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记录
我看着墙上的日历，随手拿起华旭送我的钢笔，在18号上划了一个圆圈。
对于我而言，这意味着今天已经没有了，也不可能再回来。我知道还有最后13天就可以迎接2008年。我不敢停留，一定要在华旭上法庭的那天找出证据。
我知道，我所说的全部在作家面前都是那么弱不禁风，有些时候华旭老辣的话语直接让我哑口无言。
我按照最坏的打算，秘密调查周力仁。
周力仁孤单一生，只是青年时期，那时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学生，就已经步入懵懵懂懂的青春爱情。
可是好景不长，周力仁和这个姓刘的女生“约会”被校方发现，由于当时的周力仁学习成绩一直是年级灵魂，所以才没有被清除出校门。可是这个年仅19岁的女生就没有那么好过。这个时候每天甜言蜜语的周力仁则没有跟着这个女生走出校门。过后这个姓刘的女生则了无音讯。
周力仁并没有后悔过。
周力仁毕业了，选择从教，这个时候华旭出现在周力仁的视线中。
华旭终日吊儿郎当，可是语文一直是佼佼者。至此两人建立了真挚的师生友谊。恰好当时梅庆重文轻理。
华旭高中辍学后，周力仁就进军研究传统文学、一边找那个姓刘的女人，因为她才是周力仁最爱的人。这点是周力仁后来才发现的，可是已经物是人非。
前二十年，周力仁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他朝思暮想的人身在慧江，有着和睦的家庭。周力仁不放过一点细节，联系当年那些同学，奔波到西安的一个小镇才了解到。
**茹当年离开学校的时候始终相信周力仁会去找他，可是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大起来，直到临盆分娩的时候，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始终没有去找他，至于生下的女孩、则梅庆一个姓李的下岗工人收养。
过后**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水性杨花。有的人说她心灵受到了刺激。
多年来，周力仁一直悄悄的暗中帮助这个下岗职工工人，让那个被收养的孩子过好一点。
那个时候这个小女孩已经步入小学校门，她叫李婧。
所有能用的资源也就这么多，让我又惊又喜，现在这个时候我在开始想像，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和这宗命案有关系的李婧。
我不敢想下去。
出了局里，直奔万花小区。
刚刚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李婧现在不是住在这里。赵云在电话里告诉我。她现在住在华朝饭店。
我迫不及待的想像，要是资料是真的，那么可以推断，至少二十年前周力仁是过着那一种生活。知道自己最深爱的人已经有了和睦的家庭，而自己女儿。不，不能说周力仁的女儿，正如资料所说，周力仁不配去做这个夫妻。
全梅庆叫李婧的女孩不低于十个，我想这一定是个巧合。可是心底里那种不知名的力量劝说我按照感觉走下去。
但是，周力仁老师这一切又和命案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资料中的**茹，这是云南母亲的名字，如果此**茹和当年的那个**茹是一个人，再如果李婧是当年那个李婧的话，那么**茹就是李婧的母亲，那么李婧就是周力仁的女儿，虽说周力仁不是称职的父亲，但始终又不可分解的血缘关系。
我脑海里面飞速运转，没有感到这个并不太可能的推断所吓倒。目前，前往慧江是必然性的。
我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放弃去华朝饭店。调了头。
四点四十分，我已经开着便车进入梅江高速路入口。我取卡后，以120码的速度飞奔。
“刘阿姨”。我还是在院子里面见到她。
头发白了不少。脸上都是倦容。我能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
刘阿姨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完全没有沉浸在父辈发生的那宗命案里。我父亲杀了王叔，我父亲也咎由自取，年初也过世。
“刘阿姨，我想问你一个事”。
“你说”。刘阿姨端给我一杯茶。
“凶手已经找到，现在我想确定一件事情，可以说和云南的死没有什么关系”。
“你问吧”。刘阿姨比较坦然。
我喝了一口茶。
“刘阿姨认识周力仁老师吗”？
我刚刚说完，就看到刘阿姨身子细微的抖动了一下。我也没有继续问。而是看着刘阿姨。她现在表情已经出卖了她，也就是说刘阿姨认识周力仁。
“这个我到不认识，是不是这个人是凶手”。
“刘阿姨，你不相信我吗，我现在全力负责王云南的死因，我们坚决不让杀害云南的凶手逍遥快活。”
现在我才知道，胡叔没有在家，我也没有问。
“我们会起诉的”。
