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隶看他没放心上,低声笑了,“小伎俩哪能拿捏你?”

下一秒,他想到什么,啧了声,“许展申一开口就要我娶她,仿佛我玷污了他圣洁的女儿似的。”

“看来他是不知道许念在外面玩得有多野了。”

梁嘉上无所谓,重新翻开文件,淡声开口,“有空在我这唠叨,不如回你家去。”

听到这,任司隶皱眉,“大白天回家干什么?”

“上门逼婚。”梁嘉上口吻戏谑。

闻言,任司隶愣住,“不至于吧?他们来的时候,我俩可都是衣衫整齐的。”

他可不背这锅。

梁嘉上淡笑不语。

见他这意味深长的神情,任司隶拍了下桌子,“这你可得替我主持公道,是她塞的房卡。”

梁嘉上睇了眼他,“我没空。”

看他摆明了不管的态度,任司隶气笑了,“义气呢?分明是你睡得她,要负责也是你负责。”

他多冤啊。

梁嘉上不接话,对这话题不感兴趣。

任司隶自知无趣,余光不经意瞥见他桌面放着的相框,一朵金色的向日葵。

他愣了半拍,开口问,“你把它带回来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梁嘉上目光定在相框上,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看着他片刻闪过的情绪,任司隶轻声道,“那小姑娘还活着的话,该有多好。”

“她的画很有生命力。”

梁嘉上眼里浮现着悲伤,指尖抚着相框,“我欠她一条命。”

任司隶叹了口气,“她已经不在了,若有来生,再还吧。”

梁嘉上垂眸盯着相框,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他许久不说话,任司隶知道他心生愧疚,沉默的没打扰他。

良久,梁嘉上才收回手,忽然拉开抽屉。

任司隶看着他将一个半大的画框拿出来,不由得一愣,“什么东西?”

梁嘉上将画框立起。

一朵黑色的向日葵。

“这…”任司隶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好阴森的画风。”

多看两眼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能把向日葵画出这种风格倒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

他目光在两个相框来回扫,“截然不同的风格,但传递的感觉却相似,一个黑暗中浴火而生,一个岁月静好向阳而生。”

“或者说,黑色的给人更震撼,有一股冲撞而出的力量感,这是哪个画家的作品?好新奇的风格。”

很难不被吸引注意力。

梁嘉上目光落下,薄唇开始,“许念画的。”

闻言,任司隶惊愣住,“她?!”

他着实难以想象许念那个疯丫头能画出这种作品。

梁嘉上看着两幅画,心底莫名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来的熟悉。

可明明是不同的风格。

任司隶忽而打趣,“你跟她睡的酬劳就是这副画?”

话落,梁嘉上冷眼横他。

任司隶嬉皮笑脸的勾唇,“开个玩笑嘛。”

“不过,你这画你怎么来的?她莫名其妙的送你?”

梁嘉上将相框收回,淡声道,“宋家不要的。”

听到这,任司隶眉目上挑,摇头失笑,“不识货。”

虽说这副画看着瘆人,但懂行的会知道,没多少人能画的出来。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梁嘉上不经意瞥见来电显示,似笑非笑的道,“麻烦来了。”

任司隶一看是他爷爷打来的,悬着心接听,“喂,爷爷。”

“混账东西,你在外面干什么好事了?”老人火冒三丈的质问,“赶紧给我滚回来。”

任司隶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将手机拿远一点。

老人的声量,梁嘉上都听得一清二楚,眼里划过了然之色,大抵是猜到了什么。

任司隶无语,“我做什么了?”

老人呵斥,“许家的人来了,说你睡了他家女儿,你真是好样的,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听到这,任司隶目光看向梁嘉上,还真让他说中了!

他前脚刚走,许家后脚就跑去他家逼婚!

“我没睡!”任司隶无辜极了,“你让他们等着,我现在回去。”

不给老人骂他的机会,任司隶匆匆的挂了电话,怒容满面的将手机用力的放下,“真是脸大无敌,还敢上门逼婚,摆明了讹我。”

梁嘉上靠在椅背上,懒散的道,“还不回去?”

“不行,你跟我一起。”任司隶语气严肃,“许念不会真想嫁我吧?”

真以为他是好拿捏的?

梁嘉上无所谓的回,“她想嫁,你就娶了。”

“你有毒吧。”任司隶气笑了,“我要跟她结婚,她还勾搭你怎办?”

梁嘉上听他还在意上了,“抢房卡的时候怎么不想她和我有过?”

“……”

“那能一样吗?”任司隶一本正经的说,“别偷换概念。”

“不说了,你跟我回家,我爷爷听你的话,你帮我劝下他别暴走。”

……

许念开着车到了湖边坐下。

看着手机里许佳情N多的未接电话,她点了回拨。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许佳情阴阳怪气的道,“你费尽心思演这一出,不就是想看看宋极的态度吗?”

许念嘲笑的反问,“姐姐,你在破防什么?”

“谁破防了?”许佳情冷笑,“搭上任司隶是你的福气,好好珍惜吧,嫁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脏男人和你般配。”

听着她轻蔑却又不甘的口吻,许念莞尔一笑,“任家少夫人可比宋家少夫人身份高了一等。”

许佳情嗤笑,“还没坐上任家少夫人的位置就炫耀上了?他在外多少女人,真以为你坐的安稳?”

许念目光直视着平静的湖面,“你以为宋极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话蓦地戳到了许佳情的痛脚,她语气激动,“少挑拨离间。”

“你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孩童时期,但我可是陪着他从少年到男人的,姐姐,任司隶是烂人,宋极又能好到哪去?”许念嘲笑她的天真。

许佳情说,“他是烂人,你还不是念念不忘?”

许念坦然道,“可我就喜欢烂人。”

她口吻耐人寻味的继续说,“我对他不是念念不忘,只是不想让你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