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你也来了。”谢云惊喜的迎上去。

“你好久没回家了,妈整天嘴上念叨你。”

秦秋曦坐在休息区,对着镜子补妆,闻沿头也不抬,语气不咸不淡的:“原来是大嫂啊。”

目光悠悠一转,瞥到站在一边的丛烟,皮笑肉不笑:“这种场合,二嫂还是第一次来吧。”

丛烟从善如流:“小妹。”

面前这位如秋霜寒露般的大美人儿,就是她丈夫秦天的双胞胎妹妹,秦秋曦。

丛烟只在她结婚的那天见到过这位小姑子,很少回秦家,后来嫁到白家后,见她一面就更难了,但每一次见面都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脾气特别臭,老太太都不敢惹。

看面相,就知不是善茬儿。

秦秋曦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光彩照人,明艳夺目,大堂的金碧辉煌与她的珠光宝气相得益彰,是一个美的让人不舍得移开目光的女子。

当那双柳叶眉轻轻蹙起的时候,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

然而当那双眼睛望向你的时候,却给人一种仿佛是被毒蛇给盯上了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二嫂近来越发光彩照人了,看来跟二哥感情处的不错。”

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哎呀大嫂,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像是老了几岁,都说不生孩子的女人老的慢,你怎么反过来了?”

谢云脸色忽的一白,就知道碰上这个小姑子没好事,但当着这多人面内涵,她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废话,她敢怒吗?老太婆都不敢给这位姑奶奶甩脸色。

丛烟跟秦秋曦处的少,但也没少在她手里吃亏,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保持沉默,像谢云,那不是上赶着找骂吗?

镜子里,映出一张走近的脸,秦秋曦“啪”的合上粉饼,转身打量着毛娜娜,忽然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瞬间吸引来大批的目光,这样严肃高雅的场合,委实有些不太尊重人。

秦秋曦却旁若无人的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指着毛娜娜:“哎呦我的妈呀,是哪个整容医生给你做的手术,太成功了,眼皮剌的能犁地了,下巴尖的能戳死人,毛娜娜,你就对自己的长相这么没有自信吗?整成这个鬼样子,还没原来看着顺眼。”

毛娜娜撸袖子骂道:“秦秋曦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老娘爱整容关你什么事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赶紧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猪鼻子里插洋葱,净装洋相。”

谢云和丛烟均是惊奇的看向毛娜娜,敢跟秦秋曦对骂,太有勇气了。

纪柔恩和围观的白夫人薄莲叶以及白微宁都惊呆了。

这两位好歹算是京州有头有脸的名媛,怎么骂起人来跟街头泼妇似的,太没水平了。

VIP通道,一群人簇拥着曲兰亭和曲飞台往电梯方向走,只是这两人的骂声实在太响亮了。

曲兰亭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

主办方负责人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抱歉曲先生,我这就去处理,请您先去贵宾室稍等一下。”

曲飞台环抱双臂,挑了挑眉:“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场。”

曲兰亭皱眉瞥了他一眼:“你给我老实点,今天带你来,是长长见识,别给我惹事儿。”

“大哥,在你眼里,我有那么爱惹事儿吗?”曲飞台语气不满。

“你惹的事儿还少吗?”

“曲先生。”一道热情的声音忽然响起。

曲兰亭皱了皱眉,迎面薄玉简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这主办方烧了什么高香才将您请来。”

“薄先生。”

两人握了握手,很快分开。

薄玉简目光热切的望向曲飞台:“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曲三少爷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有曲先生年轻时的风采啊。”

曲飞台礼貌的开口:“薄叔叔。”

看向薄玉简身后长身玉立的男子,笑着眨眨眼睛:“小叔。”

薄玉浔颔首微笑。

曲兰亭挑眉看向薄玉浔;“跟舍弟比,小飞差远了,这孩子不经夸,一夸就飘。”

“玉浔,来,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薄玉浔往前走了一步,微笑着伸出手:“曲大哥,别来无恙。”

曲兰亭笑着摇摇头,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你啊,一走就是十几年,家都不要了,知道回来就好。”

两人语气自然亲昵,仿佛久别重逢的好友。

薄玉简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傻眼,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两人并肩往里走去,落后一步的薄玉简在曲飞台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曲飞台下意识拂开他的手,皱眉瞥了眼薄玉简。

薄玉简笑问:“小飞?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还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曲飞台弹指拂了拂刚刚被薄玉简碰过的地方,“薄叔叔,当然可以。”

薄玉简瞥了眼走在前边的两人身影:“你跟玉浔很熟吗?”

据他所知,薄家跟曲家从父辈那一代就留存下敌对的关系,后来曲兰亭越走越高,而薄家却没落(低调)了许多,彼此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看起来薄玉浔跟曲家兄弟俩的关系不简单呢?

“薄叔叔,您忘了,小时候我们都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小叔还带着我们一起玩儿呢。”

薄玉简面色僵了僵。

他这才想起来,他小时候被送回了父亲的老家几年,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薄玉浔都长成半大小伙子了。

再后来薄家搬出了春熙院,住进了老太太的四合院,跟曲家更是没交集了。

薄玉简暗暗捏了捏拳头,眸底掠过一抹晦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吗?瞅我这记性,竟然忘的一干二净。”

曲飞台勾了勾唇,不置一词。

——

秦秋曦翻了个白眼:“毛娜娜,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张嘴就一股粪味儿,你肯定活的很累吧,三十好几的老女人了还没嫁出去,内分泌失调严重才会脾气这么暴躁,改天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别谢我。”

“你TM的老娘撕烂你这张贱嘴。”毛娜娜撸袖子就要冲上去。

丛烟眼疾手快的拦住她:“毛小姐,千万别冲动,冷静冷静。”