“阿姨，你叫**茹，可是周力仁老师学生时代喜欢的人也叫**茹，那个**茹也非常喜欢周力仁，后来到了爱的地步，可是周力仁非常绝情，**茹当年默默的离开了学校，可以说四海为家，第二年五月，一个没有名字的女孩儿被一个下岗工人收养…”我说到这里，刘阿姨看样子还是无动于衷，我知道如果刘阿姨就是当年的**茹，那么她现在心底正经历着刀刮的痛。
还有我认为、青春无怨无悔的爱情，如果谁伤害了谁，那么这种疼是刻骨铭心的。
我看着**茹阿姨少许不安的神情，已经可以认为她就是当年默默离开周力仁的那个女孩。她叫**茹。在二十岁的时候，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后来**茹担心养不活她，于是下定决心，后来她没有隐姓埋名，她是一个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她利用同名人数太多的原因，并没有隐姓埋名，而且后来还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如果只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那么都不要说了，我全部都不知道”。
这句话说出来，我头上似乎被重重敲了一记闷锤。
“周力仁老师已经二十年前就找到她的女儿了”。
“不，不是，不是她的女儿”。**茹临近崩溃、眼泪也随着泛滥的流下。
“阿姨，您就是当年那个惠茹阿姨，是吗”。
**茹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是点点头。
**茹被勾起伤心回忆，她双肩在颤抖，内心感受谁知道。
这么看来没错了。**茹就是当年默默离开周力仁那个女生，他们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唯有让人后悔莫及。
**茹一直没有说话，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怀着振奋人心的心情踏上回梅庆市的规程。
已经是八点十分，缉毒大队的战斗已经打响。到头来三家公馆，一家浴场，一家休闲娱乐被营业整顿。让赵云奇怪的是，这次收获海洛因400克，摇头丸什么的600粒，另外**，伟哥，杜蕾斯若干，涉嫌人数达到200人，其中有四十人是在校学生。事情没有继续恶化，反观刘虎依旧无动于衷。
赵云跟我说了这些后，我松了一口气。可是现在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一定要在华旭上法庭前找到凶手。
今天得知在慧江得知这些后，我越来越相信直觉。
现在倒过来想，这宗命案漏洞百出，让我疑惑不解的是，周力老师加入的时候，华旭为何言行举止都非常反常。还有为何在第二天就低头，承认自己是凶手，一丝不苟的独白，我想着想着就已经到了华朝饭店。
“李婧”。我看到门口的李婧，就招呼了她上车。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找你”。我表示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李婧微微一笑。
“喝点咖啡”。
“行”！
“李婧，你父母在梅庆吗”？我注视着咖啡杯。
“…没有…”。
“你爸爸是个下岗工人，84年在梅庆重工下岗至今”。
“你调查我？”李婧有点不快，但不快也稍纵即逝。
“那到不是，如果我说的没错，然而这又不是巧合的话，那么有个人应该和你关系比较特殊”。
“什么意思？你这是因为云南命案事件展开秘密调查到这些的吗？还有我现在一直住在华朝饭店，你们肯定调查我账户上的钱，这些到不可担心，华旭帮助了我一点，我答应明年还他”。
准确的说，李婧所说的都没有错，的确警方一直注意到李婧的，也没有向她展开变态的调查。
此刻李婧转头看着窗外，我隐约可以看到她左眼滑下的泪珠。我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对于我走访当年周力仁老师的过去，还有当时那个叫李惠茹的人。我没有想到找到**茹同学所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李婧，也就是说，李婧是周力仁和**茹的女儿，这不会错。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说给李婧听之际。她说：“华旭承认是他杀害云南吗？我只说，华旭为人我很清楚，其实以前我就知道这个人，他是不会杀人的，不管在那种情况下”。
我顺着李婧的话说：“你的追求者很多，华旭和你见面的那天，就已经对你一见钟情”。
“多谢华老师厚爱”。她说，脸上没有可掬的笑容。
“对于华旭，我也相信凶手不是他，但是目前为止，华旭的独白是那么的完美，他的计划也是一丝不苟，这一切我始终相信只是一个幌子。它不可能是真的。华旭应该是想隐瞒什么”。
“云南家人应该在圣诞节前会起诉，现在时间也不多，我能体会阿姨那种丧子之痛”。她说。
我端着冷了的咖啡，被李婧这么说，我顿时茅塞顿开。
不过让我还在疑惑的是，**茹为什么甘心遁入风尘。
