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岛往南一千五百海里的地方,有一座美丽的小岛,这里背靠着神秘的神笃国,在遥远的地球最南端,享受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这座岛的名字叫朝圣岛,这里的居民有着共同的信仰,每一天凌晨,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她们就会起床,前往位于小岛最中心的神庙,虔诚的朝拜,寒来暑往、刮风下雨、都未曾让她们减缓前去朝拜的脚步。
传闻只有真正虔诚的信徒、才可以被选中前往神笃国,朝拜圣女。
所以在朝圣岛民的心中,神笃国、才是她们真正向往的圣地。
凌晨十分,一个浑身湿淋淋的人犹如水鬼般爬上了岸,守在岸边的侍卫立刻警惕的亮起手中的长枪。
“是我……。”男人虚弱的开口,“我要见瓦卡大人。”
侍卫走过去蹲下身,看到男人的脸,吃了一惊:“利泽?你怎么如此狼狈?”
利泽这一路的艰难险阻自不必说,“快带我去见瓦卡大人,出大事了。”
侍卫见事关重大,立刻令手下抬着他,前往中央神庙。
神庙有重兵把守,守在这里的侍卫队长自然认得利泽,进去通报了一声,就把他抬进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着金色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看那一脸未尽的春色,就知他刚刚经历过什么。
男子高鼻深目,嘴边有一圈络腮胡,看起来相当威严。
半夜被从温柔乡里叫起来,男人自然没什么好脾气,“利泽,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扰了我睡觉,你知道后果。”
“大人,大事不好了,南溪岛出事了?”
瓦卡冷哼了声:“又是你们内斗,别拿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快滚。”话落不耐烦的甩袖,转身就要离开。
“大人。”利泽急忙上前,急切的说道:“华国来了一个女的,她十分厉害,和秋野郎勾结在一起,把那些海匪全都策反了,咱们的秘密全都曝光了。”
“什么?”瓦卡不可置信的转身,猛然揪住利泽的衣领:“你胡说八道什么?”
“大人,属下若有一句虚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秋野郎之前离开了岛上,平成说他去华国报仇去了,可是我越想越不对劲,半个月前他忽然和一个女的一起回来了,他和那个女的演了一出戏,把我给骗了,他们分明就是冲着您来的啊,也许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他和那个女的想要我的命,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去,历尽千辛万苦赶回来,就是要让您知道啊。”
瓦卡浓眉紧蹙,冷哼一声放开利泽,本就虚弱的利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立刻爬起来跪好。
“华国人?怎么会有华国人掺和进来?”瓦卡很是暴躁。
“不过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瓦卡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人,华国人心思狡诈,不可不防啊,何况,岛上的秘密干系重大,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不如由属下带兵,剿了他们。”
瓦卡点点头:“行,我就调给你一支兵队。”
“大人,南溪岛上的调兵权也请一并给我,由我全权调配,如此一来里外夹攻,她们绝对插翅难逃。”
瓦卡同意了。
利泽离开房间,迎面侍卫长领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走了过来,黑袍走动间,露出一角银麟,月光下闪闪发亮。
利泽眯起眼睛,等人错身而过,他忍不住的扭头望去。
银甲卫。
那是圣主的贴身护卫队,他们是勇士的象征,每一个人都有着至高无上的武力,所有男人都以进入银甲卫为荣。
就连他也不意外,可惜他太菜了,根本就没有资格。
利泽想着,他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如今的地位,只要再努力努力,一定能进入圣庙,那里、才是权力的中心。
他拿着令牌往外走,心中思索着银甲卫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见瓦卡。
难道国主不行了?
这个时候宗主一定会出手,而圣主又会做什么呢?
