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nty eigth child

胖子紧紧用拳头堵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后悔了,在宴会上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嘿,别忘了,你可是个“打气筒”呢。嘭的一下,啊啊,那些可爱的“气球”们便会碎成一片片儿。

但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觉得很是荒谬,她无视了高高在上的黑发王者,高傲地抬起了下巴,藐视一切。

她说:我是莉莎.诺顿.贝尔利克,诺顿星第一区皇族顺位第十八女皇的堂姐。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你的存在价值甚至比不上我脚趾头上的一粒灰尘。

她说:我听说第七区的贱民们比蟑螂还要可怕呢,那恐怖的生命力和繁殖力,据说你们连排泄物都能食用?啧啧,真是比蟑螂还饥不择食。

她说:喔对,还有那老鼠一般的繁殖力,听说对于你们那里的人来说,生出来的都是储备粮食?如果太多了就会储备不过来,于是就随便找一个地方扔掉?就像过期食品一样呢,咯咯,冒犯地问一下,你是属于储备粮食还是过期食品?

她说:你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可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们这群该死的贱民!

胖子只觉得脑中有什么突地一下断掉,整个视线中只有那高高扬起的下巴,他没有看到莉莎那强忍着颤抖的四肢,他也没学过行为心理学,不懂那颤抖的高傲只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掩饰或补偿,也不知道傲慢的人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们害怕被人管辖和控制,所以他们会先下手为强。

于是一切都乱了套。

他只是,只是拼命地想要粉碎对方那空无一切的傲慢和自大,拼命地想证明着什么:你们以为你们很得瑟,啊?老子现在可以主宰你们,老子现在想干啥就干啥。你们这群蛀虫凭什么优越到这种地步而排斥他人,看低别人、把别人踩在脚下。你们没权利看不起老子,只有权力被老子看不起!

本该是这样的,本该是这样的……

胖子失魂落魄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紫发正太将昏迷过去的女人拖了出去,拖了几步遇到了色.欲,银发的青年似乎对暴食把女人当拖把一样拖走的行为感到无力,叹了口气将女人抱起,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由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看一眼他们的“父”。胖子依旧呆呆的,他的视线一直在女人身上,明明恐惧得眼珠不住颤抖,却依旧死死近乎自虐地盯着女人。或许下一刻,女人便会像一只红色的气球一样,嘭的一声绽放出最后的血色花朵。

幸运亦或者不幸的是,直到他的“孩子”离开之时,女人依旧是好好地披着她的皮囊。胖子瘫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现在才发现,刚刚他一直忘了什么叫呼吸。

然后男人开始流泪。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缘故,如果不是她的汕骂,她的高傲,她的不屑,她的存在,他也不会失控……是这样吧?但是胖子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失控来除了源于不甘,还夹杂着一丝迁怒和恐惧:如果当初没有撞见那个女人就好了,他就不会被那群警犬抓住暴打一顿,他就不会在那个时候呆在那个巷子里自怨自艾,他就不会撞上那个年轻人,他就不会被那个老不死抓走,他就不会……有了孩子。再加上最近那快要将他压垮的“选择”,于是一切都理所当然了不是么?

突地一片阴影笼罩。

是懒惰。

黑发的青年将瘫软无力的胖子抱了起来,胖子惊惧地看着懒惰微抿的唇角、稍稍皱起的眉头——第一次出现在懒惰脸上那近乎不悦的表情。懒惰一如既往地半垂着眼,抱着他最爱的父亲向浴室走去,没有理会那近乎小猫声般微弱惊恐的抗议。

“放、放我下来……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我明明……我明明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去……妈的……你们不能那样对我……啊——”

胖子一声惊叫,他被扔到热水之中,然后胖子就切身体会到,那近乎剥了一层皮的洗法。他就像一只猪一样被热水烫了一遍又一遍,细长的抓痕被热水刺激得麻木——那是刚刚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从里到外,连舌头都被拖出来洗了好几遍,懒惰殷红的眼被蒸汽熏得格外晶莹血亮。虽然水的温度只是恰到好处的偏高,懒惰的力度也十分适中,但胖子最后被懒惰从水中捞起来的时候,那一向白得不像话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烤乳猪般的颜色,被水泡出细细的皱褶,胖子甚至恍惚闻到了烤肉味。