**茹的早年，如果写作一首诗，那么字里行间都是泪水。不过，应该没有不甘。
相反周力仁也许也生不如死，或许周力仁已经察觉到我的想法，但这些对于我来说只是没有说服力的猜测。就凭那一点资料，我无法去拼凑他们往年的故事。但，李婧这个人足够说明一切。
华旭不是凶手，周力仁为了自己的女儿嫌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把罪名冠在华旭的头上…
我不敢想下去，真相如我所想的话，那么这才叫做可怕。
我告别李婧的时候，她眼角的泪珠清晰可见。我没有说什么，从银座车库开出车子，扬长而去。我在后视镜里看着李婧还呆在原地。
我打算去拜访周力仁，也许我该跟他讲个故事。
或许这个故事可以让他掉泪。
或许这个故事可以让真相浮出水面。
我回到家里，感觉太冷清。这应该不算是一个家庭。
我不管疲惫与否。走进浴室，把喷淋开到最大。让水肆无忌惮的冲刷着我的身子。冲醒我疲惫的心！
我过着宽松的浴袍。本想在冰箱找点东西喝。无奈冰箱一阵恶臭。我拿出仅有的一罐易拉罐装的啤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闷闷的喝着啤酒。
“你选择从警是一个错误。特别愚蠢”。这是华旭的声音。当时我就笑笑，没有说话。
就算家里有个相濡以沫的爱人。为了一个案子说不定一个礼拜没有回家，这又能算什么家庭。我不想回忆过去，我也没有发现我并没有什么不好。等还想喝一口的时候，酒罐已经滴不出一滴！
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不知道从梦中醒来多少次。我也不知道当时离婚的她在梦里骂过我多少次混蛋。在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我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穿戴整齐过后就去了警局。
我扫视了一下赵云大早就送来的报告。据说昨晚行动，多家夜总会的手指关系已经伸到市委。可是省厅下了死命令，zhuicha到底，决不姑息。
赵云走后，我就去了周力仁老师家。
“这么早一定有什么事”。周力仁请我进屋。
“周老师昨晚我想要是我是个说书的人那该多好、那么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为听众说出无数精彩绝伦的故事”。我说。
“说故事不是一天两天就会的，你要知道…”。
周力仁没有说完的原因是看到紧紧的盯着他。
“来，咖啡没有加糖的”。
“对了周老师，你是一个伟大的慈善家，今年四川南部雪灾你捐款5万”。
“何足挂齿”。他说。
我话锋一转，“还有我得知周老师默默无闻的照顾一个小女孩，一直19年…”。
周力仁满脸微笑，坐在沙发上宛如一个忠实的听书人。
“这个小女孩被一个叫**茹的人丢下的，她当时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即将要面临死亡，不过她很坚强，最后还是活了下来，接着**茹就脱胎换骨，时常浪迹夜场。有心人、皇天不负，**茹在酒吧找到了如意郎君，这个时候那个人应该还在找**茹。后来，这个人无意中在同学口中得知**茹在慧江平江。等找到**茹的时候，她已经过上幸福的家庭生活。当然那个小姑娘如今过得很好、那个老师也了如指掌，他拒绝所有出版社的合作，情况在于怕某一天，那个叫**茹的女人知道了这个老师的消息，可是，这个错了，是他想多了，对吧，周老师，我看我适合去当个说书的人”。
“你调查我”？周力仁脸色不快。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除开华旭的事情没有搞清楚以外，其它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周老师你就是**茹丢下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吧，你也知道她就是李婧，这世界没有太多巧合，可是偏偏老天有情，你却无情”。
周力仁没有承认的意思，我也觉得我那些毫无说服力的话无法让周力仁低头。
“还有周老师，曾经青春年少，你没有陪**茹走的原因是不是为了前途，可是后来良心发现，你找到了小女儿，她开开心心的在一个下岗职工家庭成长，你秘密背后帮助着这家人，他姓李，是梅庆重工下岗工人”。
在某种意义上说，周力仁已经承认我说的话所属实。
而周力仁不语。
“最后一点，周老师得知李婧和云南交往，同母异父的兄妹发生了不可原谅的大错，在两人都不知情的前提下，你想棒打鸳鸯。恰好，12月6日，云南失踪，这下你安心了。”
我顿了顿又继续说：“过后几天，华旭去过你家，说了云南死亡分尸案件，当时你就在开始推断谁是凶手，然后你就以无私奉献的幌子加入我们，和华旭一起帮助警方破案，当时我就在想一个研究传统文学的人，要像一个侦探一样，未免太多牵强。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可是就在华旭要牵出真相的时候，这里算是我大胆推测，当时华旭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或者凶手和李婧什么关系，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华旭突然的低头认错，承认自己是凶手，如果他要为谁顶替这个罪名，那么这个人又是谁。能让一个作家甘心为他背负杀人分尸罪名”。