虽然宗主有着历史地位,但很显然、他并不是圣主的对手了。
圣主不仅得民心,她还有大将军的支持,这一点至关重要。
只要把这一仗打好,利泽想,他就有了往上爬的资本,他一定一定要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调遣军队,利泽开始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南溪,在距离南溪岛百海里的地方,他抓到了一伙出来放风的海匪。
从这些人嘴里,利泽得知在他逃走后,岛上竟然发生了巨变。
那个女人研制出来的药并不能完全解决疾病,好像变的更加严重了,海匪中倒下了一大群人,就连秋野郎和那个女人都染上了疾病。
这一小伙海匪是偷跑出来的,准备去陆地国家治病,运气不好碰上了利泽。
利泽眯了眯眼,那个女人十分狡猾,他并不敢完全相信这些人的话。
在他的再三威逼下,这群人依旧没有翻供,他们身上也确实有大片越来越严重的疮斑。
看来他还是高看那个女人了。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联系驻岛的中队长,在他口中得知岛上那些海匪确实病倒了很多,乌烟瘴气一片,如果不是没有命令,他不废吹灰之力就可以灭了他们。
这样利泽彻底放心了,他要亲手抓住那个女人,听说大将军喜欢东方面孔,他要把这个女人**的听话,送给大将军,以期获得机会。
想到这里,利泽浑身就更加有劲了,指挥船员加快行进速度。
在傍晚的时候,船靠岸了,整座岛静悄悄的,一丝往日鲜活的气息也无。
利泽派了一支人马先下去探路,抓了几个人回来,这些人的说辞跟先前逮到的那伙人的说辞差不多。
利泽这下没什么好怀疑的了,人马一分为二,一拨去抓秋野郎,他则带着剩下的人马去抓明镜。
船上很静,打开几个房间,**躺着奄奄一息的人,他认出这些人都是明镜的护卫,有几个脸色青紫,似乎已经死去多时。
利泽皱起眉头,拿着手帕捂嘴,一脸嫌恶。
来到最里边的一间房门前,利泽心有余悸,手里握着枪,再摸摸腰上藏的枪,对手下吩咐道:“把门给我撞开,你们几个一起上。”
六个扛着冲锋枪的手下走上前,暴力拆门。
铁门轰然倒地,利泽在六个冲锋手的掩护下,警惕的走进房间。
大**躺着一个少女,她仿佛熟睡了一般,是那么的安详静谧。
利泽眯起眼睛,“你,上去看看,她是死是活。”
被点到的那个人硬着头皮上前,利泽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搞的他也很紧张。
当看清少女的面容时,他忍不住摒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少女。
这样纤弱美丽的少女,怎么会是利泽口中犹如魔鬼般恐怖的杀手呢。
他不相信。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少女的鼻息下,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他松了口气。
“还活着。”
利泽咬了咬牙,“立刻将她给我绑起来,双手双脚都要绑住。”
手下心想,这样暴力的对待这个女孩,实在太不应该了。
但是上司的命令,他又不敢违抗,只能动了点小手脚,让女孩少受一点痛苦。
利泽确定她不能反抗了,这才推开人群走出来,上前就捏住了少女的脸颊,入手的嫩滑让他的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这样的极品,大将军一定会喜欢的。
只是这个女孩太危险了,利泽眯了眯眼,神笃国有一种巫术,挑断人的手筋脚筋,却还不影响这个人正常走路,只是从此之后,再也无法跑跳,更无法用力,每走一步路的时候,都会忍受非人的痛苦,本是古时候用来惩罚犯人的,流传到现在,也就只有最神秘的巫医手中才握有这门技术了。
他觉得,这门刑法,似乎就是专门为她而生的。
一个美丽的人,就该是脆弱的,那样才会引来男人的怜爱。
太强势的女人,是不会讨男人喜欢的。
利泽有些流连忘返的抚摸着这张脸,冷不丁在对方睁开双眼的时候,利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他被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再次锁住咽喉的时候,利泽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
一个人怎么能在同一个阴沟里翻船两次呢?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利泽的手下反应过来将冲锋枪对准的时候,瞄到的是利泽的脑袋,利泽的身形完全掩盖了少女。
他们无法锁定目标。
“你再一次败给了你的自以为是。”少女笑吟吟的声音落在耳畔。
利泽咬牙切齿:“你这个狡诈的女人,竟然给我下套。”
“兵不厌诈。”
这个时候利泽什么都明白了,包括他在海上遇到的那支逃跑的海匪,也是故意引他上钩的钩子。
他真是蠢,又中计了。
“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病,你故意让他们装病让我放松警惕。”
“不、他们确实病了,但我研制出了药,给他们吃了,治好了。”
利泽忽然想到自己在岛上的时候也出现了症状,但他逃走后就好像忽然痊愈了一样,身上的斑点消失了,现在想来……
对方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点出了他的困惑:“如果你病了,又怎么能回去给你的主人传消息呢,所以在你被打昏迷的时候,我就让人给你服了药。”
利泽冷笑一声:“你可真是算无遗策,败在你手里,我也算服了,不过我提醒你,我身后的势力,绝对是你惹不起的,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明镜从他身上摸出一枚令牌,掂在手里,淡淡道:“我从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只是想解救那些无辜的人,算了,如你们这样的人,恐怕永远也无法理解。”
在那些高位者眼中,这些普通人不过如蝼蚁般卑微,生杀予夺予取予求。
“你……你真是个疯子,你不怕死吗?”
