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轿车停在寒山脚下,曲飞台一现身,黄超立刻小跑过去。

“小飞啊,你怎么晒黑了呢,快上车……。”

曲飞台默不作声跨进了车内。

黄超看了眼田隆,田隆无奈的耸了耸肩。

黄超骂了句造孽,赶紧坐进车内,田隆坐到副驾驶,车子开出了山里。

车子前脚刚走,后脚草丛里走出一个人。

闫旭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在田野间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导演猜的没错,曲飞台果然在寺里。

扭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寒山山顶,明镜还没下山。

难道两人是在寺中约会?

这可是个大新闻。

闫旭咬了口发硬的馒头,重新躲回草丛中。

“小飞,你不是一直想和林大师合作吗?他刚好这几天来京都办事,我费了九牛二五之力帮你约到了他,我拿了白衣的live给他听,他表示很欣赏你的音乐才华,想跟你见面听听你对新专辑的想法。”

黄超为了这件事,这几天忙前忙后,连饭都顾不得吃,好在终于死磕下来了。

这个林大师林欢,是乐坛公认的顶级制作人,培养出无数的天王天后,成就一代神话,后来逐渐隐退,除了老牌天王,已经无人能请动他出山了。

黄超知道曲飞台一直期待和林欢合作,他又准备发行新专辑,黄超作为一个称职的经纪人,肯定要帮艺人实现心愿。

本以为小飞会很高兴,谁知曲飞台就像没听到一样,一直望着车窗外出神。

“小飞?”黄超喊了几声,曲飞台都没有反应。

黄超终于意识到事情大了,小飞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你就算打他骂他都没有反应,就像丢了魂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给他一段时间,让他慢慢想通。

可是现在不行啊,林大师就在京都等着他呢,这个机会对小飞来说十分难得。

孰轻孰重,小飞你要拎的清啊。

“小飞。”黄超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曲飞台终于拧眉看向他。

黑洞洞的眼神,看的黄超心里发慌。

“小……小飞啊,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啊,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你刚才说什么?”曲飞台冷声问道。

听到曲飞台终于开口,黄超赶紧说道:“林欢大师啊,就那个你一直很想合作的顶级音乐制作人,他来京都了,我帮你约了他,你不是想要制作新专辑吗?由林大师操刀制作,绝对引爆乐坛。”

曲飞台点点头,没有任何高兴,也无任何愁苦,从始至终的平静。

“辛苦你了。”

大师总是有些臭脾气的,这个林欢更是臭上加臭,黄超能成功约到他,一定不容易。

“不辛苦,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事业,等将来你地位稳固了,我也能安心养老了。”

那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但一定不远了。

“对了,还有那个新人的事情,我得提醒你……。”

曲飞台戴上耳机,彻底隔绝了黄超的喋喋不休。

车子开到江州机场,云墨正等在大门口,看到曲飞台立刻恭敬的开口:“三少。”

黄超心头“咯噔”一跳,下意识看了眼曲飞台。

三少?

难道小飞还是个富二代?

这个喊三少的男人,体型彪健,衣服也掩盖不了完美的胸肌,皮肤有些黑,但五官周正,目光犀利,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美洲豹。

黄超忍不住打量了他好几眼,胸肌好想摸一把怎么办?

小飞还是有点单薄,这男人可是雄壮,手感一定很好。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暴露,男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一瞬间,黄超后背凉飕飕的,赶紧挪开视线。

走着走着,黄超发现不对劲了,这不是去民航的通道,这是去公务机基地的。

果不其然,从安检口走出来,迎面一架直升飞机停在草坪上,螺旋桨挥发出的巨大气流差点把他的假发掀翻。

黄超顾不得震惊,赶紧捂住假发。

就见曲飞台和云墨上了直升机,云墨扭头看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要我亲自请你?”