等到一切折腾都结束后,胖子只剩下在**喘气的份了。他僵硬地感受到旁边的床垫一沉,一个相较下显得温凉的身躯就结结实实地附了上来。懒惰将男人圈在怀中,让他们的身型完美地嵌合在一起,男人因洗澡而显得红润无比的耳朵离唇只有一寸的距离,兴起的细小鸡皮疙瘩怕是因为感受到他的呼吸。懒惰垂下了眼,眼底一片暗红。

“晚安,父亲。”

僵硬的胖子只听到黑发青年在他头上的一声叹息,然后就没了动静。久许之后,胖子终于确定了,抱着他的黑发青年已经沉睡了,并没有对他做些什么的打算。

僵硬久许的身体一旦放松,眼泪又流了下来。胖子紧紧用拳头堵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让自己哭出声。他本来不是如此爱哭的人,他甚至灰败地想过,那个老不死的老头除了改造他的生.殖.器,难道连他的泪腺都改得如此发达。

胖子刚刚又意识到了一件事,这本来早就一清二楚的规则到现在才被他那迟钝无比的大脑所意识到。他的孩子嬉笑着给出游戏的规则:告诉我们,父亲,在这一次的日曜日,你选择的是她们,还是我们?

这是他们所定下的规则,而他们却完全可以……不遵守。因为他们有能力,而什么都没有的胖子只能选择服从。所以他应该庆幸,他的孩子们都是能遵守约定的好孩子吗?

——真是笑死人了。他就像一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小丑,在那群“孩子”面前,他与那群可笑的贵族一样的卑微、渺小。

这是一则黑色笑话,老天说。

莉莎尖叫地睁开了眼,她躺在**,周围一片安详,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卧室。她呆了片刻,立即疯了般地检查着全身,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这是一场噩梦吗,莉莎困惑地想。

“醒来了?美丽的睡美人小姐。”

莉莎迅速回头,看见银发蓝眸的青年坐在床边,对着她微笑。

“你——”莉莎强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你——你是莉莉的侍宠,阿斯蒙蒂斯。”莉莎的口气变得凌厉:“能告诉我吗,阿斯蒙蒂斯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淑女的房间。”

色.欲没有回话,只是微笑地盯着莉莎的腹部。莉莎此时才发现,对面那个青年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根本不像是在看活人,盯着她腹部的目光甚至让她恐惧发毛得想要尖叫。

“你的体质不错呢。”色.欲无视莉莎的怒视,感慨着:“否则懒惰是不会让你碰father的。”

“……father?”

“不记得了吗?也好。”色.欲的笑容越发艳丽了:“把其他生物所有有关于father的东西都夺过来,连记忆也是,除了我们,完全地独占father。这个举动我喜欢喔,哥哥。”

色.欲伸出右手,在莉莎错愕的目光下点了点她的腹部,冰凉的触感让莉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里马上就会有新的子出现了,father在这里播下了种子……”色.欲的声音接近于呢喃,斜长的凤眼中一片迷离的潋滟,那副恍惚失神的神情绯**得让在场唯一的女性差点呻吟出声。色.欲回过神来,叹息着:“father,你为什么如此诱人呢?”

在刚刚那短暂的接触之中,他与暴食完全不敢去看他们的父,理智这玩意儿用暴食的话来形容就是,可以吃吗?或许只有懒惰那家伙才能稍稍克制一下自己。

“我想我有必要向莉莉进言,她的侍宠需要再次**了。”

莉莎色厉内荏的话让色.欲回过神,银发的青年只是嗤笑着。

“你觉得愤怒的莉莉手中的锥子,是先穿过你的心脏,还是我的?”

“你……!”

莉莎愤怒无比,却又无可奈何。最近堂妹那鲜血淋漓的称号,让同为皇族的她也忍不住害怕。

色.欲眨了眨眼:“开个玩笑,我可不能让你死了。希望你能支撑到‘他’的出生吧,我想你是不会想知道‘使徒’的样子。”

莉莎没有因对方那近乎调皮的语气而感到放松,因为银发青年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是像在看一个死人。色.欲无视莉莎的防备,他伸出另一只手捧着女人的脸,身体前倾,右手在女人的腹部勾勒出一个形状,语气亲昵温柔,天蓝色的双眼牢牢盯着无处可逃的莉莎,眼角的痣妖娆无比。

“用你的灵魂去滋润‘他’吧,这是你活着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