年,常年吃药,迷药这些东西对我不怎么管用,只是又中了合欢散,这才着了道!”姜怀月浑身滚烫,就连呼出来的气都特别的烫。
“那药本该我吃的,你做什么上去吃那一杯酒,你就不怕是剧毒吗?”赵辰溪一想起这件事,便有几分后怕。
“我只是想着,我晕了,你还抱得起,若是你晕了,我可未必背的动你,到时候咱们两个可都要折在柳府了,那还不如我喝那杯酒,总归有你在,你不至于丢弃我不管!”姜怀月笑,“如今想想,若真是毒酒,那我可就是替你送了命,你就真的是欠了我一条性命了!”
赵辰溪眸光森冷,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说:“当年,若非你发现胡同里的我,我早就没了性命,若如今,你再喝一杯毒酒,我拿什么赔你两条性命?莫非,你连我下辈子的命,也要了不成?”
姜怀月笑:“我要你那么多性命做什么?当初,我不过举手之劳,你却记了这么多年,沙场上,你救我表兄多次,早就偿还清了!”
赵辰溪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说道:“你是你,你表兄是你表兄,我欠你的,与你表兄有什么干系,你莫要想混为一谈!”
姜怀月呼吸急促,显然是药性又上来了,没有力气同赵辰溪说话了。
赵辰溪赶紧加快了步伐,他们到院子的时候,九儿刚好起来,她披着外袍就跑了过来,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个人,一脸的焦急:“这是怎么了?”
“在柳府被人算计了!”赵辰溪抱着姜怀月进屋,“冰水可是备下了?”
“已经备下了,我还让人熬了姜汤,随时备着用!”九儿跟着赵辰溪进了屋子,屋子的水桶已经打满了水,水面上还浮着冰块。
赵辰溪赶紧将姜怀月放到冰桶里,放下去的那个瞬间,原本有些迷糊的姜怀月,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嘶……”
九儿看着姜怀月浑身开始打颤,有些心疼:“不是,就这么泡着嘛,这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这么糟蹋啊!”
“没办法,她中了合欢散,只能泡着,等挨过去了,就好了!”赵辰溪看着姜怀月,“我让人备了不少热水,你要是受不住就说,我让人加热水!”
姜怀月被冻得牙齿打颤:“不碍事,受得住!”
九儿再听到合欢散的时候,就开始在心里咒骂,但是想着赵辰溪还在边上,便不好说什么,合欢散这个东西霸道得很,虽然不伤性命,但是难捱,这一宿,姜怀月只怕都别想睡了,九儿又是生气,又是焦急,咬着手指在屋子里头来来回回的走着。
姜怀月看着她这副模样,头疼的很,就开口道:“你可别在这里转悠了,你有这个功夫,抓紧去给我把姜汤熬好,还有去湿气的药也给我备好了,等我挨过去这个合欢散,不得祛个寒祛个湿什么的?”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九儿拍了一下大腿,骂骂咧咧的就出去了,她让人熬了姜汤,姜汤那是喝什么都好的,可姜怀月的身子,可不是什么祛湿药都能吃的,还得她自己去配方子。
九儿走以后,姜怀月靠着水桶,下颚打着颤,看向赵辰溪:“你好端端的把她叫起来干嘛,没得让她担心!”
“你身边总的有个女子陪着!”赵辰溪紧紧的握着姜怀月的手,深怕她在水里泡的太久,身体凉了。
“她其实不顶事的,就是个小孩子!”姜怀月看着赵辰溪,“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碍事的,你浑身也湿透了,去洗漱一下,换个衣服,不然容易风寒!”
赵辰溪摇头:“我一个大男人,身子骨健硕着,哪里能那么容易风寒!”
赵辰溪不愿去,那便不去,姜怀月向来不会为了一件事来来回回的说,没有必要,她就这么坐在水桶里,冷热交替,逼得她一边出汗,一边打冷战,难受的厉害。
姜怀月寻思着,自己得找些话说说,不然这感官全是这冰寒交替的,难受的厉害:“赵辰溪,你知道,你一直带着的那块手帕,是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