“看来我那天的话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明镜摇了摇头:“夏虫不可语冰。”
明镜举着令牌,“全部都退出房间,不然我现在就捏破他的喉咙。”
屋子里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明镜松开手,退后一步。
利泽下意识摸上后腰,身后传来少女笑吟吟的声音:“你在找它吗?”
利泽猛然扭头,只见明镜的手指挑着手枪的扳手孔,一脸的闲适从容。
利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苍白着脸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啊,让你听我的话。”
利泽嗤笑一声:“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不急。”少女笑眯眯的,她手指勾着的手枪晃啊晃,晃啊晃,利泽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的被一个黑洞吸入进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房间门再次打开,利泽的手下发现利泽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受到创伤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正常。
他背着双手,对所有人说道:“此女子已被我降服,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虑,不过是这伙人的垂死挣扎罢了,你们现在回去向瓦卡大人汇报,就说岛上的海匪已悉数被我降服,让他不要担心,古哲,你留下来。”
下属们虽然心底有很多疑问,但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什么,领着命令离开了。
古哲就是刚才给明镜绑绳子的那个冲锋兵,他一头雾水。
“你跟我进来。”
十分钟后,房间门再此打开,利泽的身边跟着一个冲锋兵装扮的士兵,如果有外人在就会发现,这个士兵要比刚才进去的瘦多了,钢盔帽下,那张脸上涂抹了迷彩的颜色,一眼望去,几乎和他身上的衣服颜色融为一体,这个时候,就很少有人注意他的长相了。
他的身上挂了一把冲锋枪,端着冲锋枪走路的样子,很有几分气势。
利泽骑着一辆绿色的侉子三轮摩托车,冲锋兵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摩托车在野地上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往西北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就遇到了路障,被守卫的士兵拦住,利泽出示了令牌,守卫放行。
一路畅通无阻。
此地重兵把守,如果没有令牌,还未靠近就会被乱枪扫射。
一路上,明镜认真的观察着四周的布防。
终于,再经过了十个路障后,来到了一顶绿色的硕大的帐篷前。
帐篷的门口站着一排持枪的守卫。
利泽带着人走进去,见到了一个戴着贝雷帽的军官,他就是虎威军的中队长库哈。
明镜目光飞快的掠过那人的肩章,然后低头盯着地面。
利泽说明来意,库哈点点头:“之前瓦卡大人有联系我,说是那些海匪叛变了,让你带兵来剿灭,必要的时候你我联手,现在看来,那些人是自作自受。”
“是的,剿灭了海匪后,瓦卡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下次交易的日期即将来临,瓦卡大人不放心,唯恐延误了出货的日子,因此派我来盯着。”利泽的态度十分友好。
库哈仔细打量着他,似乎在判断他的话。
利泽再次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在神庙似乎见到了圣都来的银甲卫,想必圣都一定是发生了大事,想必阁下也不想在这个荒岛上度过余生吧?”
库哈眯了眯眼,对方这是在提醒他,如果想离开这座孤岛去寻求更好的发展,就不要怀疑他。
库哈很快笑了:“既是瓦卡大人的意思,我就放心了,来人,带他们下去转转。”
出了帐篷,发给两人一人一个防护面罩,两人戴好,被送上了一辆越野车,又往北开了有十来公里,车子停了下来。
这里是最北端的一处绝壁,而矿区就在峭壁上,那些开采矿石的工人没有做任何防护,只在崖壁上搭出的简易架子上行走,崖壁下就是涛涛翻滚的海浪和樵石,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上边有端着枪走来走去监督的,遇到偷懒的就会出声警告。
这些工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肤色很深的当地土著,他们没有穿衣服,只在下身用树皮做了遮挡,和野人差不多,还有一种,是黄皮肤的人种,他们穿着正常的衣服,只是那些衣服上已经被磨出了很多洞。
明镜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冉家船员统一的制服。
他们虽然有着不一样的皮肤,可是在这个地方,他们没有任何区别,麻木的搬运着石块,用出卖尊严来换取苟活的机会。
这些人的身上,很多地方都长出了疮斑,和那些人得的病一模一样。
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们会爬着木梯上来,有人给他们发饭,没有人说话,低头木然的吃着没有味道的咖喱饭。
有一个黄皮肤的人吃着吃着忽然吐了出来,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干呕,监督他们的士兵走上去,叽里咕噜骂了一通,然后对他拳打脚踢。
没有人上去帮他,所有人的眼低只有漠然和悲哀。
眼看这个人就要被打死了,忽然有人出声:“慢着。”
这是第一次有人开口制止,因此无数双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声源处。
那是一个格外瘦弱的冲锋兵,他跟在一个来视察的大人物身边,因为他的脸上戴着面罩,大家看不清她的脸。
打人的士兵看到她,伸出中指比了比,这是非常侮辱人的手势。
那个冲锋兵走出来,一开口就是十分流利的神笃话,“你们就只会欺辱弱小吗?实在太丢虎威军的脸了,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同僚而感到耻辱。”
神笃语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这些工人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但不难让他们理解,这个人是在为他们说话。
打人的士兵冷笑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能代表虎威军?”