毛娜娜指着秦秋曦鼻子骂道:“要论贱谁有你贱,勾引别人男朋友,当小三你是最在行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倒贴薄医生的德行有多难看,可惜啊,人家薄医生眼光高,可看不上你这只破鞋。”

一群人吃瓜吃的不亦乐乎,竟然还有薄玉浔的事儿?这也太劲爆了。

秦秋曦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找死。”

毛娜娜得意的说道:“敢做不敢承认了?可惜啊,你就算倒贴,人家也不稀罕,呸、不要脸的狐狸精,也敢在老娘面前撒野。”

谢云眨眨眼睛,看看气的要跳脚的小姑子,要不是场合不对,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原来这姑奶奶当年还单恋过薄玉浔呢,眼光是不错,毛娜娜说的对,薄玉浔看上她才是见了鬼呢。

纪柔恩吃瓜看戏正酣,冷不丁被人扯了扯袖子,一扭头,正是自己女儿。

薄莲叶压低声音说道:“妈,这种场合不能再闹下去了。”

纪柔恩心说关我啥事儿,火又没烧到我身上,这俩姑奶奶都不是省油的灯,省得惹一身臊。

“您是薄夫人,没人比您更有资格。”

一句话,把纪柔恩吹捧的云里雾里。

纪柔恩轻咳一声,站出来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还跟小孩子似的,想吵回家吵,这里是正式场合,莫要让人看了笑话去,听大嫂一句,咱们各退一步。”

纪柔恩发话了,大家还是要给她面子的,毛娜娜冷哼一声,心说回头再跟她算账。

秦秋曦捋了捋头发,深吸口气,忍住。

“好了,多大点事儿,叶子,你陪你娜娜姐去卫生间整理一下仪容,宁宁,你陪陪你家嫂子。”

等人都散去了,纪柔恩撇了撇嘴:“多大点事儿,丢人现眼。”

谢云无奈道:“薄夫人,我替我家小姑给您赔罪了,她这脾性、真不知道是遂了谁,一点亏也吃不得。”

纪柔恩瞥她一眼:“你也不容易。”

谢云眼眶微红:“夫人,谢谢您。”

纪柔恩懒得拆穿她,刚才看戏看的比谁都投入。

纪柔恩看向丛烟:“你反应挺快的,要不是你拉着,后果不堪设想。”

丛烟不卑不亢的说道:“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夫人谬赞。”

“行了,都憋在这儿杵着了,进去吧。”

几人进去后,两道身影自门口缓缓现身。

“唉,怎么没打起来,错过了一场好戏,真可惜。”女子一袭红裙,犹如一团烈火、明媚张扬。

极致妖娆的身材,因此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便会略微有些失望了。

虽则是美的,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东西。

她身边的白衣少女,眉眼浅淡,若一团云烟、飘渺无痕。

这时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子快步走来,一行人风风火火。

明镜拉着郑青自觉退后一步。

黑衣保镖快走一步上前推开玻璃门,女子正要走进去时,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像是什么金属物砸在了地上。

一团银色的东西,咕噜噜滚到了明镜脚边。

女子神情一僵,忽然转身,焦急的奔过来。

明镜弯腰捡起,是一枚银戒,款式简单大气,看起来似乎有了很多年岁,上边有被岁月磨损的痕迹,内圈刻着一行英文字母。

You are my&iny.

戒指上,似乎还留存着女子身上的温度,带着些淡淡的暖意。

“还给你。”明镜摊开掌心。

女子一把夺过了戒指,小心翼翼的摩挲着,似乎在检查有没有受损。

确定戒指完好无损,女子才终于松了口气,取下脖子上断掉的链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小心的包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随身的包里。

女子这才抬头看向明镜,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住了。

她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惊疑,“my queen?”

面前的少女微微一笑,若云霞蒸蔚,新荷初绽,“女士认错人了。”

女子很快反应过来,摇头失笑:“我真是疯了,你怎么可能是queen呢?”

站在明镜身边的郑青听到这句话却是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你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嘉宾吗?”女子的普通话发音并不标准,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明镜微笑道:“是的。”

女子身边的助理低声道:“大师,时间来不及了。”

女子这才有些遗憾的说道:“抱歉,我赶时间,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话落转身大步离开。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远去。

明镜拂了拂裙摆,“我们进去吧。”

郑青拉住她,“你知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吗?”

明镜挑了挑眉。

郑青把手机递到她面前,上边显示一个人的百科。

人生履历很丰富,然而只有资料,并无照片。

明镜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抬步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拍卖场,现场已经摆好了一排排椅子,前排是VIP席,是那些领导以及名媛贵妇的阵地。

明镜和郑青选择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郑青从面前的果盘里拎了枚樱桃塞嘴里,环顾一圈。

“果然没来错。”

目光触到门口方向,郑青目光“噌”的亮了,“缘分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郑青挥了挥手:“柳教授,巧啊。”

这都能遇到。

柳相月不动声色的走过来,微笑颔首:“郑小姐。”

将一个绅士的疏离客气拿捏的恰到好处。

明镜礼貌颔首:“柳教授。”

柳相月在两人的隔壁坐下,中间隔了一条走道。

“柳教授,你是对什么宝物感兴趣吗?”

柳相月笑了笑:“长长见识罢了,你呢?”

“来玩儿啊,我这人啊,就爱凑热闹,哪儿人多往哪儿跑。”郑青抛起一粒樱桃,鲜红的樱桃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准确的落入红唇中,优雅的脖颈线条托起美艳的脸孔,随着红唇咀嚼的动作,画面**又养眼。

柳相月眸光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