我说完喝了一口咖啡。周力仁放下杯子说：
“我已经无法可说”。
我接着说：“我想华旭的独白是编造的，可是当时我调查过，华旭所言属实，这么一来他为何要精心设计这个计划”。
“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或许说成不配做父亲会正确一些”。周力仁眼瞳微红。
“周老师，在还没有查清真相以前，我想问你听了华旭的供述过后，为什么一味的认定他就是凶手”。
“为了李婧”。周力仁短短的一句，再也没有下文。
“李婧和她母亲一样，都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母子两如今宛如陌生人，这些都是周老师一手造成才对”。
“没错，当年…我就应该一起走”。哽咽带着复杂的心情直接让他谈吐困难。
“周老师有没有想过去找她，当然我只的是**茹阿姨”。
周力仁看着我，脸上流露出不会去打扰人家幸福的家庭。
“李婧很乖，现在唯一的是找出凶手，周老师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想你介入只是因为李婧的原因”。
周力仁彻底瓦解，因为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么说来，但是华旭精心编造的独白供述其目的什么。我不得而知，现在又临真相接近一步。
周力仁为了女儿的清白，把所有罪名推到华旭头上这个可以理解。奇怪的是华旭为何甘为背负杀人分尸罪名？难道是为了李婧，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又是什么样的爱情。
对于一个作家能做出这种举动，实在让我琢磨不透。以前上学的时候，与华旭朝夕相处，从未发现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如今，我越来越看不懂华旭。
我驱车去华朝饭店，当迎宾小姐切着身子指引我上电梯的时候，我猛然清醒，最终我还是退回来，去了梅庆大酒店。
“我去找过周力仁，跟他讲了一个故事”。
“关于他早年的故事”。华旭超强的观察力，似乎在我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极其惊讶。
“其实你做这些都是徒劳的，无非就是为我洗脱罪名，我告诉你，杀人的罪名是最难洗脱的，我对云南心存妒忌，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过我这么做，我也无憾，现在我所等的就是等着法庭的宣判”。
“华旭，你很愚蠢”。
“你原本可以是一个杰出的数学家”。
“你是一个天才作家，还有是个天才骗子”。我心底带了一丝怒火。
华旭没有反驳我的话。
“对了，周力仁有个女儿，他竭尽全力的要保护这个女儿，所以在你低头认罪的时候，周力仁才反常的认定你就是凶手，前提是你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你是一个作家，你应该听清楚。在上法庭之前，警方会弄清一切缘由的”。
“你做这些都是无谓的”。他说。
这话的意思直接是挑衅我的底线，无非就是断定我不会知道真相。随时可以逮捕刘虎，可是云南的死因还是一个谜。
“或许你已经知道真相，我相信你不会说的，但是我们曾经相处过三年，我很了解你的为人性格，我想我也在不久之后会揭露这真相的面纱”。
“我早就说过，我的供述木有错，你不值得怀疑”。
“如果李婧知道你这么做，她会怎么想”。我说
华旭端着的茶杯离嘴停顿了一下。接着还是喝了一口。
从案发第一天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一切。华旭突如其来的供述扰乱了全盘计划。
现在需要的只是搞清楚华旭为何这么做。我想为了嫉妒一个人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还不足去杀一个人的。这杀人动机是无法成立的。但是华旭口中说出的刘虎杀人案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最终警方查出，我赫然发现这点和华旭说的一模一样。
“放心，我不会失去一个天才作家朋友”。
华旭眼神中的所有意思都还一味的说我很愚蠢。
我没有搭理太多，我抱着适可而止的态度。回到警局。
我在笔记本上写出：云南，李婧，周力仁，华旭，刘虎这五个人的名字。
云南遇害的前一夜和李婧同住在梅庆大酒店。当日华旭的确去过梅庆大酒店，以前他在酒店做过服务生，他供述中有过潜入李婧房间拍照。我脑海里暂时定格在此处。酒店房间房门不会没有关，也就是说关上的几率有百分之九十。换句话说另外的百分之十都是不可能。几乎为零。华旭在李婧房间同层出现过，他应该是作其他事才对。