冲锋兵扔下挂在身上的冲锋枪,往前走去:“那我就和你来一场虎威军的决斗,如果你输了,必须向这位被打的人道歉。”
打人的士兵闻言笑了,这人真是找死啊。
不怪他得意,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瘦了,那皮带锁住的腰,比他的大腿还要细,瘦成这样也配入虎威军?
他略微动动小手指就能弄死他。
工人们担忧的望向那位瘦弱的冲锋兵,久违的让他们感受到一点温暖,原来异国他乡,虎狼窝中,也有好人啊。
围观的士兵有起哄的,毕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热闹看谁不兴奋啊。
冲锋兵主动发起攻击,招招威猛利落,对方一开始的得意在面门数次被击中后,彻底怒了。
然而他的愤怒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几乎是被吊起来打,输的惨不忍睹。
大家纷纷拍手叫好,虽然输的是自己的同僚,但这位小伙子打的是真漂亮。
“咔嚓”男人喉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对方轻轻松松捏断了他的手骨,他的右手再也提不起枪。
“你该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衣服,也该学会怎样尊重生命,他们是人,不是任你们打骂的工具,混蛋。”
“咔嚓。”接骨成功,这一次的痛要比上一次更加汹涌,他整个人几乎昏死过去,这绝对是他的身体难以承受的极限了。
即使接骨成功,他的这只手也要废了。
但是离的远的人并没发现这一点,就算是后续医生检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明镜随着利泽离开,“等等。”
明镜转身,被打的那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他用磕磕绊绊的神笃语说道:“谢谢您。”
明镜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男人震惊的瞪大双眼,“你……你……。”
这个人竟然说的是汉语,再看那双护目镜后的眼睛,赫然是一双有着东方特点的漆黑眼珠。
他几乎要喜极而泣,他就说,能出手救他的,一定是他的国人。
那些二棒子才没那么好的心呢。
那人离开了之后,齐顺擦干眼泪,这才转身回到了队伍中。
“顺子,你今天运气不错,竟然有人出头救你,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差点吓死了,生怕你被打死,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出来的,一定要一起回去。”
齐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有时候我都想就这样跳下去算了,解脱了,可想想我老婆孩子,我又不甘心,死了连尸骨都没有,他们下半辈子可怎么过。”
“我们一定会回去的。”齐顺斩钉截铁的说道。
找到机会,他迅速打开手心的纸条,将上边字一目十行的看完,他立即将纸条塞进嘴里咀嚼咽了下去。
齐顺目光望着远方的大海,目光渐渐坚定。
利泽再次回到帐篷,库哈显然已经知道了打人事件,探究的目光落在那个瘦弱的小兵身上。
“你这个小兵倒是不错,留下来给我当个护卫怎么样?”
利泽笑道:“这恐怕不行,他呀,是瓦卡大人特地送给我的,我若送给阁下,岂不是辜负了瓦卡大人的心意?阁下身边能人辈出,定不缺一名护卫。”
就这样,利泽顺利离开了帐篷,再次骑上摩托离开了。
三日后的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小岛。
狂风大作,将树枝刮的几乎要拔地而起,能见度很低,北地值班的守卫也就放松了警惕。
大帐中,库哈苦闷的喝着酒,这里的日子几乎快消磨了他的斗志,极差的天气放大了他心中的愁绪,只能借着酒劲发泄。
本来是禁止饮酒的,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能管住他?
“砰”一声惊雷炸响,库哈吓了一跳,手一抖,酒杯掉在了地上,酒液流了一地。
“来人……。”他喊了一声,没有人应。
“连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简直该死。”库哈跌跌撞撞的起身,朝帐篷外走去。
刚掀开帐篷的帘子,风雨扑面而来,将他的酒意吹散了个五六分。
他喃喃着:“真是奇了,这是我来南溪岛以后,遇到的最大的雨了。”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发现,门口的守卫不见了。
库哈皱了皱眉,再次喊了一声:“来人。”
风雨交加的黑夜里,能见度极低,他眯起眼睛,看到有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谁?”来自职业的警觉令他下意识摸到了后腰的枪。
那人穿着绿色的雨衣,帽子将他完全的遮掩,在狂风暴雨中,走的不疾不徐,从容自若。
库哈并不觉得这个时候会有人前来,他的那些手下肯定是去偷懒了。
这个人的不同寻常令他心中警铃大作。
“你再过来我就开枪了。”他一枪打在那人的脚下以示警告。
枪声被风雨声完美的掩盖了。
那人并没有因脚下的子弹而停下脚步,对方似乎没有半分退缩畏惧,就在库哈大脑中在飞快的分析的同时,这个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库哈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
他快速后退,拿枪逼着对方,警惕的打量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容。
库哈握枪的手抖了抖,眼神里露出贪婪的光。
他很快反应过来,再次拿枪指着对方的脑袋:“你就是从华国来的那个女孩?”