黄超赶紧小跑过来登了上去,随后田隆也是一脸震惊加麻木的坐了进来。

云墨坐在副驾驶,跟驾驶员正在交流,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黄超偷偷靠近曲飞台,拉了拉他的袖子:“小飞……你不会是什么隐藏的超级富二代吧?”

直升飞机受航空管制,加之保养和维修成本巨大,一般的富豪养不起也没那个能力,他也不是没见识的,这架直升机有编号……是君用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铁定是极有权势的家族。

黄超呼吸都不稳了,大脑发懵。

曲飞台没有理他,垂眸望着逐渐远离的土地,眸光忧郁。

来时意气风发,走时愁绪满怀。

短短十几天,他的人生,天翻地覆。

江州啊……

闭了闭眼,在刺耳的轰鸣声中,蓝天白云触手可及,那个城市逐渐远去,他的心、忽然空了一大块。

——

八月十日是奥赛集训日,为期二十天。

今天已经是十号了,明镜早两天就已经向任川告假,任川虽然不赞同,但学生的隐私他也无权干涉。

第五日……

第六日……

第七日……

晨钟暮鼓,太阳升起、太阳落下,立秋了,起风了,下雨了……

风雨无阻的,是净云桌案上不停累积的华严经卷。

越到后期,笔力越稳,不见丝毫心浮气躁,落笔反而越发流畅自如,在日复一日枯燥又乏味的卷经间,是少女不动如山的身姿、以及越加澄明稳固的心境。

觉明扫过宣纸上娟秀的字迹,微微一笑:“沉空守寂、心如止水,外不着相即禅,心念不动为定,小小年纪,如此心境,实在难得,未来会有大造化,实为我佛门之幸。”

净云微微垂下脑袋,淡淡道:“师妹勤勉苦修,心坚如石,弟子自愧不如。”

“你自十岁入我门下,天生慧根,通达灵识,只是太过着相,须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明镜,我在她的身上证得无上菩提,不在卷经间,在凡尘俗世里。”

净云愣了愣,“师父……。”

“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后告诉我,出去吧。”

净云退出房间,关好房门。

禅房内,觉明走到正中悬挂的衍闻法师讲经图前,拨转佛珠,喃喃道:“降世佛女,化莲而生,三劫三千佛缘起,阿弥陀佛……。”

——

叶贞在寺中无聊,闲时便会在寺中到处闲逛,寺中的香火十分旺盛,这几天香客络绎不绝,成了附近的一大景点。

叶贞最喜欢做的就是蹲在月老殿里看觉嗔老和尚怎么骗人。

这觉嗔也是觉明大师的师弟,只是他不像普通的和尚,有些不太正经,天天守在月老殿里,给人家姑娘看手相,然后忽悠人家姑娘买桃花符,就一招摇撞骗的老骗子,简直丢觉明大师的脸。

“小姑娘,老衲观你印堂发黑,唇翻齿露,恐命犯桃花劫,轻则破财伤誉,重则有性命之忧啊。”觉嗔捋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小姑娘吓破了胆子:“大师,我该怎么办?”

“老衲这里有桃花符一枚,去灾消煞,可保姻缘美满……。”

“我要,多少钱我都要。”

小姑娘拿着桃花符喜滋滋的走了,觉嗔数钱数到手抽筋。

“大师,帮我算算呗。”叶贞坐在觉嗔对面。

觉嗔吐着唾沫数着小钱,头也不抬的说道:“报上八字。”

“己巳年四月二十五。”

“九岁丁丑,十九岁戊寅,二十九岁己卯……身旺财杀旺,大运官杀生印绶,得贵人提携,事业飘红,二十九岁己卯大运结束,流年随大运逢合,绯闻缠身,官身七杀,命犯小人……。”

觉嗔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他猛然抬头看了眼叶贞,仔细盯着她瞧,那眼神盯的叶贞心里毛毛的。

“你拿一个死人的八字给我算?你是嫌我命太长了吗?”觉嗔骂骂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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