“库哈将君,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
库哈愣了愣,盯着对方的眼睛,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你?”
前几天跟在利泽身边的那个冲锋兵。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利泽竟然和这些人串通,背叛他们,简直该死。
“将君放下枪,咱们来一场谈判如何?”
少女微笑起来的模样,让这个黯淡的帐篷都仿佛亮堂了起来。
“哼、你们这些宵小,这个时候还想作乱,简直就是该死,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将君还在期待你的士兵来救你吗?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们再也来不了了。”少女遗憾的摇摇头。
“你杀了他们?”
“不,我只是让他们安心的睡一觉,毕竟这样糟糕的天气,应该躲在被窝里享受美梦。”
库哈气急:“你简直胆大包天。”
“和你们做的事情相比,我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吗?在你们强迫的工人中,那些黄色皮肤的人,是我家雇佣的船员,他们本该和家人团聚,却在这里经受着非人的折磨,我来,就是要救他们离开这里。”
库哈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他将要因为那些黄种人,面对这样的失败和奇耻大辱。
“你觉得这可能吗?我是不会让你带任何人离开这里的。”
库哈扣动扳机,子弹瞬间发出。
然而令库哈意外的是,这世间竟真有人速度快过子弹。
库哈噔噔后退,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你是人还是鬼?”
明镜并未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给他摆出条件,库哈目前没有别的路,只能投降。
暴雨中,一连串的脚步声急切的响起。
下一刻,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韩蜀和平成带着齐顺等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战战兢兢的,眼神中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得救了。
齐顺反倒是最镇定的那个人,他看到帐篷里披着雨衣的少女,激动的扑了过去:“大小姐,真的是您。”
这些冉氏的船员一共四十八人,穿着破烂的衣服,面黄肌瘦,在看到明镜的时候,先是茫然,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是激动。
冉氏的员工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家大小姐,这张脸他们做梦都忘不了,然后他们哭的比齐顺还惨,口中哀呼着大小姐,这场面,不知道的还当他们口中的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呢。
没想到冉家真的没有忘记他们,大小姐亲自来救他们了,他们这些人虽然遭遇惨,但也何其幸运啊。
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们希望,从此以后,这个少女就是他们心中的救世神啊。
明镜扶起齐顺:“你们是为冉家做事才遭受了无妄之灾,这是冉家欠你们的,我救你们,也是我应该做的,等暴雨过去,你们就立即动身,韩蜀,你护送他们回江州,一定要好好安顿他们,必要的时候给他们做一些心理疏导。”
这里的经历恐怕会成为一辈子的噩梦,不做心理疏导,这些人就废了。
韩蜀看向明镜:“大小姐您不回去吗?”
明镜笑着瞥了眼地上的库哈:“你觉得我走得了吗?”
“这怎么可以?大小姐不走,我们也不走。”齐顺立即说道。
明镜摇了摇头:“我不会有事的,不过是留下来牵制住他们,不然你们还没到达江州,就会被追上,不能再造杀孽了。”
“可是大小姐……。”
明镜制止了他的话:“韩蜀,带他们回去,记着让他们先吃药。”
韩蜀带着人走了。
缩在一边的平成这才走过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些野人怎么办?”
明镜想了想:“先送他们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平成走了出去。
明镜坐在帐篷中,抬手揉了揉额角。
连日的奔波、让她此刻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
她盯着躺在地上的库哈,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害怕吗?
明镜自嘲的笑了笑,孑然一身,何惧可有。
最起码、拯救了无数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应该开心不是吗?
人一走,帐篷里就显得格外的冷寂,风不停的从窗缝里钻进来。
门帘再次被卷起,有脚步声响起。
明镜头也不抬的说道:“还有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她,是一串很轻的脚步声。
下一刻,一个保温杯递到她面前,明镜盯着那只手,指骨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在黯淡的光线中,犹如美玉般莹莹生辉。
“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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